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童畫才把手放在胸口,舒出一口氣,差點就心軟了。

剛才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打定主意,先晾他幾天,既是表明自已強硬的態度,也是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耐心,驗證一下他所謂的一見鍾情是不是真的。

但接下來,一連兩天都沒看到他,只是她想起來酒店房間好像到期了,去續費的時候,前臺告訴她,裴聿安已經把續過費了。

童畫更加覺得奇怪了,既然他續費了,那他人呢?莫不是給她交了酒店費,從此之後永不相見?

深想一下,又覺得沒可能,他們也還沒離婚,至少等到兩人正式離了婚再走。

想到這裡,童畫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給裴聿安打了電話。

連著打了兩個,那邊也沒接,她又轉打他房間的座機號。

過了好久,那邊才接起來,但他的聲音很虛弱。

“童童。”

“你在哪裡?”童畫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兇一點。

“我……咳咳”他咳嗽了兩聲,才開口說:“我在房間。”

童畫沒再說什麼,直接命令道:“一會兒來給我送午飯。”

裴聿安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這恐怕不太行。

“童童,我……”狀似不好意思開口,“我可能不能去給你送了。”

“我不管,你中午不來,以後都不用來了,我們直接民政局見。”

隨後,她直接掛了電話。

裴聿安聽到了她結束通話的聲音,忍不住苦笑。

他想見她的時候,總是見不到,現在她讓他去見,他卻又沒臉了。

轉眼到了中午,童畫盯著手機螢幕,大有一種,過了十二點他不來,自已就親自過去的架勢。

她發呆的時候,門鈴響了,她看了一眼時間,11點58,還挺準時。

她起身去開門。

裴聿安是推著輪椅進來的,他的臉上戴著口罩,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腿上還放著兩份午餐。

“你這是怎麼了?”童畫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由得嘲諷他:“見不得人?”

裴聿安不好抬頭看她,眼神有些躲閃,把腿上的飯給她遞過去,“吃吧。”

“你什麼意思?”童畫更疑惑了,打量著他的輪椅,“你又出車禍了?”

他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見他這樣,童畫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奪過他手裡的兩份餐,吃得直翻白眼,快吐了都不給他吃。

裴聿安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只是默默的在旁邊看著她。

童畫被噎了一下,他連忙轉動輪椅上前去給她拍背。

這架勢,看起來也不像假的。

童畫有些猶豫了,莫非,真出了什麼事?

“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要是不說,以後也不用說了。”她板著臉,做出威脅的樣子。

他虛弱的咳嗽了一聲,這才開口:“我昨天去看我定好的那個房子,結果已經被房東租出去了,我已經交了定金了,就去找他理論,讓他退我錢,他還不給我退。”

“你們就打起來了?”童畫自動腦補了後面的事。

他搖頭,“他把我趕出去了,我從樓梯上摔下來,砸傷了腿。”

童畫一愣,下意識看向他的腿。

她眼裡的擔憂,被他捕捉到,眼神更加柔和了,“別擔心,我沒什麼事,只是……”

他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臉,“我現在毀容了,恐怕沒辦法照顧好你。”

“毀容?”童畫大驚失色,“毀到什麼程度了?”

她著急的想要去看他臉上的傷。

“童童,你要答應我,看了我的傷,不能生氣。”

“你趕緊摘下來呀!”童畫急得都跺腳了,恨不得親手把他的口罩扒下來。

他猶豫了一會兒,只好把口罩摘了下來。

臉上有些擦傷,但沒什麼大問題。

童畫鬆了口氣,沒好氣道:“你這叫什麼傷?”

房子沒了就再找嘛,這麼大的京市,難道還有找不到的房子?合適的房子又不是隻有一家了。

“童童。”他緊握雙拳,“你還生我的氣嗎?”

童畫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太過擔心他,連原本想板著的臉都沒有維持下去。

不等她說話,他又問:“你願意見我了,是不是代表,你不生我的氣了?”

“誰說的?”童畫眼睛一瞪,故作兇狠,“你騙了我,這是事實。”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他垂著頭,看著有些可憐。

她又有些於心不忍。

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腸,又軟了,她乾巴巴的說:“下次你還騙不騙我了?”

裴聿安猛然抬頭,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童童,你原諒我了?”

童畫輕咳了一聲,臉上帶著不自然和彆扭,她別過臉,“你要是下次還這麼騙我,我就跟你離婚,就算是二婚,我也認了。”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騙你了。”他激動的握住她的雙手,“童童,謝謝你能原諒我,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我要是騙你,就罰我永遠也見不到你!”

童畫被他逗笑了,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她想了想,說:“既然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很喜歡我,那你就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裴聿安臉上的笑容很深,只要她原諒自已就好了,其他的,他都能做。

童畫伸出手,點了點他的手背,“重新追我一次。”

“……啊?”她的話讓裴聿安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啊?”童畫審視他,“你不願意?”

回過神來後,裴聿安臉上出現一絲為難,“不是不願意,只是我……”

他沒追過人,擔心在她面前丟臉。

童畫靜靜的看著他,似乎要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好吧。”裴聿安答應,“我試試。”

這晚,裴聿安想留在她的房間裡,被她趕走了。

他可憐巴巴的賣慘,被童畫無情趕走,禮貌道:

“裴先生,你現在只是掛著名的追求者,至於以後能不能留下,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所以,你現在還是回你自已的房間去吧。”

童畫這麼說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自已的房間,臨走時還想佔點便宜,被童畫義正言辭的推開,說這樣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