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猜不是嗎?

紀已柯在站起身看見他們的動作時就明白了,明明自已什麼都還沒做,但這群人就被嚇得像老鼠一樣逃竄。

那為什麼這麼恐懼,還依舊要欺負到他頭上呢?

答案只有一個,這群人知道他的危險,但他們心中他更是一個被欺負卻從來不敢還手的弱者。

紀已柯腳踩在乾巴巴的泥地上,周圍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色,夕陽的餘暉像一層血色的紗布籠罩在他身上,深色的眼珠映著金紅的光暈,紀已柯細細的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他確實是死了,但好像又沒死,或者說原來的自已已經死了,現在以另一個人的方式存活著,而且還從現代回到了過去的平安時代。

他踢了踢腳邊的石頭,然後將它碾碎了。

有什麼意義嗎?自已回到過去幹什麼,都要死了還不讓我安息。

怪胎,是在說我嗎?如果是因為這副力量,好吧,那確實是挺怪。不過紀已柯並沒有感覺太意外,自已都能以這種方式苟活了,就算變成怪物好像也不算奇怪。

夕陽只剩下一層淡淡的餘暉,有人向自已走了過來,紀已柯抬眼看了過去,一男一女兩個人,身形並不高大,但卻來勢洶洶的,這是來找自已報仇的嗎?

旁邊的樹林發出一些躁動,好似隱匿著三個人正在遠處圍觀著。紀已柯在其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白天被他踢斷腿的男孩。

黑暗已悄然而至,看不清他們的神色紀已柯也可以讀出了滿滿的惡意。

那麼眼前這兩個人不是他的父母,那就是那邊找過來報復自已的。他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已經到了面前的兩人,否定了前一個想法。

開玩笑,這絕對不會是他的父母。在遠處時光線不太好,現在走到面前來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兩個人的面容。

一個賊眉鼠眼,眼裡透著綠光,另一個面容扭曲,肚子上疊了好幾層肥肉。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模樣還長得如此醜陋,又怎麼會是他的父母,即使雖然他現在不知道自已長什麼樣子。

那兩人站定在離自已兩米遠的地方,其中一個彎下腰對他擺了擺手,笑得極為猥瑣,“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帶你去找你的家人好不好啊?”

“……”救命,你倆就差把不是個好人寫在臉上了,還有笑得好惡心能不能別笑…

見紀已柯沒反應,那膘肥體壯的女人一把推開誘騙他的男人,“你長這麼醜,別嚇到他了!”

還沒等男人發火,那女人就湊到自已跟前,臉上肥肉都堆在一起,勉強能辨認五官被這麼一擠便越發模糊了,看起來尤為可怕,“是不是餓了,跟我們走吧,吃完飯就去幫你找你親人。”

紀已柯心裡吐槽到大可不必,但面上還是乖乖喊了一聲好。那女人估計沒想到這麼輕鬆,和男人對視一眼後,就趕忙拉著紀已柯的手。

紀已柯任由他們帶著自已,不掙扎也不反抗,看起來就是乖乖仔一個。他們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騙人,那就可以確定了,現在自已是個孤兒,風餐露宿是不可能的,這兩人有所圖就不會讓他餓死。

沒想到他們還挺有誠信,當然也可能是怕紀已柯起疑心,又或許是對自已良心的彌補,他們帶著他去吃了一頓飽飯。

一路上紀已柯不哭不鬧,倒是讓他們放下不少心,而紀已柯也確定了這兩人只是人販子。過去的人販子還沒有現代的那麼危險,大差不差,無非就那些東西,但至少不用擔心雙眼一睜自已的器官就會無端消失。

你別說,人騎人還挺舒服的。一大早,這兩人帶著紀已柯急不可耐的趕路,在這個年代馬車、牛車都是隻有貴族才能坐的東西,幾人便光靠雙腿奔走,但小孩子的腳程到底不比大人,於是紀已柯是輕鬆了,苦了這倆人販子。

果然古代的人就是憨厚啊,連壞人都是這般。紀已柯坐在人形自動車上感慨人生,欣賞著周遭的景色,一點愧疚都沒有。

走走停停,一天又飛快的逝去,終於在夕陽落幕前到達了目的地。人販子叫他好好看看這個和那窮困潦倒的山區完全不同的地方,他告訴紀已柯這個繁榮的地方叫做平安京,是以後自已生活的地方。他狀似懵懂的詢問著,“那我的家人是在這種地方嗎?”

他們低聲笑了兩下,“只要你努力工作,你的家人肯定會出現的。”

第二天上午,他們帶他用了早飯,他們的任務也算正式完成了。紀已柯乖順的站他們身邊,像是買賣商品一樣被談好了價格。

“確定嗎?這孩子。”那位買家身上穿的衣料材質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就是個有錢人,只是好像知道紀已柯是被拐賣來的,一直向這兩個人販子確定著什麼。

“確定確定,他呀,是孤兒。在我們那轉悠了好久,沒人餵養,平常是靠吃野果才活著的。”

聽到這話,那位買主又皺起眉頭來,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這人販子笑的一臉諂媚,看起來更醜了些,“放心,我們做事您放心,這孩子雖然吃野果長大,但是身強體壯,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疾病,好養活得很。”

聽到這話,那位買主果然舒緩了眉頭,很愉快的將紀已柯買了下來。

一旁聽了好久的紀已柯:“……”真的會謝

窮人和富人的生活是完全不能比擬的,略顯壓抑但又極其豪華的宅邸中,紀已柯和一群都是十多歲相差不太大的孩子們混在一起。

這裡的人嚴禁他們說話,周圍同伴們一個個神情木訥或惶恐,只有他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到處亂瞄。

被人領去洗了個乾淨的澡,換上了新衣服的紀已柯才想起,不知何時身體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被洗乾淨的紀已柯露出一副長得極為瑰麗的臉蛋,體態極為端正,晶瑩的水珠從額角掛下來暈開在衣服上,只一顧,便讓人移不開眼。

這畫面收穫了不少同樣在門口靜待的同伴窺視的目光,紀已柯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看自已的眼神,沒有鏡子他看不見自已到底長什麼樣,看這群人的反應自已應該長得還行。

說起外貌,紀已柯第一個想起的就是自已死之前還掛念著的鬼舞辻無慘,那張臉才是簡直不要太吸引人。

“都進來,保持肅靜。”有人招呼著大家進入庭院,這一行人有十幾個,都很聽話的不言不語。

他們被吩咐跪在長廊上,在面前的是緊閉的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