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我剛才怎麼跟你說的!”那肺癆鬼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那個女妖站在我們對面散發著濃郁的妖氣,雙手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了墨綠色的像蛇一樣的鱗片,本打算衝上來殺了我們仨的她聽了這話以後居然停下了,濃郁的妖氣瞬間散去大半。

“師叔,我們仨這三才陣有把握打贏她嗎?”陽離師兄問道。

“沒有,就是能動用陣法暫時抵禦住妖氣,而且,如果是之前那種程度的妖氣的話,估計抵禦不住……”師叔緊張的說道。

“那咱們還不跑?”我問道。

“先看看,她停下了,而且咱們可能跑不過她……”師叔說著。

那肺癆鬼身形一閃站在了我們和那女妖之間。他面對我們抱拳賠禮道:“三位不必緊張,這位是舍下的朋友,脾氣雖然暴躁了點,但心眼兒不壞。今天的事是我們不對,衝撞了幾位,他日有空我們去玄清觀賠禮道歉。”

我們都鬆了口氣,一個女妖我們仨都不是對手,再加上這個肺癆鬼,如果打起來真的不敢想。

“我勸閣下還是不要帶著一個妖物在城裡閒逛了,要出了事城隍土地那邊估計也不能坐視不理。”師叔說道。

“這就不勞幾位費心了……”說著便和那個女妖沒了身影。

“我去!這看著病殃殃的一個人這麼厲害……”師兄說著,面露驚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師叔淡淡的說道,“走吧!”說罷,扛著木材往前走。

此時,大帥府一道圍牆外,肺癆鬼和女妖正在談話。

“蘭兒,我怎麼跟你說的,冤有頭債有主,不可禍及他人。”說著又咳了幾聲。

“先生,蘭兒知錯了,請先生責罰。”說著單膝下跪,腦袋低垂。

那肺癆鬼沒有說話而是止不住似的咳了起來。

“先生,您的身體……”那女妖扶住了肺癆鬼關切的說著。

肺癆鬼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繼續咳著。

“先生,剛才那幾個道士說是玄清觀的……”女妖說著,“那說不定清虛道長就是他們師父,我這就去請他給先生治病。”女妖興奮的說著。

“不必了,我這病傷及肺腑多日怕是一時治不好了。”肺癆鬼止住了咳嗽說道。

“一定可以的……”那女妖也不顧肺癆鬼,一閃身便消失不見。

“唉……”那肺癆鬼嘆了一口氣,也消失不見了。

而大帥府內傳來陣陣哀嚎。

“林副官!你這是怎麼了!”一聲聲中年男人的聲音悲憤的叫吼著。

我們仨回到玄清觀正修大門的時候,我感覺颳了一陣風,很大很急,我一個不留神,沒扶住門,門一倒把師叔壓了個正著。師叔正要開罵。只聽陽離師兄怯怯的說:“那女妖打上門了……”

我倆扶起門探頭看去,那女妖已經站在院中。背對著我們。

“我們又沒惹她,咋還打上門呢?”我說道。

我們正好奇她怎麼不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才走幾天,大殿門都沒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說著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師伯!”我高興的丟下門蹦起來。

“哎呦!陽初你這小王八羔子!”師叔揉著腦門痛苦的罵了一句。

“這是你們誰招惹來的!”師伯看著院裡的女妖怒目圓睜瞪著我們仨。

“師伯,是她自已來的……”陽離師兄開口說道。

“老前輩,請問您是清虛道長嗎,小妖不請自來多有冒犯……”那女妖說著便給師伯行禮,言語謙卑。這不對吧,昨天還對我們仨張牙舞爪的兇狠女妖,今天這麼乖巧。

“我是清霄,清虛是我師弟,說說看吧,你怎麼跑我們玄清觀來了,他們仨誰招惹你了,說出來,老道我聽聽給你評評理……”師伯說道。說著還瞪了我們仨一眼。

“師伯怎麼有點奇怪啊。”我和師兄師叔說著。

“對啊,要是平時有啥妖怪跑進來肯定會捱揍一頓,再不濟也得罵幾句,什麼不長眼的畜生之類的。”師叔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是不是被那女妖魅惑住了,你瞅瞅那身段,師叔看了都迷糊……”陽離師兄說著,後腦勺上便捱了師叔一下。

“哎呦,師叔我錯了。”他揉著後腦勺說著。此時師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我們身邊瞪著師兄。

“師伯我錯了,掌嘴。”說著裝模作樣的在嘴巴上拍了兩下。

“與三位高徒無關,是小妖有事相求,不過小妖要求的是清虛道長……”那女妖態度謙卑的說著。

“你錯了,他們仨都不是我徒弟……”師伯淡淡的說著。

“他是我師弟,清濟。”師伯指著師叔說,“這是我師弟的徒弟,陽初。”師伯指著我說,“那個小王八犢子是青牛觀清篤師弟的徒弟,陽離。”師伯看著陽離師兄不悅道。

“哦,是這樣。那請問清虛道長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女妖焦急的問道。

“他給人看病去了。這幾天朱家溝有人中了屍毒。大概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師伯說著,“你過來是給龍先生求醫吧,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你讓陽初帶你去後山找點蜂蜜先帶回來……”師伯說完頭也不回的去祖師殿上香去了。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我去!怎麼是我?不行,得想辦法推脫一下。

“您認識我?”女妖臉上有些驚詫道。師伯卻是沒有說話。

“師伯,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後院的柴火不夠燒了,我去劈柴。”我說著就要往後院跑。

“陽初,快去吧。儘早。”師伯的聲音傳來。師叔和師兄一聽,看著我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走吧,小師傅。”那女妖走過來客氣的對我說。

“哦,好吧。”我回答道。說實在的,我是不想和她去的,想起她那雙佈滿鱗片的手以及那濃郁的妖氣,我就害怕。一路無語。

後山也有玄清觀的地契,我們平時都是種些瓜果蔬菜藥材之類的,自產自銷之餘還拿去換點錢。說起蜂蜜,那是一棵很高的老樹上的一群蜜蜂所產的蜜,從我記事起就有,小時候師叔經常帶我去偷吃,但是產量很少,那麼大一個蜂包,就產兩小碗有餘,不過那蜂蜜和其他蜂蜜不一樣,蜂蜜放在碗裡晶瑩剔透,還有淡淡的綠色,喝起來倒是和普通蜂蜜差不多,可能甜味更淡一點。來到老樹下,我抬頭看了看,我的天,蜜蜂又多了,這蜜蜂蟄人比普通蜜蜂可疼多了,我搖了搖頭,開始準備草燻和麵罩。那女妖想說什麼又沒說。我一切準備妥當就爬上樹去收割蜂盤。我嘴裡咬著小鐮刀,揹著籮筐,戴著面罩,一手拿著草燻,要不說我是個道士,倒也和養蜂人差不多。這次的收割異常順利,按平時不得被蟄幾下,那麼多蜜蜂居然會散開不蜇我。

我正有些納悶呢。“嘿嘿,長老果然神機妙算,去死吧。”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我頭頂響起。突然,我聽見“鐺”的一聲,兩柄匕首撞在一起,火花四濺。也不知是誰一腳踢在了我臉上,臉上火辣辣的疼,重心不穩,從樹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