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葉知秋

時間緊迫，只剩下最後一天了！姬寒已經在房間裡苦思冥想了足足兩日，但對於是否接受陰陽家長老一職仍然猶豫不決。曾經堅定不移的決心如今在內心深處泛起陣陣漣漪。

\"或許還是應該出去走走看看吧。\" 姬寒暗自思忖著，終於邁出了那個封閉他整整兩天的房門。走出屋外，他才真切感受到陰陽家總舵的規模之宏大。儘管已經轉悠了大半天，卻連一半都還未能遍歷完畢。這裡的每一間房舍彷彿都瀰漫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氛圍，引誘著人們去推開那一扇扇緊閉的門扉，探尋其中隱藏的秘密。

然而此刻的姬寒卻提不起絲毫興致，他心中掛念著更為要緊之事。若是換作三日之前，以他往日的性情，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去揭開這些謎團。但現在，他的心思完全被長老職位所佔據，對其他事情已無暇顧及。

彷彿踏出房門並未讓姬寒的頭腦變得更為清晰，反倒愈發渾渾噩噩起來，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地遊蕩著。詭異的是，儘管這座府邸內房間眾多，但屋外的長廊之上竟不見半個人影。\"或許陰陽家眾人皆在潛心修習吧。\"姬寒暗自思忖道，遂止住腳步，斜倚於廊柱之上，試圖平復心境。

\"你是何人呀，怎地從前未曾見過你呢?\" 忽地，一聲清脆悅耳的童音驟然響起，將姬寒飄飛的思緒生生扯回。他側目望去，只見一名手提紙燈籠的稚齡孩童正好奇地凝視著自已，那澄澈空靈的眼眸，與先前所遇的東皇、空神等截然不同，毫無陰鬱之氣。

\"在下姬寒，小友如何稱呼?\" 姬寒輕聲回應道。

“徐福，我以後可是要漂洋過海的人。你知道嗎？我這個燈籠可厲害了！”小男孩一臉得意地向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炫耀道。

“哦？”姬寒聽到這話，突然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雲中君，你又不乖了，快回房間去。”

名叫雲中君的小男孩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迅速提起燈籠轉身跑開了。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小孩奔跑時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姬寒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心中不禁一驚：“居然是她。”原來，朝這邊走來的正是兩天前與他交過手的那位神秘少女——月神。

此刻的月神正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近，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姬寒凝視著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走到近前，月神輕聲說道：“你原來會說話啊？”言語之中帶著一絲調侃。

姬寒冷冷地回應道：“廢話。”但不知為何，嘴角卻微微上揚。

月神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時的她一改往日與姬寒交手時的冷漠，顯得格外溫柔親切。就連臉上那層薄薄的面紗，也被她輕輕掀起一角。

姬寒頓時有些看呆了，眼前的月神竟然如此美麗動人，令他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

“聽說，你即將榮膺五大長老之位。外來人能夠躋身此列，這在陰陽家創立以來可謂前所未有之事。真不知掌門究竟作何盤算？”月神的一番詢問，令姬寒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但他的神情旋即變得黯然無光。

“此事尚未定論。”姬寒輕聲回應道。

“論及武藝，你似乎並不如我高明。我如今雖忝列為四大長老之一，卻是其中武力最弱之人。而你的功法與我們陰陽家並無關聯，日後若與修習本門武學，恐怕也是困難重重。”月神的語氣彷彿既在對姬寒說著話，又似喃喃自語一般。

“然而，倘若我拒絕這個職位，你們那位空神大人只需一招便可將我置於死地。畢竟我正值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啊！”姬寒不禁嘆息道。

“回想當初，你前往農家田浪處冒險時，似乎並未顧及所謂的美好年華吧。昔日威風凜凜的關中第一少俠，如今竟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就在此時，東皇太一悄然現身於旁。

\"東皇大人，屬下先行告退。\"月神一臉漠然地說道，然後腳步匆忙地離開了現場。

姬寒冷冷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個神秘的陰陽家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要捲入這場紛爭之中？而我又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呢？\"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東皇太一道：\"東皇大人，恕我直言，我對陰陽家可謂一無所知。況且，我也絕無意願協助你們攻打自已的祖國。這不僅違背道義，更與我內心的信念背道而馳。\"

東皇太一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早已料到姬寒會有此疑問。他緩緩開口道：\"你可知道，陰陽家並非單純為秦國效命之人。成為他人的走狗或爪牙，絕非我們追求之目標。但凡我們陰陽家不願去做之事，即便秦王親臨懇求，亦絕不為之。一切行動皆以陰陽家自身的發展為重。\"

姬寒眉頭微皺，繼續追問道：\"但若秦王盛怒之下，決定將陰陽家剿滅殆盡，又當如何？\"

東皇太一嘴角輕揚，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哼！如今秦王的性命尚且掌握在我們手中，更何況他還需仰仗我們的仙丹來享受榮華富貴、延續生命。如此情形下，他怎會愚蠢到自毀長城？再者，陰陽家人丁雖不如墨家和農家那般眾多，但每一人皆為精英中的精英。縱使秦軍數量龐大，亦難以與我們抗衡。\"

不僅如此，想當年，我們陰陽家本乃道家一脈分支，但因實在看不慣道家天人兩宗終日只知高談闊論卻毫不作為，於是毅然決然地選擇脫離道門，自立門戶，並以煉丹和煉氣為重。如今，即便是道家天人兩宗的掌門聯起手來，恐怕也絕非我們空神大人的敵手！

那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何呢？

自然是為了能讓世間萬物皆能共享太平盛世，陰陽相互交融且趨於平衡之態。

沒想到吧，陰陽家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為了整個天下啊，哈哈哈哈！

你為何發笑？

暗殺掉各門各派的掌門人以及各國的政要大員難道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嗎？

這不過只是一種達成目的的必要手段而已，實現最終的天下大治、陰陽相衡才是我們陰陽家永恆不變的追求目標。說到此處，東皇太一臉上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神情，彷彿對自已心中的這份信念深信不疑。

姬寒沉默著一言不發。\"你自已好好考慮一下吧，今晚空神大人就會召見你了。\" 東皇說完這句話後，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然無息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農家、墨家、儒家，甚至連陰陽家都說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但這實在是太荒謬可笑了！說到底，他們無非都是想要實現自已稱王稱帝的野心而已。\" 姬寒心中暗自思忖道。

想到這裡，姬寒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他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走向陰陽家掌門空神的房間。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決絕而堅定，彷彿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困難和挑戰的準備。他知道，自已的命運即將發生重大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