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事的
章節報錯
她當時……的確。
經常在數學課上睡覺。
他們想幫她補來著。
可這女孩油鹽不進。
他凝視曾意如的臉，注意到臉頰一塊紅痕。
對了，她今天一直戴口罩。
他走過去，低頭看她，那塊痕跡越發矚目了。
曾意如抓著綠皮本子，雙肩包搭在桌邊，她剛放進去，拉上拉鍊。
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俯視著她。
曾意如微微抬頭，不著痕跡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
她總算想起來，自已是跟別人孤男寡女待在人家家裡，而且還是臥室的套間。
宗霽的人品她是放心的，但……
曾意如扯出一抹笑。
“你這……”他指了指她臉頰。
“哦哦。”她後知後覺，還以為消得差不多了，中午幾次拿下口罩，都沒有人說什麼了。
摸了摸那塊地方，已經沒什麼感覺。
“我堂哥扇了我，昨天。”
“什麼？”宗霽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這種法治社會還能聽到暴力的事。
他再看那塊淺淺紅色，好像，是有點像手掌印。
曾意如扯了扯頭髮，試圖遮蓋。
“我也還了他，沒虧。”
但是回家的計劃泡湯了。
還被今天她媽打電話來罵。
這誰是誰非，誰說得清呢。
“你擦了藥嗎？”
“沒，敷了一下。”
從小到大，也沒因為這種事擦過藥啊。
“它都快好了，反正我現在不痛。”曾意如又撥開頭髮給他看了一下，然後趕緊遮回去。
欲蓋彌彰。
宗霽欲言又止。
感覺她家裡有很大的問題。
“你昨天回家了？”那怎麼今天還會被罵。
他聽到她喊那個女人“媽”。
很久沒回家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了家。家裡怎麼會是這個態度？
他滿腹疑問，又不知道怎麼問。
對了，她說她是和家裡吵架，所以連畢業證都沒拿，沒填志願就離家出走了。
所以才沒上大學，沒有本科文憑。
也沒有一技之長。
“我回了，沒回成。”曾意如撐著桌子，摸了摸自已的揹包，把包挎到肩膀上。
“我回去在小區門口碰到我堂哥，我跟他們都溝通不了，就吵起來了。也沒吵幾句，他扇了我一巴掌，我扇了他一巴掌，然後我跑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我本來想看看我爸媽的，我確實蠻多年沒回家了。”
準確來說，除了六年前來偷看那次，她再也沒有見過父母。
“你堂哥，他怎麼會在你家？”
“我爸媽喜歡他啊，我叔叔家跟我家關係也挺好的，跟我父母關係挺好的吧，我哥來家考藝術，一開始，後來我走了我也不知道，聽說他是一直住著，我父母也沒說什麼。”
“他就住到今天。”
曾意如壓著自已的不滿。
真把自已當她爸媽的乖兒子了。
那她算什麼？
算了，她本來就不算什麼。
她撇著嘴。
“不想說了，反正就這樣。”
沒一件好事。
宗霽半晌沒有反應。
曾意如這麼多年沒回過家？
她家是這個樣子的麼？
“你這次回來，是回家的麼？”
他以為她是為了參加同學會而來的，看到她的時候，還高興了一下。
覺得她真的有把他們放在心裡。
“回家，參加同學會，不衝突啊？”曾意如百無聊賴地說。
這還要分個高下？
兩件事都很重要。
當然，意外之喜是拿到畢業證，這更重要。
她指甲摳著手指，“要不，我先去車站……”
“我送你回家。”
“啊？”
“時間還早麼，三點都不到。”他看了看鐘，心中已經做出決定。
“你想回家，不是嗎？”
“我回不去呀。”
“我送你回去，這樣你就不用一個人捱罵。”
曾意如瞥眼看他，“你，很會吵架？”
看體格倒有可能會打架，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噢不過她父母應該不會打他，這外人。
還有曾成程，他們只會對她動手。
有個陌生人在，他們應該會收斂。
那，這個提議，就十分具有誘惑力了。
她偏著腦袋，認真地思考起這個事情的可行性。
宗霽道，“我不會吵架，也不會打架。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人……”
“噢不不，您有這份心就好了，宗總。”曾意如失笑，沒注意到對面聽到她的稱呼以後，神色突然黯淡下來。
“還是很感謝您，我覺得可以。”
“我們走吧，說不定還真能見到他們。”
今天週末，聽她媽剛剛打電話的聲音，也是在家。
父母，堂哥，肯定都在家裡。
這下回去，要熱鬧了。
＊
曾家。
這兩天，雲錦花苑8棟3單元602室吵翻了天。
在這住了八年，被屋主曾氏夫婦當半個兒子看的曾成程出門碰見了意外的人。
曾意如。
曾慶友和王敏離家出走八年的女兒。
一個，高中都沒上完，大學都沒讀，就出去外省打工，過年都不回來，從不和父母親戚聯絡，的不孝女。
竟然在六月的一個尋常下午，拎著一袋水果，神色自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往家走。
她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對父母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反倒是他們所有人對不起她了。
這噁心人！
道德素質敗壞到這種地步，置父母親情於不顧，養育之恩被她視而不見，甚至大學也不要上了。
跑去打工！
打出了什麼名堂？
明顯沒有，米家說曾意如現在過得很普通。
曾成程是辨認了一下才認出她的。
畢竟人變瘦了很多，眼睛又無神的，不愛看人。
就是那走路扭扭捏捏，隨便說個話都猶猶豫豫，好像喉嚨裡含著東西要吐不吐的樣子，才讓他確定，這個就是他那討人嫌的堂妹。
離家出走的傻＊。
曾成程當然氣得要死，在小區門口就和她發生了口角了。
還動手了。
他覺得自已天經地義，結果曾意如不僅沒變，還學會反手了。
居然襲擊他。
曾成程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她跑走了。手上拎著一袋光澤亮麗的水果，站在那裡。
他單手摸著自已的臉，“呸”了一聲。
回去就把這事告訴了曾父曾母。
順便把那袋水果扔進了樓下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