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a—o—

第一人民醫院凌晨三點半，傅汀瀾突如其來的高燒驚醒了很多人，值班老師，宿舍阿姨，他們班主任嚴老師連夜從家裡趕去醫院。

值班的醫生給傅汀瀾量體溫打吊水，“℃，再晚點人都得沒了。”醫生甩甩體溫計，準備給傅汀瀾扎針，祁北洲忙說，“他青黴素過敏。”

嚴老師一箇中年小胖子，嚇得半條命都快沒了。在醫院忙到四點半左右，嚴老師和值班老師先回去，明早還有課，得知祁北洲和傅汀瀾是親弟後他幫祁北洲向他們班老師請了一天假，讓他在醫院照顧傅汀瀾。

祁北洲：“老師慢走，麻煩您了。”

嚴老師：“說什麼話呢這孩子。”

等傅汀瀾燒醒來燒已經退了，他渾身乏力，病床前趴著一個人，他燒的嗓子發乾，“哥……”

祁北洲驚醒，先試了試他的額頭，“想要喝水嗎？”

昨晚嚴老師給他們裝了熱水，他將熱水倒出來，吹溫，小心的餵給傅汀瀾。

輸完液，傅汀瀾和祁北洲回出租房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拿上厚衣服返校，當天晚上和傅媽媽趙雲芬通電話，趙雲芬得知寶貝兒子半夜發高燒，既擔心又心疼，兩人勸了好久才讓趙雲芬放棄讓傅國良來看他們。

祁北洲扣出藥片，先試試他額頭的溫度，“還難受嗎？吃藥吧。”

傅汀瀾眨巴著眼，“不難受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吃藥了。”

“也得吃。”

“好吧 難受死了。”

祁北洲知道他貫會順杆爬撒嬌，“吃完哥給你做飯吃。”

“什麼啊，你本來就要給我做飯吃。”傅汀瀾嘟囔，祁北洲沒有聽清啊了一聲。

傅汀瀾仰頭喝水吞藥，總感覺藥卡嗓子了，“快去給我做飯，我餓了。”

——

謝彭玉勾著傅汀瀾的脖子，“瀾崽啊，聽說你發燒了，來哥哥看看。”說著就要上手掐他的臉，傅汀瀾臉上的嬰兒肥還有一點點，滑嫩滑嫩的，手感特別好。

祁北洲面無表情的拉開搭在傅汀瀾身上的胳膊。

謝彭玉在面對祁北洲的臉色時慫了。

死弟控，搭一下都不讓。

傅汀瀾這場病來得快好的也快，不到兩天就又生龍活虎起來。

生活回到了枯燥而又充實的狀態，除了排練就是學習，偶爾會被無聊的小事吸引注意力。

運動會走方陣環節需要統一服飾，有兩種選擇，校服和班服，幾乎每個班學生都會選擇班服。

孫佳和舒清清在班班通上放出了班服的樣式，讓全班同學投票。

孫佳：“有會畫畫的同學嗎？我們還差一個班旗。”都沒有人回應，孫佳有點尷尬，“那……這個我們之後再討論。”

班服是最難確定的，每個人意見都不同，一天是選不出來的。連續選了兩天，都沒有選出來滿意的。

宋孟浩拿著運動會報名單在講臺上喊：“同志們，運動會報名了，有意願的找我，每個人限報兩項。”

運動會專案很多，傅汀瀾報了4×100和男子100米。

祁北洲報了3000和4×100。

週六下午放學，傅汀瀾揉揉酸脹的脖子，伸腳踢前桌魏柳的凳子，“葉子，晚上和八班的幾個一起吃飯來不來？”

經過傅汀瀾發燒一事，祁北洲後來請他們寢室的人吃飯以示感謝，一來二去也就和謝彭玉他們幾個熟了，再加上有過幾次遊戲開黑，謝彭玉玩遊戲人菜癮大，還會冒出自已獨特的見解，這見解就是越來越菜，魏柳等人帶他幾次後這革命友誼就樹起來了。

昨天晚上偷摸玩遊戲時謝彭玉就跟他說了，魏柳也不猶豫，“去！”

唐河關上書，“我也去！”

於洋：“走起！”

513宿舍只住七個人，任軍和冉長空家就在本地，不去，還有一個。

傅汀瀾自然的問趙昭，“趙昭去不去？”趙昭是新分班後別的班進來，（20）班學理的人多，三十多個都是原班級的學生，而其他進來的人都沒有趙昭這麼內向。趙昭在男生中顯得很瘦小，帶著厚厚的鏡片，劉海蓋住眼睛，講話聲也小小的，平時在班裡很容易被忽略。

趙昭沒想到他們會叫自已，他是很偏遠的山區裡出來的，他們那裡非常落後，國家政策落實不到位，教育普及度不高，他小學時老師還是村裡的老先生用本地語言教授的，初中後很多同齡人都輟學，只有他翻山越嶺，來到市裡讀高中，高一時因為他帶有嚴重口音的普通話，很多人都在取笑他、模仿他。

他不知道這裡面是否有惡意存在，還是單純的覺得好玩，他不敢開口說話，不敢大聲說話，他害怕聽到竊竊的笑聲和議論聲。

他無聲的練習著自已的口語，一遍又一遍一遍，一天又一天。

男生笑得很好看，眼睛也是亮亮。趙昭愣住，不知道該回什麼，支支吾吾的。唐河這個大老粗平日就看不慣趙昭小媳婦似的，沒有一點陽剛之氣，“哎呀，一句話去不去。”

趙昭低下頭，他知道唐河沒有惡意，小聲拒絕，唐河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啊？”

“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像小女生一樣說話細聲細氣的，我們要張大嘴巴，發出聲音知道嗎，就像我，”他長大嘴巴，“a——o——”

傅汀瀾忍不可忍，踹了他一腳，“閉嘴。”

唐河：“得嘞！”

趙昭捏緊拳頭，他知道自已或許心理出現了問題，他羨慕別人的生活，他也想要這樣的生活，他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我……可以一起……”去嗎？最後那兩個字沒吐出來就又低下頭去。

傅汀瀾笑得更明媚了，“可以啊，我哥他們請客。”

傅汀瀾有心想要帶趙昭一起玩，他見過很多次趙昭想要鼓起勇氣和班上的同學一起，但又退縮了，在寢室裡很安靜，默默的看書，魏柳他們晚上打遊戲吵得睡不著幾次想說也不敢說。

但是他會默默的把他們早上忘記帶走的垃圾帶走，在他住院的那天也是趙昭幫他掃寢室。出於少年人爆棚的正義感，傅汀瀾決定帶他一起玩，不然每次看他小刺蝟似的想合群又不敢的樣子，太可憐了。

謝彭玉腳步頓住，誇張的說：“你們這是要宰死我嗎！”他抱緊自已的書包。

江澤：“叫聲哥哥，哥哥幫你請客，你買單。”

“g-u-n滾。”

趙昭有點退縮，不知道他這個決定對不對。

傅汀瀾這邊魏柳、唐河、於洋、趙昭，他們那邊祁北洲、蔣擇、龔帆，加上他自已九個人。

人太多，幾人一合計，決定吃雞公煲，他們學校對街有一家重慶雞公煲，好吃又實惠，特別受學生歡迎。

趙昭的脖子被人從後面薅住，被拉著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