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惹哭

手掌握成兩個拳頭，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漲得厲害，透露出男人的隱忍剋制。

“於婉婉，你在取悅我？”

顧思謹的嗓音像滾了沙，極具磁性。他就是那麼有魅力，不經意間，隨意就能勾到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但這句話卻像根刺，扎進她的心臟。他又何必罵她下賤？難道是她願意這樣的嗎？

“嗯。”

於婉婉的聲音輕如蚊蠅，她極力掩蓋自已的不安與羞愧，低著頭，繼續往下吻去。

肩頭卻傳來絲絲疼痛，他抓著她的肩膀往外推，隨後托起她的大腿根將她帶離地面。被他升至空中，又被他惡意的往裡一按，身子撞到他的懷裡。

小腹那塊被硬物頂住，又燙又脹。

眼角不由沁出幾點淚花，紅透了的眼無處安放，往下看也不是，往上看也不敢，只好注視著他醉人的胸膛。

很有安全感，卻不屬於她。

顧思謹強忍心底的猛獸，長呼一口氣，惡意的調笑道：“婉婉，好hua。”

於婉婉猛抬頭，身子不由顫抖，他在罵她sao？！憑什麼！

怒氣蓋住她的慾火和恐懼，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絕望的垂下眼瞼。

她閉上眼，像個洩氣的皮球，淡淡道：“我想通了，你要丟就丟吧，我不會如你所願的。你只能佔有我，不能改變我。”

而後敏捷的往左側沙發滾走，隨後立馬站起來迅速的往門口跑。

壓根沒跑出幾步遠，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禁錮住，他圈著她的腰肢，將她帶離地面，幾步走到客廳另一側。

顧思謹踹開小門，小屋子裡有張紅木桌子，擺著文房四寶。

於婉婉瞥了一眼屋子，本已經任由他擺弄的身子立馬掙扎起來，“不要在這兒！”

她的胸脯被按在桌子上，忙轉過身哀求的看著顧思謹，“思謹哥哥，我求求你，不要在這兒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們去房間好不好？”

卻被他蠻橫的按了回去，褲子拉鍊的聲音響起，於婉婉害怕極了，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剪刀妄圖抵住自已的脖子。

卻被顧思謹捏住手腕，他用力握住她，直到她喪失拿住剪刀的力氣。

“於婉婉，你真是好樣的！”

他加重了力道，握住她的手往上抬，順便連著另一隻手一起禁錮。

於婉婉再也不能掙扎，淚水像脫了線的往下流淌，聲線抖著道：“你不愛我，一點兒也不，我討厭你，討厭你...”

討厭？顧思謹嘴角微抽，無語的猛吸一口氣，空閒的那隻手抓住白色的布料往下拉，“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他想要她怎樣？她的態度還不夠軟嗎？

他答應了嗎？

沒有！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

於婉婉停止掙扎，嗓音沙啞，極力止住顫抖，儘量平聲靜氣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們去房間好不好。或者...客廳...”

她羞紅了臉，頭往下垂著，仿若低到塵埃裡，她只是死也不想在書房。

書房承載了太多美好的回憶，小時候經常跟著外婆在書房裡練字畫畫讀書，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她不想玷汙它。

顧思謹煩躁的扯著白襯衫，竟把餘下的扣子全扯壞了，他不知道自已怎麼了，就是心煩，為什麼？

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得到她，擁有她，獨佔她。

為什麼？他的視線不自覺的在她腰側徘徊，那麼細，彷彿一掐就會斷。而這個念頭立刻被那道疤衝散，只覺得...心疼？

“於婉婉，是你惹火的。”

“嗯，我的錯。我只求這一點，你答應我，我以後都會乖的，我保證。”

乖？啊，是的，他要求她乖。顧思謹幽暗的瞳孔沒有一絲光彩，冷聲道：“於婉婉，我要你愛我。”

“...”

於婉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原來佔有她還不夠，要她心甘情願還不夠，一定要她徹底的改變自已，變成一隻整天圍著他轉的寵物，他才會心滿意足。

“好。”

她說了違心的話，因為她絕對不會愛上不尊重她的人。

感謝你，顧思謹，讓我再也不會有心理負擔。於婉婉鳶色的瞳孔黯淡無光，與夜色相和，竟比暗夜還詭秘幾分。

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再進一步，只併攏她的雙腿，直到汗溼了桌墊。

於婉婉神色黯淡，匍匐在顧思謹的胸膛上，滿臉緋色，馨香味漸濃。

＊

門外響起幾聲輕響，陳媽的聲音響起，“小姐，您開開門吧，您不吃飯，少爺也跟著您不吃。”

於婉婉蜷縮在被子裡，聽到這話縮著更緊，像秋日裡殘破的黃葉。

她的大腿根很疼，很疼。但遠不如她的心口疼，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像海浪般席捲而來，她的舌苔泛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苦。

被喜歡的人拒絕、欺騙，並不是最難過的。最疼的是，被他一點點的殺死。

在他殺死她之前，她會先拋棄他。

顧思謹曾是她為數不多的光，而今才明白，有些光是虛假的，人造的，可憎的。

“小姐，不要再惹少爺生氣。這是實心話，小姐，您...只有少爺了。”

是的，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副讓男人癲狂的皮囊，一副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貶值的皮囊，一個根本無法複利的廉價商品。

除了顧思謹短暫的憐愛外，她什麼都沒有？於婉婉暗沉的雙眸湧上一絲笑意。

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扯。

“陳媽，我困了，明天再說。”

牆上的指標落在十二點的位置。

原本反鎖的門鎖咔嗒一聲被開啟，頎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於婉婉的窗前。

一張英氣逼人的面龐和顧思謹的一模一樣，只是面容有些憔悴，氣質與顧思謹完全不同。

他小心的坐到於婉婉的床邊，沉聲道：“我已經讓步，你還要我怎麼樣？”

寂靜的房間沒有回聲，顧思謹心頭一跳，忙掀開被單，白玉似的面龐被撒上月光，破碎、淒涼。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抵在她的鼻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