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一有些震驚的注視著莫白羽。

這個人……只憑著自已的幾個眼神,就分析出了自已的能力?

在他心中,白髮藍瞳少年頓時變得神秘強大起來。

“那麼,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陸源一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你經歷過病疫嗎?”

莫白羽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感染了病毒?”

“嚴謹的說,並不是。”

莫白羽揉搓著一縷自已的劉海說道。

“這個世界並不像你認知的那樣簡單,既然你已經覺醒了,遲早會知道一些真相。”

“原本我可以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但由於時間緊迫,現在只能把你應該知道的,以最方便理解的形式比喻給你聽。”

陸源一沉默,等著莫白羽說下去。

“降臨日之後,世界上多了一種神秘的病毒。地球上幾十億人口一夜之間都變成了攜帶者。”

“不分男女,不論年齡,傳播途徑不明。潛伏期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不少人到死都不會病發。”

“所以他們都是病發的人?”

“你剛剛說我們身上都有這種病毒,也就是說,一旦病發我們都會變成這種怪物??”

陸源一忍不住道。

莫白羽搖搖頭,“我剛剛說了,這只是一種比喻。而且……”

“你已經病發了。”

莫白羽直勾勾盯著他道。

陸源一大驚。

……

你已經病發了。

既然你已經覺醒了,遲早會知道一些真相。

陸源一回憶著莫白羽的話。

莫白羽說自已已經病發了,然而他顯然沒有成為怪物。

也就是說,莫白羽指的病發是……覺醒?

“你猜對了一半。”

莫白羽彷彿猜到了陸源一所想。

“病發的症狀分為兩種,一種是覺醒特殊的能力,同時體內會產生念力。我們稱之為‘覺醒者’。”

“而另一種,同樣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內心會逐漸失去人性,變得極端嗜殺暴戾,我們稱之為‘感染者’。”

陸源一再次沉默,這次他是在消化著龐大的資訊量。

“我明白了,所以這些怪物就是感染者,而我是覺醒者。”

“稍微還有些偏差。”

莫白羽有些玩味的說道。

“這些怪物根本沒有病發。”

陸源一:???

陸源一突然感覺眼前的小子有些欠扁,說話總喜歡繞彎。

“我剛剛說了,感染者都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剛剛那這種怪物雖然也比普通人強,但只要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依然能對付。”

“它們到底是什麼……這麼比喻吧。每個感染者或覺醒者,都會獲得獨屬於他們的能力。而其中有一名感染者,能力就是將自已作為母體,製造出新的病毒,創造更多的怪物。”

“這種全新的病毒沒有潛伏期,一旦感染直接變異,而相對應的變異者的力量要弱小的多。”

陸源一這次終於聽明白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背後瞬間多了一絲涼意。

“你說沒有潛伏期?所以它們……”

“沒錯,它們都是今天剛剛被改造成怪物的受害者。”

說到這裡,原本還在玩著劉海,一臉玩世不恭的莫白羽眼神突然變得冰冷,手指一用力,那縷髮絲竟被硬拔了下來。

“那名感染者,鬼怪級通緝犯‘災疫’就在這輛列車上!”

……

十八號車廂。

一名瘦骨嶙峋的婦女正痛苦的躺在病床上掙扎。

“呃啊……”

氧氣罩被一層層霧氣覆蓋,她身邊的儀器正在發出尖銳的警報。

“沒事的,會沒事的。”

在她身邊,一個身穿防疫服的男子正彎著腰,牽著她的手,不停地安慰道。

然而,安慰起不到一絲作用,婦女痛苦的呻吟哀嚎,全身都被汗水覆蓋。本就毫無氣色的面容變得異常憔悴。

“放過……我……”

婦女艱難的望著男子,使出渾身力氣呻吟道,眼裡滿是哀求。她想要緊緊抓住男子的手,可力氣卻如此渺小。

“會好的,別這樣,媽!”

男子強忍著淚水道,即使身穿蓬鬆的防疫服,依然能看見身軀不停在打顫。

女子眼神漸漸變為絕望,於是挪開眼神,不再看著男子。

就這樣,病痛折磨了女人足足半個小時,才逐漸恢復平靜。

“小良……對不起。”

良久之後,女子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媽,別這麼說,是我對不起你。”

男子哭著說道,淚水一滴滴落在護目鏡上,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是兒子沒用,這麼久都沒治好你!”

女子沒有馬上回應,而是休息了一會,之後緩緩挪過頭,注視著男子的眼睛。

她吃力的抬起右手,將手掌放在男子的頭上輕輕撫摸。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女子此時眼裡不只有淚水,更有深沉的愛。

“媽,你千萬不要放棄,還差一點,還差一點我就可以救你了!”

女子看著痴痴的孩子,眼裡的淚水更加湧溢。

“好……媽答應你,媽不放棄。”

女子滿懷不忍地說道,說完放下手,再次閉眼休息起來。

“哎,好想看看外面的風景啊,現在是秋天了吧?樹葉是不是都變黃了?我們在路上多久了,是不是快到家了?”

“是呀,媽,就快到嶺南了,我們馬上就回家了。”

女子聽到兒子的話,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熟睡過去。

……

他摸著母親的手良久良久,藏在護目鏡裡的眼睛變得逐漸堅定。

來到消毒間,他緩緩褪去身上的防疫服。

那是一個帥氣高挑的青年男子,挺拔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

青年嚴謹的按照醫生的囑託消完毒,隨後開啟隔離門,來到了17號車廂。

……

青年在走廊上行走,一名年齡尚幼的女孩看見他,興奮的抓住他的衣角。

“吳良哥哥,陪我玩~”

女孩奶聲奶氣的叫嚷著。

一邊女孩的爸爸阻止道:

“孩子,你哥哥現在有心事,別去打擾他。”

說完還一臉不忍地看了眼青年。

青年則是彎下腰,摸摸女孩的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囡囡乖,等回到家了,表哥就陪你玩哦。”

“說好了,拉鉤~”

女孩開心的嚷道。

叫做吳良的青年微微一笑,和女孩拉著鉤,這才走回到自已的座位上。

“會長,沒事吧。”

在他的位子旁邊,坐著一名爽朗的少年,此時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道。

少年的面板在陽光下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給人一種活力和朝氣的感覺。

於良坐下身子,一臉微笑地看向少年。

“沒事的陸錦同學,只是正常的發病,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說完,他從前座靠背上取出一本書翻看起來。

陸錦望著吳良,眼裡擔憂更甚。

他深知眼前這位學長是多麼的優秀與要強。

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怕是千瘡百孔的心。

“會長,不如你休息會吧,阿姨那邊由我來……”

陸錦話還沒說完,就被於良打斷。

“阿錦,我都說多少次了,在這裡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這裡可不是在學生會。”

“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我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於良眯著眼笑著說道,隨後再次把目光放回到手中的書籍上。

陸錦望著吳良的側臉不再說話。

只是沒有發現,此時於良那雙漆黑的眼眸已經變得如谷底般深邃。

“鹿死誰手……嗎?”

“那就看看你們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