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拂元就要去拜見趙樾的父母。還是昨日那兩名婢女為她梳洗裝扮。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桃色流紗裙,光下瀲灩,一步一移之間暗光拂動,李拂元不禁感嘆這衣服在現代估計頂級高定也難以做出來的效果。她忍不住問了旁邊的婢女:“這衣服出自哪裡,怎麼如此好看?”兩名女子聽後互相瞧了對方一眼,好像並不理解,其中一名只低頭回了話:“回小姐,這衣服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是錦雲紗所制。輕盈好看,很多小姐都喜歡這種布料。”

“可是冬日我穿這個出門,不會冷嗎?”

兩名婢女聽到這裡不禁笑了出聲,“自然不是的,您外面還要再穿一件薄襖,穿了薄襖之後還要再穿一件貂皮大襖。如此就不冷了。”

梳洗完畢,李拂元盯著鏡中的身形,覺得非常陌生,又美麗。是那種連自已都可以震撼到的美。她想,這個臉蛋身形,在哪裡都算得上是絕無僅有的美人。可是整日呆這裡實在不是她所願,她的生活應該是多姿多彩的,而不是披著一副美麗皮囊提心吊膽。

幾人來後堂,是趙樾母親的居所。入門處一塊牌匾,寫的是“安然居”。昨日晚間,趙樾找了一名老嚒嚒,教了李拂元一些見人禮節。她心中忐忑又慌張,但又很好奇這位侯府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入了“安然居”,走了約莫一刻鐘,才來到他母親居所的廳門前,有小廝上前通傳,過了一會才領著她進了門內。

這間房屋多是沉香木製成,從門到桌椅都泛著淡雅清香,李拂元不敢想象這多值錢。但轉念一想,這好歹是個世襲的侯爺府,自然是寶貝多了。她暗自叮囑自已,切不可大驚小怪,落下個沒見過世面的印象。

她和其他人一路低眉頷首來到廳前。前面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嚒嚒說道:“小姐,這便是公子所說的安尋。”

李拂元不敢徑自抬頭觀望,只等主母開口。只聽前方端坐的人開口說道:“今日侯爺不在府中,不必太過拘禮。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模樣。”

李拂元聽這人聲音柔中帶剛,讓人感覺態度柔和,卻又有必須按照她說的去做的威嚴。她緩緩抬起頭來。只聽到周圍一片抽氣之聲。

李拂元早有預料,這張臉實在是太過張揚。

李拂元也趁機看了一眼前方正堂高坐的當家主母,又快速垂下眼去。她心中不斷感嘆,這當家主母果然氣度非凡,雖青春不再,但仍然綽有風姿,頭髮濃密,一雙美目水光瀲灩卻又不怒自威。身上穿戴,絲絛玉佩,無比精美華貴。李拂元生在普通人家,看不懂那些名貴玩意兒,也隱約覺得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在周圍的一陣抽氣聲之後,聽見那人含笑說道:“怪不得引來了這許多兒郎惦記,原是生了一副美人皮。”她又抬了抬手,“你且坐得離我近些,我來問問你。”李拂元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坐到安氏旁邊。安氏看她緊張侷促的樣子,寬慰道:“你不必太過緊張,你的情況樾兒已同我說了。樾兒行事我是放心的,你若願意,便可常住府上。”說罷又問道:“你可曾識文斷字?”李拂元心想,從小就讀書,讀了二十年,怎麼也算是識文的吧。於是她答道:“略微識得。”安氏連連點頭,“那倒是好事,既認了我做姑母,那我必然對你也得上心些。你這個年齡,正是學習溫書的好時候。我給你請了先生,你先學習一些。其他的慢慢來。”李拂元一聽趕緊表示感謝。隨後再說了一些其他的話,又留下用了午膳,下午等安氏午間小憩,李拂元回到她的小院,只覺得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