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隱秘老者

此時的望軒正披頭散髮，殷紅的雙眼惡狠狠的怒視著眼前的望川。手中忽現出一顆拳頭大小的蒼藍寶珠，上面不停泛動著陣陣波紋，一股澎湃殺氣自其中不斷溢位。

看見寶珠的一刻，望名二兄弟驚訝的表情足以說明，眼前的這枚殺器必定威力驚人的可怕。

“大……大哥，這……小子是可惡，但……你不會真把他給殺了吧？”望祿結結巴巴的說道。

“誰敢攔我，就去陪他一起死！”望軒彷彿完全魔化了一般。

盯著那顆如汪洋一般深邃的藍色寶珠，望川的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他藏於背後的右手心裡，逐漸開始凝聚出一縷氣旋。

“住手！誰家後輩竟敢在此放肆！”

忽然，一聲渾厚之聲傳過耳畔，一位纖瘦蒼老的白衣老者現於四人面前。老者眼角輕輕一動，蒼藍寶珠立即脫離望軒的控制，徑直飛至老者身前，其上的波紋也逐漸趨於平靜。

“斷念珠！激發此珠，可發揮出堪比結丹修士之全力一擊。陰狠小輩，你可知同族相殘，該當何罪？”

望軒心中一顫，面前老者一身修為深不見底，威壓之下，竟讓他連維持站立都十分勉強，也不知究竟是族中哪位前輩。更為嚴重的是，老者竟能一語言中寶珠名字。如按族規，同族無故相殘，輕者禁足三年，重者當廢去修為。若下死手者，更會被從族中除名，自此永不得踏入望族。

望軒當即撲通一聲跪下：“前輩，晚……晚輩知錯了，還……還請給晚輩一次機會，晚輩發誓再也不敢了！”

望名、望祿也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老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聽他鼻中一聲輕哼。

“咔！”

望軒右臂被瞬間折至後背。

“啊……”望軒口中發出一聲慘叫。

眼見老者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望軒，望川趕忙躬身向老者行了一禮。

“望川謝前輩主持公道，只是，浪子尚可回頭，何況師兄只是一時衝動，所以還請前輩給他一個機會。相信其定會感恩戴德，從此改過自新，晚輩也一同謝過前輩了！”

“對……”望名兄弟也跟著附和道。

肅殺的氣氛持續了整整十息。

“滾，如若在此地再讓老夫看見你們，定斬你們雙腿！”老者字字重若千鈞。

望名兄弟二人趕緊攙扶起望軒，不敢再有半點停留，連滾帶爬，戰戰巍巍的飛向了遠方。

面對這位修為深不可測，且毫不知底細的老者，望川未敢多言，心中正在思索如何藉口離開，忽然，蒼藍寶珠飄至身前。

“法器無善惡，全憑駕馭者的心性。這珠子，歸你了。”老者平聲說道。

“晚輩惶恐，謝前輩厚愛！”望川再次躬身一禮。

“隨我來！”

說完，老者轉身先一步飛向下方山巒。

望川微微蹙眉，將面前寶珠封印後收進了儲物袋。經過反覆思慮，無奈還是選擇追向了下方老者。

跟隨老者一起來至不遠處的一處山峰前，老者俯手一揮，面前峭壁之上立現一座洞府。走進洞府，望川張望四周，極其簡單的佈置顯得這裡十分空曠。繼續往前走，府頂出現了一個約莫十丈左右的洞口，有暖陽射入其中，映出道道五彩霞光，下方有兩汪池水。其中一汪池水碧綠，冉冉靈氣自其中不斷溢位，宛如仙境。另一汪池水呈墨黑色，森森陰氣在其中來回翻滾，猶如地獄。

望川獨自在心中感嘆，這等絕佳的修煉之地，怕是隻有族中長老級的人物才能擁有。可如此大的洞府，除去老者一人，似乎再無他人居住，著實也太過浪費了。但換句話講，這裡也的確算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就算有數十位修士被在此滅口，外界也很難感知得到。

想到這裡，望川立即心中一緊，額間滲出一層冷汗。

老者走至池畔，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小輩，你不必緊張，老夫並無惡意。”

“前輩哪裡話，晚輩還從未見過如此氣派的洞府，今天這一趟，真是開眼了！”望川嘴上說的輕鬆，但腳下卻始終與老者保持有一段距離。

“堪堪十四歲而已，行事便如此謹慎。想必這些年，族中那些頑固不化的傢伙沒少為難你呀！”

望川心中一驚，生怕自已哪句話一不小心衝撞到了這位高人。奈何如今，絕對實力面前，就算自已插上翅膀，怕也難以逃脫。

其實，自從踏入洞府的一刻起，望川就在心裡揣測著這位老者的身份。

望族共有五位長老，除去大乘境後期修為的族長和執法堂長老外，其餘三位大乘境長老分別負責主持天機堂、符籙堂和煉器堂，而這五位長老望川這些年先後也都見過。可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老者，舉手投足間便能強行壓制堪比結丹修士的全力一擊，其修為至少應當達到了化靈境。而如此品級的洞府，即便跟族中三位堂主的洞府相比較，怕也不遑多讓。而依照族中為族人分配洞府的規則來看，此處洞府的主人身份一定不俗，至少其修為應當在化靈境後期。

可族中化靈境後期的幾位長輩基本也都見過，一時間，望川心中疑惑更勝方才。

見望川半天沒反應，老者便將望川心中所想猜了個七七八八。

“望絕塵。”

“什麼？”聽到老者口中突然念出的三個字，望川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不知老夫倒也不足為怪，畢竟老夫隱匿於此，已有三百餘年了。”

“老夫名為望絕塵，三百年前，為符籙堂和煉器堂的堂主……”

自古，望族一直紮根於凌州最南端，北與丹族以赤暗峽谷為界，東接火族戰鼓丘陵，西、南與南疆隔著一條燕雲山脈。萬年前的望族曾興盛一時，族中記載，初代先祖望嗷天，可卜百年秘辛，可知千年興衰，受君王朝鳳，得萬人敬仰，一身修為更是達到了神劫境後期，並最終力破天門，飛昇至了仙界。那時的望族人最擅長於祭祀，一祭天地日月，二祭山河農稷，三祭先祖神靈，四祭帝王將相。悉數歷代望族先祖，望嗷天之後雖再未出過一名神劫境修士，但望族卻仍舊能在歷史長河中免受紛爭，屹立至今，其中緣由不言而喻。祭祀之法即推演過去，預知未來，道破天機。為此，每年都會有他族修士，不遠萬里專程來至望族，但凡來者，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