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王姨照舊在八點做好早餐,卻不見喻淺的人影。

她不免有些擔心,敲了敲喻淺的房門:“小喻,起床吃早飯了。”

房內的喻淺其實已經醒了,她怔愣地看著自已的房間,轉頭拿起了手機,日曆上明晃晃的寫著20xx年。

她穿戴好來到衛生間,鏡中的女孩還沒有遭受藥物的治療和副作用,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粉嫩臉蛋,眼底也沒有烏青,一雙澄澈的杏眼微微有些浮腫,她低頭看著手臂,沒有那些難看的針眼,白皙的胳膊上沒有任何印記,一切都和記憶中的一樣。

她摸著自已的臉,不由得笑了起來,鏡中的人也跟著笑,眼眸流轉顧盼生輝。

原來,還有這種好事砸在了她的頭上。

她迅速收拾完自已開啟門,看著王姨還在自已門口站著,輕聲說道:“我沒事王姨,走吧。”

王姨上下掃了她一眼,確認喻淺和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也鬆了口氣,開始絮叨起來:“小喻啊,你要是困的話不用早起的,年輕人嘛,再睡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喻淺和王姨有說有笑的吃完了早餐,早餐後她回到自已房間,坐在書桌旁邊想了想自已現在所處的時間,高三的時候,她記得她和陸懷琛吵過一架,因為她跟他說等到高考結束她就去兼職賺錢,到時候會自已搬走,陸懷琛罕見的黑了臉,他將她手裡的借款撕得粉碎,狠狠掐著她的臉,語氣也是惡劣至極:“喻淺,你覺得就這些,能還的清嗎?”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發脾氣,喻淺覺得是因為她把這些年的恩情數字化,對於心高氣傲的陸懷琛來說,算是一種打臉吧,她在這之後覺得,陸懷琛回陸宅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看她的眼神,喻淺形容不上來,就像是電視裡的肉食動物盯上獵物的眼神。

喻淺就這麼想著,不由得睏意襲來,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隱約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隨後走向了床邊,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許久未見的陸懷琛,他身上還穿著應酬的西裝,雙手穩穩地將她放在了床上。

感受到懷裡的人呼吸變化,陸懷琛垂眼看了一眼:“醒了?”

喻淺看了他一會,隨即綻放出一個笑容:“小叔~”

陸懷琛瞳孔一縮,手臂收緊站在床邊愣了一下,隨即將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喻淺看著陸懷琛,想要和他拉近一點距離,隨即說道:“因為小叔回家了呀!”

陸懷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坐在床邊摸著她的頭,嘴裡呢喃道:“淺淺長大了。”

喻淺還沒搭話,陸懷琛倏地低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再睡會吧。”

喻淺愣了一下,有點不太適應這種親近,但看到陸懷琛眼中一片清明,她開解自已,陸懷琛在國外上的學,禮儀開放一點是不可避免的。

然後,她就真閉上了眼睛睡覺。

喻淺的抗拒,陸懷琛又怎麼感受不到,他看著喻淺乖巧的睡顏,眼底是化不開的偏執,對喻淺的歸屬,陸懷琛自認為收養喻淺的這幾年來,他已經把她當成是陸家未來的夫人了。

他承認,他第一眼看到喻淺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想法,只是單純地氣老爺子罷了,看到這個小姑娘四處碰壁,陸懷琛不禁惡劣的想道:要是他把她收下,老爺子怕是會氣的吹鬍子瞪眼吧。

就這樣,年少輕狂的陸懷琛把她收進了自已的羽翼中,雖說對外宣稱是收養,隨著時間流逝,圈裡的明眼人都看出來這位陸總算是把自已玩進去了,陸懷琛也逐漸發覺,自已對喻淺的感情越來越說不清楚。

直到喻淺高二的時候,那次晚宴過後,喻淺向他詢問題目,書本里掉出的粉紅色信封。

雖然喻淺解釋自已並不知道,也不認識這是誰送的,但這件事在陸懷琛心裡紮了根刺,在公司辦公的時候,他控制不住的想到,小姑娘以後找了男朋友嫁了人,在別人的懷裡受人承歡的樣子。

“咔嚓”一聲,手中的筆應聲而斷。

陸懷琛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自已倒是很快想清楚了,小姑娘不喜歡他又如何,未來幾十年,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

他看上的,就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