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悶雷作響,狂風大作,隱有暴雨前的預熱架勢。很快,豆大的雨點砸下,在南方,十一月份還下暴雨是常見的事。

下雨,大課間跑操取消。

他們教學樓是開放式的,狂風暴雨,很快,走廊就溼了大半,很多學生就貼著牆壁玩雨,風一吹,他們就興奮的叫。風似乎也在和他們玩,一陣一陣的吹。

反正只要不學習,什麼都是有樂趣的。

劉磬發瘋的繞著教室跑兩圈,“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什麼時候開運動會啊。我的心情就像這雨,砸在地上——稀碎。”

孫國志甩甩痠痛的手,“這個學是一點也上不了了,我以後又用不著,為什麼還要學!”

傅汀瀾在心裡附和,對對對,我也不想學了。他來到窗邊,和唐河兩人隔著窗戶看雨,不知道看什麼,就是很想看。

唐河想要開窗,但想到靠窗同學桌上成摞的書,放棄了,“瀾,你說會下冰雹嗎?”

傅汀瀾也眼也不眨的斜斜的雨珠簾,“我希望它下。”

唐河:“嗯。”

很快去開會的團支書舒清清回來了,還帶回了運動會的訊息,“運動會在十二月一日,和‘一二·九’一起辦了,總共四天,三天運動會,一天‘一二·九’活動。”

“嗚!!!!”

“萬歲!”

舒清清剛說完下面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有的還瘋狂拍打桌子。

舒清清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才說,“但是我們高二運動會開幕式上有個班級風采展示,所以……”她故意拖長聲音,“我們班得出個節目。”

舒清清扭頭看向黑板上面掛著的時鐘,“還有十五分鐘,大家想想我們班要出什麼節目吧。”

有人提議:“傅汀瀾唱歌!”

“嗚!可以!”

舒清清回座位上拿紙筆寫下建議,“還有嗎?我們多想幾個,最後再篩選吧。”想起來她忘記說主題了,舒清清補充說:“忘記說了,因為是和‘一二·九’活動一起,所以這次主題是‘愛國,青春和緊跟黨的領導’,時長控制在五分鐘左右,不能太長。”

討論了十五分鐘都討論不出什麼,剛好第四節課是他們班主任的課,班長孫佳和團支書舒清清就和班主任說想要選運動會班級風采節目的事,班主任嚴老師特別爽快,直接劃了一節課給他們。

孫佳在黑板上寫下同學們提的建議,有傅汀瀾獨唱,他們伴舞,有大合唱,有舞蹈串燒,有手勢舞……五花八門。其中舞蹈串燒和傅汀瀾獨唱投票率最高。

班主任坐在最後一排喝著熱茶,樂呵呵的看著學生們討論,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他出聲,“為什麼不選舞臺劇?”

班裡吵鬧的聲音停下,劉磬恍然大悟,一拍手,“對哦!來個經典的抗日舞臺劇,不僅青春愛國,還緊扣主題!”

一拍即合,就定舞臺劇。

這個舞臺劇非彼舞臺劇,一合計,最後決定借鑑時下最火的電視劇《覺醒年代》裡的經典場景改編一下。

有人提議來一個穿越劇,就是和平中國下長大的學生穿越到那個戰火紛飛,國家命運不知向何方行駛的年代。

說幹就幹,班長開啟班班通搜尋電視劇片段,跟著看了幾段,班主任說:“這劇拍的好,值得反覆觀看。”

哪段都很好,最後還是班主任拍板幾段混合來演,選的片段有很多,其中最經典的就是陳家兄弟受刑那段。

大雨一直下到中午都不見停,祁北洲拿著傘在樓梯口等傅汀瀾下課。

傅汀瀾拿著單詞本飛奔過來,拉著他哥就衝,“快快快!”

中午吃飯,傅汀瀾問他哥他們班要出什麼節目,他說還沒有定。江湖規矩,未到活動日之前不可以透露節目內容,傅汀瀾忍住了分享欲。

節目最重要的就是定下角色,二十班的同學拿晚上看新聞聯播的時間來定下每個人的角色,最後是傅汀瀾演那個穿越的人。

雨下了一天稀稀拉拉的沒有停,各班班主任提醒學生加衣服。

晚上下晚自習回去,祁北洲照例在樓梯口等傅汀瀾,傅汀瀾今天頭有點疼,做什麼都提不上勁兒,他慢吞吞的收拾書包,慢吞吞的走向樓梯口。

祁北洲一看就看出了他不舒服,擔憂的問:“頭疼?”

傅汀瀾帶著鼻音,“嗯,可能是季節性感冒。”

一場大雨,氣溫驟降,這就是南方的天氣,詭譎多變。

兩人一起去食堂吃完夜宵,祁北洲找了感冒藥去傅汀瀾宿舍找人,傅汀瀾整個人窩在被子裡,神情懨懨。

祁北洲抬手放在他額上,還好沒有燒,“先起來吃點藥再睡。”

“啊?瀾子你感冒了?”魏柳大驚小怪,“肯定是今天風吹的,我也覺得有點頭疼。”

傅汀瀾起身吃了藥,把水杯還給祁北洲,“哥,頭疼,難受。”

祁北洲笑著揉揉他頭,又掐掐他臉,再怎麼樣,一生病,就喜歡和小時候一樣撒嬌,“沒事啊,吃了藥就好了。”

祁北洲臨走前麻煩同寢室的幾個晚上幫忙照看點傅汀瀾,他一生病容易發燒。又把手機給他,讓他晚上難受就打電話。

傅汀瀾這場病來勢洶洶,半夜果然燒起來,於洋晚上起來上廁所就聽到傅汀瀾在哼哼,一試,真被他哥說中了,燒起來了。

於洋開啟臺燈,叫醒寢室裡的其他人,“傅汀瀾,醒醒。”

傅汀瀾又冷又熱,頭昏昏沉沉,耳邊的聲音模糊而悠遠,他想要應答,卻四肢沉重如鐵。513的所有人都起來了,只見傅汀瀾滿頭是汗,燒的臉色通紅。

傅汀瀾手機有密碼,唐河現在慶幸自已人脈廣,找了同在A棟的朋友去敲315的門,那位朋友迷迷糊糊的接電話,就聽到說要死人了,嚇得趕緊去315找人,拖鞋都穿反了。

祁北洲擔心傅汀瀾的身體,一直沒有睡太沉,聽到敲門聲就趕緊起來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喘著粗氣,“請問祁北洲是住這裡嗎?”

祁北洲:“我就是。”

男生揚揚手機,“我朋友讓我來喊你說你弟弟快死了。”

祁北洲心臟猛地一跳,直接往B棟五樓跑。

男生想了想也跟著上去——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