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門內大比

童子見許翊詫異，解釋道：“師兄這幾日閉關有所不知，前幾日鄭掌門傳令各堂，半個月後舉行門內大比。”

……

告辭值守童子，許翊便前往中峰尋找師傅，卻不想師傅不在門中。

既然如此，便順道前往同樣位於中峰的秘院，向元匡打聽打聽近日事蹟。

秘院作為內門弟子修行之所，因地處中峰上半山腰，而上山腰缺少空地，所以佔地面積不大，房屋也是低矮木質建築。

來到秘院，繞了一圈才發現盡是北峰出身的弟子，略微打聽才知元匡已久不來秘院修行。

“這不是那誰誰誰，執法堂新任奉行嘛！”

“瞧你這記性，連許師弟的大名都記不住了？就是那位抓楊師兄，殺王師兄的許翊，許師弟。”

“許師弟怎麼有閒心來秘院，莫不是又受命巡查？”

北峰弟子見到他，無不怒目相視，出言不遜，許翊強壓住胸火，心中卻在盤算。

“看來南北分歧嚴重，秘院都已形同虛設。”

本想詢問些杜師叔的事情，無奈話不投機，只得作罷迴轉南峰。

好巧不巧，許翊剛進屋內，元匡便喜笑顏開地出現在門外。

“這幾日我奉命督建大比擂臺，在山上遠遠地瞧見了師兄，就忍不住趕來拉扯幾句。”

元匡大咧咧地進了屋子，聲音一如既往的直率和透著真誠。

許翊輕輕點頭道：“我方才去了秘院尋你。”

元匡哈哈一笑，擺手道：“噢？那師兄你可走錯地兒了，我早就不去秘院修行了，那裡現在完全可以改名為北峰秘院。”

元匡還是那般口無遮攔，許翊一陣無語，又問道：“杜師叔回門了嗎？”

“沒找著，我們甚至在江左郡內各坊市發了尋人貼，依舊沒有音訊。”

許翊沉默片刻，道：“再等等吧。”

隨後，他話鋒一轉，問道：“這大比又是怎麼回事？”

元匡聞言笑得更歡了，彷彿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我就知道師兄會問起這個，這大比乃是鄭掌門傳令組織，要求先在兩峰內部比拼，最後南北弟子對戰決出各階段頭名。”

許翊眉頭緊鎖，疑惑道：“這豈不是在挑起矛盾？”

元匡卻滿不在乎道：“師兄覺得會激發矛盾？可是門中除了幾個邊緣人，幾乎沒人反對。”

他頓了頓，繼續道：“對了，方師兄反對過，但他現在在靈漁場編纂《太衍漁獲錄》，和尤平那廝為伴了。”

元匡雖是笑談，但話裡話外嘲諷不斷，許翊心中暗自思忖，按照前幾日師傅的態度分明是他在尋求門內和睦，楊長老故意破壞和睦。

如今卻主動挑起矛盾，這其中必有蹊蹺。而且，這大比如此高調，與師傅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莫非是掌門人授意？

方師兄還是那個方師兄，敢諫敢為，絲毫不擔心惹惱師傅，值得敬佩。

“這事一定要等師傅回門問個明白，必要時也要勸諫一番。”許翊暗想。

像是看穿了許翊的心思，元匡突然道：“若師兄要勸諫鄭掌門，務必帶上我，這勞什子監工我可不想再做了，我寧願同方師兄去靈漁場養魚去。”

元匡事事看的明白，打心裡認為此時大比會致使兩峰關係惡化，他寧願被閒置都不願意在這場合看鬧劇。

許翊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輕聲勸慰道：“你年歲還小，何必攬上這些事情到身上？他畢竟是我師傅，就算惹的惱怒，也頂多只是被說教一通，你就別瞎摻和了。”

元匡卻是倔強地挺直了胸膛，堅定道：“師兄就大我兩歲吧？我年歲尚小，那你年歲也不見大啊，若是你執意不帶上我，我便自已去山門大殿求見鄭掌門。”

見他如此堅決，許翊頗感無奈，他深知元匡的性子，雖然此時撒潑耍混，其實是個正直善良的小子，他同樣受師傅看重，就算進言，多半也不會受罰吧？

想清楚利害，許翊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勸你，但此事關係重大，就你我兩人知曉，切不可擴大人群，否則會起了相反的作用。”

“明白，鄭掌門按例會在日落後回門，到時我再來尋師兄。”達成條件後，元匡便起身告辭，他還有監工任務在身，不能離開太久。

雖然許翊是鄭庸的親傳弟子，但勸諫如此大事倒是首次，一來鄭庸處事通常公正，少見如此激進的手筆，十分反常。

二來從前許翊專注修行，對門中事務也不關注，甚至許多不在山門的弟子都不認識他，直到那次受命巡查山門產業才算嶄露頭角。

他仔細揣摩了大比的意義，試圖找到合理的理由，但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

戌時，黃昏之時。

許翊和元匡跟著鄭庸的貼身童子進入居所，透過稀薄的燈光能看到這裡相比山門其它居所來說要華麗不少。

門窗柱子朱漆塗抹，院內假山水池，還倒映著淺淺的月影，頗有詩意。

兩人沒細看院內景色，直往掌門靜室而去，這處居所乃是太衍門歷任庶務掌門所住，內有一處二階靈地，專供居所主人在此修行。

進了屋內，只見陳設簡潔而雅緻，有股淡淡的檀香，與屋外的詩意景色相得益彰。

兩人被引至靜室前，那扇門緊閉，門上鑲嵌著一塊透明的玉石，透出柔和的光芒。玉石中似乎還流淌著絲絲靈氣，讓人神清氣爽。

兩人恭敬地站在門前，：“弟子許翊（元匡），特來拜見師傅（掌門）。”

話音才落，門內便傳來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進來吧。”

兩人推門而入，只見鄭庸盤腿而坐，雙目緊閉，面容沉靜而威嚴。

“你倆是為大比而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來鄭庸早已料到兩人的來意。

許翊定了定神，說道：“師傅，請恕弟子唐突，前番門內左右兩峰就已嚴重分歧，為何現在還要舉行大比，並且還是左右弟子相比。”

鄭庸微微睜開眼睛，掃了眼兩人，似乎能洞察人心，讓兩人好不自在。

他冷哼道：“你們兩個小鬼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這次大比是為挑選門中精英，獲勝者興許可到江左城千山幻境歷練。”

千山幻境，乃江左城城主聘請數十位金丹大能修建的一處低階幻境，專供煉氣修士歷練。

因為該幻境千變萬化，彩頭豐厚，許多修士破局後都大有感悟，修為突飛猛進，有育才神通幻境之稱，是江左郡乃至周邊幾個郡最好的煉氣幻境。

也是由於聲名在外，加上幻境容量有限，導致其入場函價格高昂。

太衍門約莫兩三年會送一人進去歷練，而歷練的人選通常是長老合議而定，用大比來決定資格尚屬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