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回想起她和裴聿安這些日子的相處,童畫心裡有些酸澀。

原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啊。

她忍不住難過,自已到底是有多好騙,才讓每個人都鉚足了勁的來騙她。

沒過多久,門被“咚咚”的敲了兩下,隨後她就聽到了裴聿安的聲音。

“童童,你在嗎童童?”裴聿安焦急的敲著門,又怕嚇到她,或者打擾了旁邊的客人,不敢用力。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童畫走到門邊,冷著態度對他下了逐客令。

“童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你開門,我向你道歉,你要打我要罵我都行,只要你能解氣,好嗎?”

“不用了。”童畫硬著心腸,“不要再來打擾我,這讓我很煩。”

裴聿安的眉眼挫敗的垂了下來,連帶著挺拔的身姿也跟著矮了一截。

“那……”他艱難的開口,“我不打擾你了,我就在你隔壁,有什麼事你及時叫我,我隨時過來。”

沒得到她的回應,裴聿安失落的回了自已的房間,心裡愧疚得不行。

他就應該早一點告訴她答案,早點向她坦白,總好過她從別人嘴裡知道真相。

可惜。一切都是早知道,現在已經晚了,她已經生氣了。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醒來時,她開啟手機看了看,沒有裴聿安的一條訊息。

她心裡不禁失望,男人都是嘴上說說的,還說什麼對她一見鍾情,她生氣了也不見得哄她,連嘴上的花招都不願意耍。

沈冰給她打了電話,說自已從海市回來了,問她還在不在酒店,在的話去她店裡玩。

童畫本想說不用了,但轉念一想,自已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去找沈冰。

這麼想著,她就出門了,打個車直接去了沈冰的服裝店。

而另一邊,裴聿安興沖沖的來給她送午飯,敲了半天門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猜到她可能出去了,裴聿安心裡更加失落了,他低頭看著懷裡的花和她最喜歡吃的酸菜魚,忍不住替自已嘆了口氣。

另一邊,童畫到了沈冰的服裝店,沈冰正在整理拿來的貨,看到她,疑惑的咦了一聲,問她怎麼沒把老公帶來。

童畫有些懨懨的,“我和他吵架了。”

她把昨晚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跟沈冰說了。

沈冰驚呆了下巴,“還有這種事?”

童畫點了點頭,“你也覺得匪夷所思吧?”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不會真要和裴聿安離婚吧?”

童畫又老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裴聿安確確實實欺騙了她,她受不了別人欺騙,如果她這次選擇了原諒,難保下次裴聿安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沈冰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我也擔心這個,所以我不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那套,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盲目勸你。”

童畫抿著唇,臉上掛著糾結,沒說話。

見此,沈冰又說:“其實裴聿安平時對你不錯,論家務,他是二十四孝好男人,論人品,他不像程璽那麼花心,反而老實本分,賺了錢,還都交給你,也聽話,不和你吵。”

聽她這麼說,童畫眼裡閃過一絲動容。

其實沈冰說的也很有道理,裴聿安其他的事都做得挺好的。

“但是,你也別被我的這些話矇蔽,車禍的事,你被他玩了,這事你都沒計較,他竟然還把這麼大的事瞞著你,像耍猴一樣的耍你,還有就是,他生病住院的時候,也是你給他交的醫藥費,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樁樁件件,你對他也不差。”

這麼一說,童畫又開始搖擺不定了。

她覺得自已就像跟牆頭草,怎麼想都不是。

“那你說,這件事你覺得該怎麼辦?”童畫虛心的問沈冰。

畢竟旁觀者清,她聽聽沈冰怎麼說,說不定還能有些想法。

沈冰對她神秘一笑,捏了一下她的臉,“自已想吧,少女,哦不,少婦。”

“我?”童畫又洩氣了,她無力的說:“我真不知道。”

“算了,不要為這個傷腦筋,我帶來了好多衣服,你要不要試試?”

沈冰熱情的邀請她試新衣服。

童畫被她的熱情弄得不好意思推脫,試了幾件裙子,幾件上衣。

最後她覺得好看的,沈冰都用購物袋裝好了,塞進了她手裡。

童畫想付錢,被沈冰一巴掌拍在了腦後,不過也不疼。

沈冰一臉不滿的瞪她,沒好氣道:“跟我還客氣啊?我跟你說你這樣下次不要來我店裡,我店裡可不歡迎你這種主動付錢的跟,小瞧人呢不是?”

童畫被她逗樂了,抓著她的胳膊,小聲說:“我不付錢了,我白拿,行嗎?”

沈冰這才傲嬌的“嗯”了一下。

下午,和沈冰在旁邊的火鍋店吃完了飯,童畫才打車回去。

沈冰本來想送她的,但服裝店裡有好多人,童畫也不想讓她做不成生意,索性自已打了個車走。

沈冰生怕她不把衣服拿走,看著她拿著衣服上了車,才安心的揮手,回去做生意了。

童畫隔著車窗看著她揮手的樣子,不禁露出笑,心裡又感動。

沈冰對她很好,雖然她沒有得到想要的母愛,但沈冰對她的友情,真的很濃厚。

下了車,回了酒店,她驚訝的發現,裴聿安坐在她房間的門口。

看到她回來,裴聿安忙不迭站起來,看到她手裡的東西,哂笑著問她出去購物了。

童畫抿了抿唇,“沈冰送的。”

裴聿安乾笑著,想讓童畫開門,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童畫的視線落在他懷裡的那捧玫瑰上。

見狀,他趕緊解釋:“我中午買來,想送給你的,但是你不在。”

他撓了撓頭,“我還買了你喜歡吃的酸菜魚。”

童畫眼裡閃過一絲情緒,隨後收回了視線,用房卡刷開了門,在他要跟著進來的時候,“啪”的一下,果斷的把門關上。

他的鼻樑骨差點就撞上了門,他有些無奈,露出了一絲苦笑。

都是自已自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