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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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教授。”
陳路希扭身，是餅子，他長著一張略圓的臉，有次早上吃煎餅被偷拍，那張照片非常傳神，以至於他得了個餅子的外號，一直叫著。
“彭程。”陳路希叫了他的名字。
餅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叫我餅子唄～”
“我都習慣了。”
陳路希笑笑，他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沒有叫過人家外號。
“名字是用來叫的。”
“行吧，班長。”
這一下把兩人距離拉近了，彭程直接搬個椅子來坐。
陳路希也沒有再看著曾意如。
她半天不說話，誰能等她佔用陳路希這麼長時間？
彭程跟陳路希喝了兩杯酒，這才走了。
陳路希剛放下杯子，那邊又來人和他聊了起來。
曾意如渾身像有螞蟻在爬。
怎麼？班長這就換到她這桌來了？
她僵硬著側過身，去照顧張俊軒。
這小孩兒，有了吃的，完全不鬧騰，也不會跟他媽媽大喊大叫，就是滴溜著一雙葡萄眼兒，到處好奇地張望著。
真可愛。
一看就是在愛裡生出來的孩子。
張俊軒扭來扭去，目光突然向上一抬，定住了。
“咦～”
曾意如喝了口水，順著張俊軒一看。
深色筆挺的西裝，像一堵牆一樣杵在那，遮住了頭上水晶燈的光線。
男人淡著臉，自上而下俯視著她，手中舉著酒杯。
水光晃動。
“曾意如。”
曾意如渾身的血好像衝到了天靈蓋。
她受不了，她沒辦法待在這個人旁邊，特別害怕。
曾意如猛地站起來，差點帶到小孩，米麗連忙側身護住他，順便喊了聲，“宗總。”
宗霽點點頭，看都沒看米麗，目光緊緊鎖住曾意如。
“我們喝一杯。”
曾意如嚥著唾沫，喉嚨滾了一滾，話都說不出來，手摸到邊上高腳杯，慌亂地舉在面前。
“好。”
這麼多年了，這人怎麼還記得她。
專門過來找她。
要和她喝酒啊。
她呆呆地望著宗霽，等他下一步指令，沒想到，對方說：“沒酒了。”
他用下巴點點她的杯子，曾意如一轉身，旁邊餅子湊過來，高度白酒已經拉開蓋子。
“不不我不喝酒。”
“不喝酒？”餅子起鬨，“我這都開了，來點唄～”
“我，我下午要趕車。”
“趕什麼車？”宗霽問。
“我，下午回H城，車票都買好了。”
“坐車又不是開車。”餅子嘀咕了一句，不過也沒往下說。
畢竟是同學，不是商業局，他剛剛也是職業病犯了，這會兒，宗霽看了他一眼，餅子已經回過神來，“有果汁，喝果汁。”
他又拿來一壺鮮榨果汁，旁邊陳路希醉意上頭，靠在椅子上用手按壓眉心，似乎已聽不見這些對話。
自然也不會挪出位置。
曾意如和宗霽相對站著，很多人都看著他們。
她忐忑地接過滿了的杯子，小心地與宗霽碰杯。
“宗總，祝你生活順利～”
“不順利。”
“啊？”曾意如以為自已聽錯了，但是對方已經收回杯子，仰著頭喝乾了。
餅子在旁邊訝然，“一杯！”他那是真的酒。
曾意如張口結舌，無奈地喝了半杯果汁，她實在沒法喝完。放下來，見宗霽還沒走。
宗霽道，“晚點你加一下同學群。”
曾意如點點頭，他走了。
還好，沒多為難她。
米麗在旁邊咂舌，張彥和則是一副吃瓜表情，但是沒人說什麼。
文熙收回目光，開始和其他人聊天。
曾意如坐下來，驚魂未定。
她早就知道不該來。
這每分每秒，太難受了。
被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被問“你現在在哪兒做什麼？”
在她回答之後的突然靜默，轉移話題，尷尬的氣氛。
兩個麻煩的人。
捏著杯子慢慢放回桌上，視線不經意落到旁邊。
陳路希捏著眉心，臉色泛起薄紅，似乎很不舒服。
啊。
“班長……你怎麼了？”
曾意如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拍拍他。
陳路希身體還算健康，但是不愛體育運動，平常吃得也清淡。
陳路希微咪著眼睛，嘴唇紅豔豔的。
“好像過敏了。”
“什麼過敏？”
“酒精過敏。”他閉著眼睛說。
那你還喝！曾意如簡直倒抽一口冷氣，他為什麼？
不能喝酒為什麼要喝？
喝了，過敏了為什麼要躺她身邊啊啊啊啊啊！
一個大麻煩！
她頭皮發麻，有人看這邊嗎？
偷偷轉一下頭，竟然真的沒有人注意到。
全部都三五成群的在聊天。
餅子，餅子走了，在隔壁桌，跟宗霽換了一撥人聊天。
神金啊。
這個大麻煩屬於她了。
曾意如不得不叫服務生。
只有文熙注意到他們。
“班長怎麼了？”
“過敏，我的天。要不要送醫院啊？”
“不用……”那氣若游絲，面頰潮紅的人突然開口，聲音低低的，依然是隻有兩三個人可以聽見的範圍。
“我想找個地方躺一下。”
“可以可以。”
服務生拿來了水，她們趕緊喂陳路希喝了一杯白水。
“走得了嗎？”
陳路希點點頭，眯縫著眼。
文熙跑過去到主桌說了什麼，班主任也擔憂地望著這邊。
陳路希遠遠揮了下手錶示自已沒事。
“行了，走吧。”
這層樓有包房，因此不用坐電梯。
她們把陳路希扶過去，他明明渾身難受，站都站不穩，卻還堅持不把自已的重量壓著別人。
不然曾意如也扶不動。
文熙跟服務生走後面，遠遠看著前面背影。
餅子……一定是餅子乾的好事，他一整局就看著拿著白酒到處跑，到處敬人。
本來他們幾乎都不喝酒的，愣是有幾個男同學起鬨要喝。
餅子是這裡面最熱衷的一個。
文熙擰著眉頭，又不方便發火。
陳路希可是今天的重點人物，本來他們下午還安排了一場，想叫陳路希去唱歌，或者聊聊天。
還有些人去學校散步。
他搭哪一波都可以，結果躺在這裡。
“到了。”服務生開啟門，讓曾意如把陳路希扶到床上。
身形略微不穩的男子，頓時山一樣倒下去。
融在被子裡。
太瘦了，蝴蝶骨都出來了。
“怎麼樣？我們走吧。”
“班長你一個人能行嗎？”
陳路希當然不行，他喝酒為的是什麼。
伸出一隻手拉住曾意如，“……不舒服。”
曾意如麻了，“那我在這兒吧。”
雖然她不想跟陳路希待一起，但那邊人更多。
文熙點頭，“那你看好他，有什麼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