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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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帶上。
抓在衣角上手放了開去。
曾意如扭頭去看陳路希，他還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
……有點柔弱。
她被自已的想法震驚了，竟然會覺得班長柔弱。
“班長……”
她試探性地問，“你還好嗎？”
“睡到被子裡面去吧。”
她起身走到另一邊，把白色薄被掀開來，再看陳路希。
他一動不動。
……倒也反應一下吧。
陳路希腦袋埋在被子裡，頭髮毛茸茸的，曾意如好想去摸一下。
可她不敢。
而且，班長跟她並沒有那麼熟。
幾個男同學以前倒是和他玩得好，但是那些人現在還在喝酒聊天，根本不會過來。
床上人突然動了動，從擠壓的空氣裡發出沉悶的聲音。
“什麼？”曾意如湊下去聽。
彎著腰，頭髮都快掉到陳路希後脖子上。
“扶我……”
他艱難地發出氣音，慢慢撐起頭去看她。
曾意如一隻手搭在他那邊肩膀上，想要把人挪起來。
陳路希是一點都不肯使勁，他是怎麼走過來的？
冷不防對方把腦袋轉過來，四目相對。
秀氣的鼻尖幾乎戳到她鼻樑。
眼眸溼潤，紅唇微微張開。
還輕輕咬了一下。
啊啊啊啊！
曾意如小聲驚呼，往後退了一步。
差點就要冒犯班長了！
她悶頭不去看，用手搭在他肩膀上。
真挺沉的。
這會兒沒怎麼使力，班長自已坐起來了。
他十分自然地靠在她身側，低聲道：“扶我過去。”
“嗯嗯。”曾意如腦袋快炸了。
很久沒有不熟的人這麼靠近她說話，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她忘了，班長以前和她也算熟的。
雖然不是正面交往。
陳路希趴在曾意如背後，鼻尖落下她的頭髮絲，是一股乾淨的洗髮水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
滿足得渾身都在顫抖～
沒想到，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能這麼近和她相處。
過敏的痛楚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了，取代它們的是一種爽快，一種五臟六腑，每個毛孔都被填滿的感覺。
“曾意如。”他低聲道。
曾意如略略一轉頭，那輕柔蓬鬆的頭髮，立刻掃到了他的臉頰。
和他的頭髮混在一起。
他們的頭髮竟然如此相似。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
想的是怎麼挪動他。
“沒什麼。”
他不敢把全部重量靠在她身上，這女孩好瘦，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
“你去哪裡了？”
他手底下摸著她突出的肩胛骨，突感不是滋味。
陳路希退開，自已躺到床上。
好吧，過敏還是很不舒服的。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曾意如給他把被子蓋上，男人像透明的似的，骨骼極清，睫毛是棕色的影子，微微顫抖。
他聲音也低，溼潤的唇一張一合，唸叨：“曾意如，你跑哪裡去了？”
曾意如：“……”
你是不是和班上人都不熟。
文熙，米麗她們都知道我在哪。
看了看躺著的虛弱的人，她抿嘴道：“H城。”
男人躺在那裡，沒有反應。
“我到H城去了。”
那樣他們就找不到她，也不會想辦法讓她回來，也不會騷擾她。
她站起來看著窗外的風景，伸了個懶腰。
四十四層，真好啊……
一覽眾山小。
要往樓底下看，才能看見矮矮的電視大樓，二十年前的建築。
遠處，是他們以前的中學校址。
那裡現在是本部，學校在外面建了很多校區，分流了一大部分學生。
她默默描摹著學校各棟教學樓的輪廓，操場，食堂……
背後這個人，保了T大吧……
啊……竟然有點嫉妒了。
曾意如現在有點煩，她待在這裡是幹什麼？參與這些以前的人的聚會是幹什麼？
這些，還和她有關嗎？
“H城……”陳路希自已拿了床頭櫃的水喝，他感到好一點了。
目光望向曾意如後背。
就在她望著學校的時候，他也描摹著她的身影。
“你去了H城……”
“你……對了，你大學在哪裡讀的？畢業證也沒有來拿。”
畢業證！
突然聽到這個東西，曾意如有了反應。
她是沒有來拿畢業證，所以後面只能用假學歷找工作。
一點也不好，也不能再深造了。
她的一般的同事，幾乎個個都有大專和本科學歷。
不管怎麼說，她們是受到了高等教育的。
積累和她肯定不一樣。
大學，雖然很多人說不好，可她還是有點想上。
如果有學校的正式畢業證，她可以去弄個成人自考本科，或者去讀個大專，再想辦法曲線救國。
或許，說不定！
“班長。”
她慢慢轉過身，竭力保持淡定。
對方喝了酒在過敏，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
但她顧不得了。
“當時你去學校拿的畢業證。”
她沒有回答關於本科的問題。
人家是常青藤的博士。
有些過於衝擊的話題還是不要說給他。
“你交給誰了？”
“你把我的畢業證交給誰了？”
“還是說，還在你這裡？”
陳路希迷迷糊糊地，耳邊只聽到一連串問題。
“什麼？你的畢業證？”
他腦袋微微後仰，眼瞼輕柔地閉了一閉。
“畢業證……”
“高中畢業證……你要那個幹什麼？”
他當然以為，每個人有大學畢業證，或者有更高的學歷。
然後用線上學歷檔案就行。
誰會想到一中出來的人，還有人沒讀大學。
就算有，那也不是他應該認識的。
他眯著眼睛，頭痛地回憶了一下。
“我發下去了。”
“發給誰了？”
“很多人……老張，文熙，米麗，彭程，宗霽……”
曾意如給他又餵了一杯水，“那你還記得誰拿了我的嗎？我當時沒來拿。”
“對，但是其他人都在。”
“我讓宗霽幫我發了一部分。我這邊沒看到你的。”
陳路希慢慢地回憶著。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曾意如過去一看，不由得往後一退。
門口正是陳路希的好兄弟，宗霽。
他看見開門的是她，也有些驚訝。
“你怎麼在這裡？”
曾意如，“難道你不是來找班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