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鬱悶不已,不由感嘆這爺孫倆不愧幹了這麼多年皇帝。

心眼子真多。

不過還是開口問道:“呃,師傅,你怎麼知道的?”

一燈回過身來,露出一絲罕見的狡黠,開口道:

“詐你的!”

陳蕭一臉震驚。

隨即在心中不斷吶喊。

完了!我那老實巴交的師傅去哪了?

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

一燈見陳蕭一臉受傷的表情,輕笑出聲,隨即又覺得不妥,將頭扭向窗外。

“起初我還不確定,現在...”

一燈停頓一下,緊接著說道:

“爺爺他,還好嗎?”

陳蕭還沒從剛才的事中緩過勁來,甕聲回到道:“好!好得不得了,能一拳打死一頭牛呢。”

一燈聞言長嘆一聲,隨後回蒲團上盤膝坐下,眼中盡是憂傷。

“蕭兒…你可知我段氏一族過往辛秘?”

陳蕭一聽,有八卦?

於是雙眼微微放光,神色一整,連忙搖了搖頭,便聽一燈緩緩道來:

“我段氏一族,像是生來便帶了詛咒,但凡晚年,皆落得一個悽慘下場。”

“遠的不說,先祖正淳公,一生風流倜儻,紅顏無數,最終卻與眾多紅顏紛紛殞命在蘇州。”

“到我祖父,竟痴迷雕像半生,最後更是拋妻棄子,不知所蹤,以至德妃憤而離開大理,現在想來,便是在那谷底與玉像為伴。”

(Ps:段譽中年後,逐漸看清本心,自已所痴迷的是玉像——神仙姐姐,而並不是王語嫣,於是便漸漸疏遠一眾後宮妃子,王語嫣得知後,憤然離開大理,返回了蘇州。)

“至於我…不說也罷!”

隨著一燈的娓娓道來,陳蕭慢慢張大了嘴巴,倒不是吃驚於一燈所說之事,畢竟他也算清楚事情的原委。

而是驚訝於一燈竟將這這些事歸納為…

詛咒?!

陳蕭一陣無語,哪個詛咒有這麼多老婆?哪個詛咒能讓人盡享如此齊人之福?

至於下場淒涼,還不是自已作出來的,一個個軸的像一根筋。

不過這話陳蕭沒敢說出口。

“蕭兒,你在聽嗎?”

一燈見陳蕭愣愣出神,開口問道。

“在聽!在聽!”

陳蕭忙作小雞啄米狀。

一燈看他點頭,繼續說道:“為師和你說這些,是有兩件事要吩咐於你。”

陳蕭見一燈漸漸嚴肅,也不由豎起耳朵聽著。

“第一,爺爺身居幽谷,不見外人,唯獨對你不一樣,你以後若是有空,多替為師去他膝下盡孝。”

陳蕭連忙應下,不說一燈吩咐,就單說與段譽兩年多的朝夕相處,他也對其心生親近。

“第二,倘若我那兒子...今後步入老路,你在適當的時候,多幫幫他。”

陳蕭不解,撓撓頭看向一燈。

“師傅,適當的時候是啥時候,我該怎麼幫師兄?”

“緣來自會知曉。”

陳蕭:“......”

接著一燈拿起蒲團旁的六脈神劍劍譜,遞給陳蕭。

“我已是方外之人,劍譜於我來說不重要了,把它送回大理皇宮吧。”

說完便示意陳蕭可以退下。

“哦,好吧。”陳蕭撇撇嘴應了一聲,將劍譜隨意揣在懷裡就要出去。

剛踏出房門,陳蕭鬼使神差的將頭伸進禪房問道:“師傅,你不會已經背熟劍譜了吧?”

一燈眼角一抽,隨即併攏雙指,緩緩抬起,陳蕭見狀,連忙縮頭,順手關上了房門。

遠遠傳來一聲:“我先走啦!師傅。”

禪房內,一燈微微一笑,抬起的左手並沒有放下,手腕突然一翻,伸出小指朝前一指。

低喝一聲:“少澤劍!”

咻!

一股氣勁劃過,窗戶上頓時多了一個拇指粗細的小洞。

...

陳蕭從禪房出來之後,越想越不對勁。

現在大理處處危機,人人都在找這六脈神劍的下落,照理說,這劍譜留在師傅身邊更為妥善,怎麼反倒要送回皇宮去呢?

陳蕭邊走邊想,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

想到這,陳蕭不由嘿嘿一笑,立時感覺懷中劍譜一陣滾燙。

復行兩步,陳蕭心想,雖說沒讓我修煉這六脈神劍,可我看看總可以吧。

陳蕭說幹就幹,扭頭四顧,見周圍沒人,便一矮身鑽進路旁草叢之中。

小心翼翼翻開畫卷,細細研讀起來。

這六脈神劍原為大理先祖段思平所創,素來以急如電閃,迅猛絕倫而聞名於江湖。

且有質無形,是一套以氣走劍,殺人於無形的高深武學。

但修煉條件也極其苛刻,需將一陽指練到四品以上方能修習,或者有極其深厚的內力作為支撐,就如當初段譽一般。

這倒和逍遙派那些高深武功有些相像,若是內力不足而強行修煉,只會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

所以當初陳蕭待在谷底多數以修煉內力為主,其餘武功招式只能等到以後內功有成之後慢慢修習。

雖然陳蕭練不成六脈神劍,不過還是被其獨特的行氣方式深深吸引,不覺間便入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陳蕭隱約聽見有呼喊自已的聲音傳來。

他抬頭看去,見不遠處有個小胖墩在四處張望,陳蕭認出來人,回了一聲。

剛想站起身來,卻猛的發現雙腿痠麻無比,只得哎喲一聲,又蹲了下去。

小胖墩聽見聲音,一路小跑而來,剛到近前,便看見陳蕭露著個腦袋,蹲在草中,手上好像還舉著草紙。

“咦…陳蕭師兄,你好惡心哦!”

小胖墩捂住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陳蕭說道。

陳蕭老臉一紅,暗罵一聲,將畫卷重新放回懷裡。

隨後臉色一板:“胡說什麼!師兄蹲久了,腳麻。”

小胖墩一臉不信,陳蕭怒道:“還不過來扶師兄一把。”

小胖墩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探頭看了看,見師兄果然沒在行那粗鄙之事,長出了一口氣。

“早說啊,師兄!”話音剛落,只見小胖墩攙著陳蕭手臂,一把就將陳蕭提了起來。

待站定後,陳蕭看著才到自已腰間的小胖墩,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胖臉,開口道:

“行啊,狗剩,好久不見,力氣又長大了?”

被陳蕭稱做狗剩的小和尚揉著胖臉,一臉不滿:“師兄!我叫善能!”

陳蕭看著一副憨厚樣子的小胖墩,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找師兄幹啥?”

“聽說師兄你回來了,剛好山下有個人找你,我便上來尋你了。”

陳蕭一愣,他回來不過一天,誰訊息這麼靈通?

於是便問道:“誰啊?”

“他說他叫於菲菲。”

“女施主?”

小胖墩搖了搖頭:“是位男施主。”

陳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