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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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父曾母一個午覺剛醒來，另一個刷著小影片。
看見曾成程一臉暴怒地回到家中，自然關心地問道，“成程，怎麼了啊？誰惹你不開心了？”
曾成程臉上稍微有點肉，眼睛圓圓的，鼻頭也有點圓，中等身材，整個人就是比較討長輩喜歡的那種面相。
他很小就在曾父曾母這邊吃得開，後面住過來，兩老也是關心備至，彷彿他是他們親生孩子似的。
不過，那個親生孩子的待遇並不好。
也不奇怪，誰生了那種怪胎，心情都好不起來。
曾成程都有點心疼曾氏夫婦了。
“伯父，伯母，你們猜我看見誰了？”
“誰？哎呀這是怎麼了？你臉怎麼了？”
曾父先過來，目光落在曾成程臉上一塊淡淡的痕跡，曾意如畢竟從下往上揮掌，她力氣也小，沒有打得多嚴重，只是留下一點印子。
當然，對曾成程本人的怒氣值，有相當高加成。
曾成程頂著那塊淡淡的印子，恨聲道：“曾意如回來了。”
“誰？”這下曾母也坐不住了，她從沙發上起來，小影片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跌跌撞撞小跑過來。
“曾意如？她回來了？”
“她人呢？”
曾父曾母一人一句，把曾成程圍住了。
曾成程哪知道她去哪了，他沒好氣地說，“她走了。”
“走了？”
“曾意如回來看到我，我說了兩句她就打了我一巴掌。”
“喏，”他指著自已側臉，“這痕跡不還在嗎？哎喲，還有點痛。”
他摸了摸，後槽牙咬在一起。
“打你？她性格還是這麼烈？”
“是啊，打完我就跑了，根本不想來的。估計就是偷偷看看。”
“偷偷看看？”曾父捕捉到關鍵詞，眼神一凜，他想起以前也有一次，那是很多年前，曾意如剛離家沒多久，有一次他在小區裡和人聊天，聊完就聽到過來一個人說，剛剛有個女孩從樓後面過去，是不是他女兒。
他去看的時候，早就沒有什麼女孩，但是根據鄰居對那人外貌身高的描述，他很確定那個就是曾意如。
回來也不敢和父母打招呼，什麼怪人？
看來這次也是曾意如了，她怎麼老做這種事。
鬼鬼祟祟，不肯直接和他們說話。
還要別人轉告。
他媽的，他曾慶友的臉都給她丟盡了！
又想到曾意如沒上大學。
這個小區裡，哪裡有人沒上大學的？
凡是附近工作在這裡買了房子的人，他們這一輩的也最次是個大專生！
竟然還有高中生，就在他家裡！
就是他生的種！
曾慶友都沒法和別人說。
他額頭擠成川字形，皺了又皺。
中間一道深刻的溝壑，顯示此人內心的起伏。
曾成程看他胸腔鼓起，眼神發深，也不敢和他說話，轉而看向王敏，“伯母，我看她是不會回來了。她就這麼看看就走了。”
隻字不提那袋水果。
曾意如其實還買了一些H城當地的絲巾，小禮物放在包裡，用禮品袋裝著，準備拿給父母和一些認識的人。不過，她現在沒有機會。
王敏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曾意如怎麼想的，她看到這個女兒就來氣，聽到也來氣。
她是個把面子看得比天重的女人，聽到曾意如在小區門口和曾成程起矛盾，眼淚從眼角湧了出來。
“怎麼從來不給我省點心哪！”
“死丫頭。”
一邊念著，一邊火氣就上來了。
“她還敢回來，這麼多年不回來，乾脆死外面得了。現在回來有什麼意思？一個混混，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學生不做去做混混。”
她反反覆覆唸叨，頭不住地搖著。
“我都不知道我見她要幹嘛？我，我們兩個早就當她是死了。養了一點用都沒有，就是來氣我的，哎呦。”她捂著胸口，身體發虛，曾慶友趕忙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來。
“小敏你沒事吧？”
“沒事。”王敏臉色已經有點發白了，曾成程見狀跟著到廚房衝了一杯蜂蜜水。
“伯母，消消氣。”
“曾意如她就是不讓人省心，您別想她了，想了自已不開心。”
“你說的是，”王敏接過水喝了一口，曾慶友拍著她後背，她自已又拍了拍胸脯，使勁喘了一口氣，“我想她幹嘛，沒得生氣的。”
緩了緩，還是忍不住，“這丫頭……”
“這麼多年，電話也不來一個，真的一點都不會想父母，一點都沒把我們放在眼裡……”說到最後兩個字，她嗚咽起來，乃至嚎啕出聲，轉身抱住了曾慶友，“我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兒，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兒啊！！”
“嗚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曾慶友抱住她，不斷拍打安慰著。
心中也不由得埋怨曾意如，只會傷她媽的心！
曾成程沒什麼好說的，他揣著兜，臉上表情持續變換著各種難看。
主要是不便在別人父母面前罵人，但是他也討厭極了這個不聽話的堂妹。
不安分，脾氣大。
說她兩句都說不得。
打她她還敢跑。
還還手。
這種人還回來幹嘛？難道是回來要父母養？
還是說又回來發瘋？
不過她昨天就發過瘋了。
真的是無時無刻，找到機會就發瘋。
瘋婆子一樣。
而且為了兩句口角，高考完了不上大學。
這種傻缺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像他好不容易考個三本藝校，都要拼命去讀呢！
浪費，暴殄天物！
三人忍不住地，指摘了曾意如一晚上。
第二天，曾母想起米家有曾意如的聯絡方式。
他們那個女兒跟曾意如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聯絡。
就聯絡到米家，想個法子要來了曾意如現在的電話。
王敏對著那個電話看。
這就是她在H城的號碼？
她打以前電話打不通，因為她早就換號了。
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出去就算了，電話號碼還瞞著他們。
找人也不讓找。
曾成程正好出門，聽到王敏念著紙條上電話號碼。
“伯母，你找到她電話？”
“嗯。”王敏臉色不好看，現在別人在她這主動提曾意如，她心情就會一下子掉到谷底。
哪怕這次是她主動要找。
曾成程點了點頭，“我出門了。”
王敏撥號出去，曾意如不知在忙什麼，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有接。
十二點鐘，她又打了一個，臉色隱隱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