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眾嬪妃來給皇后請安,今兒是眾人第一次來翊坤宮向如懿請安,那如懿必定是要立威的,嬿婉又想到了上一世如懿懲罰金玉妍的手段,不免覺得十分可笑。

惢心當時可是壞了一條腿啊,如懿竟然復了金玉妍位分,唯一的懲罰也只是鑽了鑽金玉妍的耳洞,真不知道是賞還是罰啊。

“金常在今日穿得倒是很是鮮亮。”上一世有許多妃子都看不慣金玉妍,但是也只有蘇綠筠提出了這話,可這一世蘇綠筠已經慢慢疏遠瞭如懿,便沒再出這個頭了。

金玉妍看向了說話的海蘭,“皇上喜歡嬪妾穿紅色,所以嬪妾才這麼穿的,怎麼連皇后都沒說什麼,愉妃倒是先說教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皇后呢!”

這金玉妍跋扈慣了,現在雖被降為了常在,但還是改不了這脾氣,海蘭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看向如懿,想讓如懿替她說幾句話。

如懿卻只是溫和的笑著,“金常在惦念皇上,便是惦念本宮,本宮和皇上一體同心,自然不會說什麼。”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皆是瞠目結舌,要知道,這話可就是在縱容金玉妍了。

“呵,這翊坤宮的翊多是輔佐之意,怎麼皇后娘娘如今成了新後,還住在這啊。”

這如懿還沒急呢,海蘭就先急起來了,“皇后永遠是皇后,無論住在哪裡,都是六宮之主。”

金玉妍則有恃無恐,“正室與填房終究是有所不同的。”

海蘭十分氣憤,可如懿卻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反而還笑道:“既然金常在看不上這個位置,那本宮便復你嘉貴妃的位分,與這皇后的位置不近不遠,你可喜歡?”

衛嬿婉見狀,忙道:“嘉貴妃娘娘坐著幹什麼呀,還不起身謝恩嗎?”

“謝皇后娘娘。”金玉妍面色不善,知道如懿這是在嘲諷自已,但奈何上面的人是皇后,她也只能起身謝恩了。

而後如懿便吩咐取來送給純貴妃和嘉貴妃的耳墜,純貴妃拿到的是瑪瑙明珠耳墜,可嘉貴妃拿到的卻是紅玉髓的耳墜。

她知道純貴妃膝下有子身份尊貴,所以故意用蘇綠筠來嘲諷金玉妍,金玉妍失了面子後,也會覺得蘇綠筠是站如懿那邊的,嬿婉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算計。

只看到蘇綠筠拿到的是瑪瑙明珠耳墜,可嘉貴妃拿到的卻是紅玉髓的耳墜。

金玉妍咬唇,淚水在眼圈裡打轉,卻還是道:“此物華貴,臣妾不敢接受。”

如懿卻一臉高傲對我看著金玉妍,“本宮以為宮中人盡皆知紅玉髓和瑪瑙的區別,卻不想嘉貴妃竟認為紅玉髓珍貴,把它當成了一步登天的工具。”

金玉妍只覺丟人,忙道:“皇后娘娘的教誨,臣妾明白了。”

“明白?”如懿笑道,“本宮賜你這對紅玉髓耳墜是為了告訴你,在這宮裡唯有安分守已才能活得長久,你若不戴上,怎能明白本宮的深意?”

金玉妍怒道:“這穿孔的針身這般粗,如何能穿過臣妾的耳洞,臣妾看皇后娘娘這是以賞賜之名尋私仇!”

如懿笑道:“本宮是皇后,這就是本宮賜你的賞賜!”

才剛說完就見容珮揪著金玉妍的耳朵,將那耳墜的針身狠狠地穿過了金玉妍的耳洞,金玉妍疼得不行,眼淚也順著流了下來。

“疼嗎?”

金玉妍怒目而視,“自然!”

“疼就好,疼才記得教訓。”

惢心在裡面聽著,只覺得半點也不解氣,精奇嬤嬤本來收了衛嬿婉的錢決定不再對她用重刑的,可金玉妍卻又使了銀子,以至於她傷口化膿,那才是疼,金玉妍的這點疼算得了什麼呢!

嬿婉則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盯著她們,心裡雖不覺得痛快,但也算是出了口氣。

不過這如懿雖說她不是尋私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尋私仇。

一場鬧劇結束,妃嬪們也都各自回宮了,只是夜深時,王蟾卻來報說是惢心來了。

嬿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來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惢心,畢竟是如懿寒了人家的心吶。

“請進來吧。”

“嗻。”

惢心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嬿婉面前,隨即立刻跪了下去,“炩嬪娘娘,奴婢實在沒辦法了,如今翊坤宮裡的大小事都交給了容珮,但是皇后還是要讓我留在翊坤宮再多兩年,奴婢真的受不了了。”

嬿婉忙讓春蟬將她扶了起來,“你如今年紀也到了,本就應該出宮的,想必是你和皇后娘娘這麼多年感情,所以她才捨不得你出去,不過你也別擔心,過會子本宮便去向皇上求一道賜婚的聖旨,也是感謝江太醫這些日子對本宮的照顧。”

“奴婢多謝娘娘。”

嬿婉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王蟾,送惢心回……”

惢心立即道:“娘娘,奴婢自已回去便好。”

“那你路上小心些。”

“是。”

惢心走出嬿婉的宮殿,心裡五味雜陳,走過長長的宮道,惢心終於來到了翊坤宮的門前,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然後推門而入,只見容珮正在宮中忙碌,見到惢心回來,眉頭微皺,但並未多說什麼。

“娘娘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今兒我上夜。”

容珮都這樣說了,惢心自然也就沒再去看如懿,只自已回房休息去了。

另一邊的弘曆因為記掛嬿婉,即便嬿婉不能侍寢,他也去永壽宮了。

“皇上萬安。”

弘曆笑道:“別多禮了,快些起來吧。”

嬿婉則嘆了口氣,“皇上,臣妾有一件事要求您。”

弘曆點頭,“你且說來。”

“皇上也知道,這些日子一直是江太醫在照顧臣妾的身子,臣妾看他和皇后娘娘身邊的惢心也是兩情相悅,皇上何不成人之美,為他們賜婚呢?”

弘曆微微一愣,隨即眉頭舒展開來,他望向嬿婉,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事,你向來心思細膩,懂得體貼人,既然你開口,朕便賜下這道婚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