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謹哥哥...”

於婉婉忙撲到顧思謹的懷裡,露出半張小臉慌亂的注視著他,模樣傷情極了。

“情...情...,你把我當...情...”

一句話憋了半天也說不出口。

顧思謹的視線還落在於婉婉的額頭上,鼓起的一個大包又紅又青,他神色複雜的掃了眼江老太,完全沒看江柳眠。

冷聲道:“婉婉是我的未婚妻。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請江小姐自重。”

江老太急道:“你和小眠定了娃娃親的,怎麼...”

“外婆。”

顧思謹打斷道:“媽媽說過,我想和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外公走的時候說的話,您都不記得了?”

“陳媽,把藥箱拿來。”

於婉婉縮在顧思謹的懷裡,暗暗打量江老太和江柳眠,江老太一聽到江老爺時臉上瞬間沒了光彩。

江柳眠卻發覺了她的打量。

柳江眠藏在暗處青筋暴起的手瞬時鬆了下來,轉而換上親切的微笑。

不等柳江眠開口質問,於婉婉先發制人道:“思謹哥哥...我怕...她好凶。”

柳江眠一頓,輕咬後槽牙,急切開口,“思謹,是誤會。外婆太久沒見你了,來了才發覺家裡有人,一時情急才...”

顧思謹面色黑沉,抄起於婉婉的腿抱起她,輕輕放到皮革沙發上,隨後接過陳媽手裡的藥箱,取出一個玉瓷瓶。

拿著棉籤沾了黑色的藥膏,小心的塗在於婉婉的傷口上。

顧思謹什麼時候會對人上心了?江柳眠呼吸微窒,藏在暗處的手攥成一個拳頭,長甲鑽入肉體。但臉上還是雲淡風輕。

“思謹,我這次來是代mike問你,野營要去嗎?班上的老同學一起聚一聚。”

顧思謹旁若無人,“疼不疼?”

“有點兒...”

江柳眠臉色微僵,差點喪失良好的偽裝,到底壓住了心底嘶吼的猛獸,忽的自嘲一聲道:“外婆,我先回去了。”

江老太面色蒼白,神思還被那幾句話佔據,壓根沒聽到江柳眠的話,只是點點頭,道,“好,是要收拾那個丫頭片子。”

江柳眠微怔,忙扭過頭輕推江老太,“外婆?我們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扶起失魂落魄的江老太起來,剛走到門口。

又聞,“妹妹?同班同學?”

“打小認識,就這樣。”

於婉婉側眸掃了一眼面色難看的江柳眠,瞧見她隱隱發抖,點點頭道:“打小認識?難怪...她好像喜歡你。”

顧思謹收藥箱的手一頓,鴉羽般的長睫上抬,側身,視線直直的落在滿臉純真的於婉婉的身上,只見她一臉無辜的注視著他。

童言無忌?

一陣疑惑從心底湧起。

“你別瞎說!於婉婉,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江柳眠顧不得手上還扶著江老太,忙轉過身瞪著於婉婉。

滿臉通紅,又羞又臊,又氣又委屈。

於婉婉神色清明,“思謹哥哥常和你提起我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江柳眠一時語塞。

顧思謹忽的綻開一個笑,殷紅的唇像染了血,抬手摸了摸於婉婉的頭。

“陳媽,送客。”

客廳安靜的讓人發毛。

於婉婉注視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男人神色冷淡,墨色的瞳孔覆上一層霧,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

“思謹哥哥,你生氣了。”

不等顧思謹回答,她自顧自道:“可被打的是我,被罵的也是我,被記恨的還是我。應該生氣的不是你,而是我。”

顧思謹掀眸,轉著中指的戒指,銳利的盯著於婉婉,道:“你在指責我?”

不應該嗎?

對了,他從金豬手裡救下她,她應該對他感激涕零,奉獻一切,包括人格和自尊。

可是...如果他也只是想佔有,那他和金豬的區別在哪兒?對她好些嗎?

於婉婉微垂眸,脫掉身上的裙子,將後背的頭髮捋到胸前,而後背對著顧思謹。

白皙的背部有一塊猙獰的疤,是燙傷後沒有及時治療留下的。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考的太好,搶了她的風頭。本來應該在我的臉上。現在還有些癢。藥膏就是這麼好用,以前也不是沒有,治的及時,一點兒疤都沒留下。”

“顧思謹,那幅畫不是我。”

心臟猛烈的跳動,濃濃的不安蔓延全身,於婉婉很害怕被趕出去,但是又明白顧思謹已經懷疑她了,繼續偽裝反而不妙。

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心中那極其微小的期待漸漸消失,心口一陣疼痛,鼻頭泛酸,眼眶溼潤。

她又有什麼資格讓他放在心裡呢?本來就是依附於他才能活下來的處境。

於婉婉下意識的鬆了手,墨色長髮刷啦的落在絲綢軟墊上,背影看著尤其落寞。

“我會當好替身的。對不起,思謹哥哥,是我逾越了。”

她沒有資格擁有愛,心底早就明白。

顧思謹暗沉的瞳孔黑黑的猶如深淵,陣陣不爽從心底升騰,還帶著一絲絲酸澀。

奇怪?他在為她難過嗎?

為什麼?

顧思謹一動不動,竟然覺得有點兒窒息,他脫下外套丟到旁邊,扯亂領帶,解開三個釦子,骨節分明的大手隨意的倒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

一飲而盡,卻還是覺得燥熱。

煩,他煩的要死!

於婉婉聽到背後一陣響動,餘光看到沙發上的外套,陣陣苦澀蔓延,他現在還想著那樣的事嗎?果然,她就是很倒黴。

這輩子就沒碰到過好男人。

於婉婉打心底覺得,顧思謹膩了就會把她丟棄,像丟掉兒時殘破的玩具。

但她不能現在就被丟掉,會死的。

於婉婉認命了,扯著小裙子遮住前胸,走到顧思謹身旁,單膝跪在他的雙腿間,環上他的脖子,偏頭落下一個吻。

裙子滑落到昂貴的紅木地板上,顧思謹錯愕的注視著渾圓似雪山般白皙的高峰,感到脖頸上落下細密的雨點。

小腹脹熱,陣陣酥麻涌入腦海,鼻腔滿是她的馨香,又甜又奶,帶一絲冷冽,他好渴,渴的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