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面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眼前是熟悉的小偷少女,居然讓我頗有異世界主角的感覺。

只是,我怎麼睡個覺把自已睡死了?

不,我能肯定不是自已造成的致死因素,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她殺。

但問題是,誰會殺我?營地裡的人?不對呀,我剛給她們捐了這麼大一筆物資。而且,就算要殺我,我也不能感受不到一點吧?

冰涼的鐵器劃過脖頸,我差一點又“死亡迴歸”,所幸刀鋒有所偏頗。

“呀!你是個活人啊?那問你大半天怎麼不搭理我呢?”兔子用小孩子似的語氣打趣我,我知道在三個女生裡,最不可能殺我的就是她——她似乎對“胡亂殺人”有很深的執念。

那麼是木奶衣?不,可能性有但不高,因為她“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那種“眼神”甚至能化作實質,滲透進我的每個毛孔,讓它們發出尖叫。哪怕是睡著了我也能保證自已會有感覺。

最後只剩下——食肉龍。

我的心突感拔涼,我的頭腦裡自動生成一幅,她在月色下,扛著裝了屍體的麻袋,來到一處連喪屍都不願光顧的角落,一鏟一鏟將我掩埋。完事後她不會為我立碑,只會在我墳頭吐口唾沫,惡狠狠地說:“我呸!不知好歹!竟敢讓老孃難堪!”然後再踩幾腳走人。

我完全相信以上想象的極大可能性,鑑於她曾經就這樣弄死過我童年時唯一的玩伴:我最珍愛的小烏龜。

“喂?你該不會是個啞巴吧?這些物資能和我交換嗎?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啊~”瞬移小子自顧自的瞬到我的箱裝水前,拎起來就要瞬。

“放下!!”我一個塑膠瓶丟過去,正好砸中她那被我嚇得變成麻瓜的腦袋。

“你,你幹嘛呀?!不想換就不換嘛!幹嘛打人啊!”她嬌嘯著跺腳,看得我都硬了。

拳頭硬了。

這個無禮的,把別人當傻子的,一直在自說自話的傢伙!我忍她很久了!可愛也不總能當飯吃的!

我抓起沒吃完的肉罐頭,精準朝她丟去,她能躲開,但她卻沒躲開,而是去接住那罐頭。然而她忽視了罐頭內肉湯的慣性作用,噴了她一臉濃白色湯汁。

她下意識用舌頭去舔,立刻就露出滿足的表情,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因為我的投擲連擊才剛剛開始。

“混蛋!停下!別浪費……啊!”肉湯在空中飛舞,每個罐頭她都接住了,但每份灑出來的湯也是如此。她實在是太貪婪,甚至試圖用腳去接,結果摔了個四腳朝天,手上疊成羅漢的罐頭全部倒落身上,一時間,濃的,稀的,香的,臭的,塗滿一身。

“呀!!!”她劇烈地尖嘯,隨後憤怒地看向我,我也不甘示弱地準備再戰。但她一個瞬移到窗戶對面的陽臺,緊握小拳拳,憤怒地向我怒吼:

“你給我等著!我帶我二姐來揍你!!”說完就瞬了。

我有些累,趕在對方回來之前要好好休息一下,順便把儘可能多的肉罐頭都開啟,往水瓶蓋上戳洞,以備彈藥充足。

這不是什麼小打小鬧,這是一場戰爭。

掐著時間,當對方在熟悉的位置一現身,我便立刻開始食物浪費。

“二姐快隱形!”此話一畢,倆人突然消失。我抬起的手不知道往哪丟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冷淡的聲音飄來,我聽聲辨位立刻滋啦一陣涼水。

“呀!浪費!”涼水在半空中消失,聽音效是被某人用嘴接住。

“夠了!”一把匕首精準打中我手腕,十分真實的痛感。

“不許你再浪費食物!你知道捱餓有多難受嘛?!”兔子急了也會叫。

“我不知道。你不是有一大袋子糖嗎?至於捱餓?”我輕蔑的口氣讓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你……嗚嗚……你!你去吃一個月糖試試啊!!”一個粉色腰包飛到我腳邊,上面的卡通圖案早已磨得認不清形狀,這樣的包放在末世前已經被捐給國外某個貧困小國了吧?

但裡邊的糖卻很新,它們的主人甚至分出一個專門的格子去放剝開的糖紙,以至於這包看起來鼓囊,拿起來卻和泡沫箱一樣輕。

再想起她之前連變質的肉湯都不肯浪費,我心裡產生一絲慚愧,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一條路走到黑。

“呵呵!你們捱餓關我什麼事?我浪費自已的食物又關你們什麼……”此言一出,我瞬間感覺到一股殺氣,話到嘴邊愣是給憋了回去。

不行,不能認慫,認慫我就輸了。我使勁吸一大口氣——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啊你們兩個,先是入室盜竊,現在又要入室殺人是吧?真當我是軟柿子啊!!”殺氣瞬間收回,木奶伊還是很講道理的。

“誒,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不再和他理論理論……”我看到窗戶被開啟。

“你給我等著!你這個浪費食物的混蛋!總有一天你也會捱餓,到時候我連半顆糖都不會給你!”聲音遠了。

我沉默半晌,終於接受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的事實。撿起地上的匕首,蹲伏在窗戶邊的角落,這樣她們再次瞬移過來時就會被我嚇一大跳。

然後她們就不得不做出選擇:被我殺,還是殺了我。

絕,太絕了。無論哪個選擇,我這條命都沒白活,吧。

黃昏過去,她們沒有再來。月亮掛起,她們也沒有再來。

看來是不會來了,因為今晚的白月光是如此地滲人。

時間到了,emo的旋律迴盪在我的心房。我的心房本就空空蕩蕩,更加助長emo的感傷。啊~我多麼希望有人能夠開啟我的心窗——

“嘎吱”一聲,房間的窗戶被拉開。一頭白髮闖入我的眼簾。

木奶伊?不,對方沒有那傲人的胸膛,甚至比兔子的微醺還微。我藉著月色試圖將其看光,沒想到對面突然爆發耀眼的光芒……

特麼的!

我差點以為自已被這光芒射瞎,許久我才意識到對方正拿著爆閃級手電筒對準我。這種級別的手電筒,就算我極力去適應,也不可能挪開手臂的遮擋。

我只能盯著沒被直射的地板,一雙淺棕色的玉足停在我前面。它們的主人撿起我剛丟下的匕首,隨後從我的視線消失。

突然,我意識到有人碰我的頭,驚得我“嗷”一聲,大手一揮丟掉手電筒……等等,手電筒剛剛怎麼在我手上?

不對,我怎麼站起來了?我前面這團縮在地上的黑影是——我揉捂捂眼睛,加速適應黑暗。

“真奇怪,你的超能到底是什麼?”

這是我的聲音?不可能!我連張嘴都沒有啊。

巨大的黑影站起來,它起碼比我高半個我。他向我逼近,把我逼到窗戶邊。

到頂了,沒有退路了。

我愣了半拍,一隻大手猛地掐住我脖子,一用力就將我整個吊在空中。

我終於意識到自已中了對方的超能力,某種能讓雙方身體互換的能力。

“快說!”

“靈魂……互換。”大手突然鬆開,我從半空中摔落在地上,窗沿掛去了我上半身唯一的布料——一條遮胸白布。

但我顧不得它,剛剛的窒息感讓我極度渴望氧氣。

突然我的腦袋又被摁住,一張慘白的大臉迅速朝我襲來。

嘴對嘴的親吻!口區!

雖然是和我自已的嘴親嘴,但是真的很口區!

口區!幹口區!

“唔唔!”她居然……還企圖將舌頭塞進我的嘴裡!

“張開!”那隻大手猛地回到我脖上,對窒息的恐懼感讓我迅速張開小口,那條蠻橫粗暴的舌頭整個捅了進來。

我的嘴唇滿是撕裂的痛,喉嚨不停傳來嘔吐的抽搐。

突然,她將舌頭拔出,我的嘴裡突然產生莫名的空蕩感。

“你沒說謊?真奇怪。”

嘴裡全都是讓我反胃的口水,這就是小一年不刷牙的滋味嗎……

“你的超能有什麼作用?使用前提是什麼?”

他就這麼不在乎自已原來的身體嗎……沒看到我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快說!”那隻大手……

“我能,死亡迴歸。”

“死亡迴歸?就從零開始的牢獄生活那個?”

“什麼鬼……”

“難道不是那個……女主是個強姦犯,但她同時也是個同性戀。於是她假裝強姦鄰居家六歲小男孩被關到牢獄裡,開始了她反反覆覆的強姦-死亡-強姦-死亡的生活?”

“不是……你這看的是什麼鬼二創。。”

“誰跟你討論劇情了?你就說是不是那個能力吧?”

“是。”

“那就好……好了,你沒用了。”

完蛋!她要殺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