第4章 折射

帶著呼嘯的風，巨爪拍在了陳燭懷架起格擋的劍上，還在不停施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喂喂喂喂喂喂～快來幫忙啊！完全看不到一點”

“等等啊別急，它殺傷力不高的……”

周玄向左閃開，躲開了黑暗中的一隻巨爪。

“這麼多巨爪……看起來確實是那樣的”周玄喃喃道。

正專心對抗著面前巨爪的陳燭懷，突然感覺腳踝一痛。

一隻巨爪已經抓上了他的腳。

“這憑什麼抓到我腳啊？哪裡殺傷力不高了？！”

腳踝上的巨爪發力一扯，陳燭懷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一手撐地試圖重新站起來，另一手橫劍於胸前，但是又是一股巨力壓了過來，陳燭懷徹底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能再給我多一點晨暉嗎？”

一陣詢問聲傳來，陳燭懷偏頭望去。

衣服上的“Z”字閃閃發光，一個人影坐在汽車的前蓋上，手中捏著一根點燃的火柴。

隨著火柴的亮起，周圍開始出現一些光點，分佈均勻，還在一點點的擴散。

光線在長劍上不斷折射。

這片「夜景」被照亮了……

地上散落著三兩巨爪，以及幾隻壓在陳燭懷身上。

奇怪的是，這裡似乎只有巨爪，而不見爪的本人。

一柄長劍在陳燭懷的「起源」中顯現。

部分心神被吸引過去，陳燭懷看清了那柄長劍。

是那場夢境中出現的「折射」！

來不及思索，他立即投入進去，想將其拿出來。

「折射」消失了，但他的手上仍舊只有之前的那把長劍。

胸前的巨爪愈發用力，陳燭懷開始感到些許氣喘。

汽車上的人影猛地一個翻身下車，隨即一腳踹上壓迫著陳燭懷的那隻巨爪，直接將其蹬飛。

陳燭懷吸了一口氣，忍著胸口的疼痛翻身起來。

環顧四周，一片光亮中的些許黑色巨爪異常突兀。

隨即，一隻巨爪飛躍起來，朝著二人撲過去。

陳燭懷立刻抬起長劍，隨即響起“duang”的碰撞聲。

沒有想象中的撞擊感，倒是陳燭懷一個激靈把長劍丟開了。

巨爪被一道長劍的虛影擊中了，裂成兩截飛散出去。

而手中的長劍卻突然變得滾燙，直接被他丟了出去。

一旁的周玄卻突然倒了下去。

陳燭懷立即上前察看，卻發現他雙眼中流出了些許血淚，還在不停的喃喃低語。

“喂？！不是……”

陳燭懷正試著喚醒他，卻聽到了一陣像摩擦一樣的奇怪聲音。

扭頭，只見黑色的巨爪在緩緩消失，而一個漆黑的人影在空地上浮現。

“看來不是……”那個人低語道，漆黑也在他身上褪去，一個略顯秀氣的臉龐露了出來。

“看來不小心打擾到二位了……二位應該沒有很大的困擾吧？”

陳燭懷看了看地上的周玄，剛想問問這什麼情況，周玄卻醒了過來。

“確實有問題……車壞了！”周玄搶道。

陳燭懷正想要說點什麼，周玄卻捏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有點難辦啊……要不，我給你們換輛車？”

“不用了，如果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就替我保管下這個吧……”，周玄說著，將手裡的一個東西丟了出去。

那是一根燃燒過的火柴梗。

“嗯？……這是為什麼？”那人看著手裡的東西，略顯疑惑。

“拿著吧，它會帶你找到你想要的。”

說完，周玄拉著陳燭懷上車，往逐漸消失的「夜景」空隙中開車離去。

“原來只是有點「晨暉」的光暈而已啊……”

“不過這樣就分辨地出那些不是目標的光點了……”

「夜景」的眼眸開始混濁起來，沒捧著火柴梗的另一隻手指甲緩緩變黑，一點點延展，直至整隻手變為一隻不斷變大的巨爪。

他的身影再次染上漆黑，隨即因為不斷長大的巨爪重心不穩，倒在地上，隨即坍塌成一抹黑色。

蠕動一會後，黑色似乎攀上什麼東西，一點點向上，消失在空中。

……

陳燭懷上車剛想說點什麼，“等一會……”周玄壓低聲音道，

他開車飆過幾個路口，最終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停了車。

隨即開啟車門，一個踉蹌倒了出去。

陳燭懷暗感不妙，隨即下車上前察看。

將周玄扶起來，發現又有一堆血淚流出來。

不少血淚染上了周玄的衣服，原本閃閃發光的“Z”也被劃上兩道血痕。

順著“Z”往下看，陳燭懷才發現原來後面還有一個“X”，不過和衣服顏色很接近，不仔細看看不清。

試探過周玄還有呼吸，但幾番呼喚也沒有叫醒周玄，陳燭懷反倒開始靜下心來思考著。

“之前他提到過要去魏鈞戎救他……但離得還有十幾千米，時間也不早了……不如燒個開水給他弄碗泡麵吃，待會說不定就醒了”

突然，陳燭懷給了自已一巴掌，

“怎麼能這麼想呢？好兄弟還在昏迷，我怎麼能想著這些……”

“我也得吃一碗才行，餓一天了都”

正這麼想著，突然身後的周玄咳了起來，隨即醒了過來。

陳燭懷湊過去，詢問周玄感覺怎麼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卻只得到一句，

那是一句毫無頭緒的話，卻令陳燭懷感到莫名絕望感。

不對……為什麼自已會感到這麼絕望？

陳燭懷感覺腦海似乎被堵塞了，好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點被遺忘了。

“她？……”

“誰？……”

“周玄？……”

一聲聲疑惑在他腦海中迴盪，下一次回過神來的陳燭懷發現自已又一次陷入了「起源」。

這裡的光似乎更亮了，迷霧離得更遠。

不過這些不是最大的變化，

那根「兵之大道」被點燃了。

地上躺著兩把長劍，一把就是常見的古樸長劍，另一把則流光溢彩，是蹦出來的「折射」，

握住「折射」，一陣畫面湧現。

畫面和當初那個夢很像，對面還是那個暗紅色巨人。

不過這一次，那個“自已”手上不是「折射」，

這一次是一把破舊的長劍，

“自已”和巨人過了幾招，長劍發生了些許異變，一些鏽跡脫落了下來。

隨即二人越打越激烈，長劍也愈發嶄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些許大道的影子即將湧現。

畫面截然而止，只留下一個名字在陳燭懷腦海中——「迴響」

“是「迴響」啊……它在不斷向它的過去靠攏……”

“過去？！”

陳燭懷似乎記起來了一點，

關於她！

一切都被連起來了，終於找到這一切合理的解釋了。

她是在周玄的過去中不可能被忘記的人，更不用說找不到了。

這麼重要的事自已怎麼會忘了？！

周玄……其實說起來是個挺靠譜的人，團隊意識也不差，除了在這件事上。

陳燭懷感覺自已在這件事上沒勸動過他……

無論是放下還是換一個目標，

不為所動，或者說，過於執著。

即使已經許久未見，

還在假裝……

陳燭懷一直難以理解周玄在這方面的想法。

但是現在，周玄的能力和才華已經領導了他一天，

如果這時心境出了問題，那就是主角團缺失支柱，感覺這本末世異能文可以直接宣告崩盤。

這就是自已剛剛絕望感的由來嗎？

為什麼會忘了？為什麼自已甚至到現在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陳燭懷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匆忙地離開了「起源」，絲毫沒有注意到那根「兵之大道」上顯現出的一行行小字，以及這裡的光線似乎變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