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跟著小胖墩善能往山下走去,一路上自是不免拿小胖墩一頓欺負,惹得小胖墩氣呼呼的,煞是可愛。

這善能約莫五六歲的樣子,是無為寺方丈廣因大師的徒弟,聽說也是一個孤兒,自小便被方丈收養。

小和尚雖說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自小便天生神力,現在少說也有四五百斤氣力,否則方才也不會輕易的將陳蕭從地上提起。

而其修習的段氏心法也早早入門,恐怕如今那些外門的師兄們,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這天賦,陳蕭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恐怖如斯!

陳蕭看著善能在前邊一路顛顛兒的小跑,一會兒蹲在路邊聞聞花香,一會兒又跑去追逐蝴蝶,似乎早已忘卻了剛才的不快。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和尚,體內卻藏著深不可測的潛力,真不知道今後小和尚能走到何種地步。

行不多時,陳蕭和小和尚便到了寺門。

無為寺是大理皇家寺院,並不對外開放,只有皇家貴族偶爾舉行祈福儀式之時,無為寺才大開中門。

此時善能推開偏門,陳蕭看去,不由一樂。

只見一箇中年大漢闆闆正正站在門外,身著黑色馬褂,內搭一件白色打底衫,頭上裹著一條髒兮兮的頭巾。

正是與陳蕭有過幾面之緣,當初追他到無量山的那個侍衛統領。

只是陳蕭如何也沒想到,這麼一個漢子,名字卻...

“你叫於菲菲?”陳蕭看著走上前的漢子問道。

“回公子,屬下正是於菲菲。”統領向陳蕭行了一禮,恭敬的回答道。

陳蕭暗暗點頭,這才過了一天,效率挺高哈。

當日陳蕭從無量山走後,這統領便醒轉過來,聽侍衛說完陳蕭的吩咐,便馬不停蹄一路趕回皇宮,面見皇上。

從宮內出來後,只回家草草換了一套衣服,便又向無為寺趕來,連氣都沒歇一口。

“於將軍一路辛苦,請進偏殿一敘。”

於菲菲聽得陳蕭稱其為將軍,惶恐不已,連道不敢,便跟在陳蕭身後向寺內走去。

“對了,兩年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路苦苦追我。”

於菲菲聽陳蕭提起兩年前的事情,不免臉色一紅,立馬開口道:

“公子恕罪,若那時得知是公子,屬下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緝拿公子。”

看著陳蕭一臉不解,他又緊接著說道:

“公子,事情還要從康王爺說起...”

大理自從段智興隱居之後,其長子段興平繼位,而康王爺則是段智興的三兒子,陳蕭對其倒是印象頗深。

這康王爺不熱衷權勢,也沒有沿襲段氏尚武之風,而是喜歡吟詞作畫,舞文弄墨。

前些年康王爺北上游歷,在蜀中結識一位女子,不知為何,康王爺只幾日時間便對這女子情根深種。

二人在蜀中一路遊玩,形影不離,感情越發深厚,於是康王爺便要將那女子帶回大理,娶她為妻。

段興平知曉後,自然沒有同意,畢竟這個女子來路不明,且與康王爺相識不久,婚姻大事怎麼能如此兒戲。

康王爺不依不饒,段興平一惱便將他這位三弟轟出了皇宮。

而康王爺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大張旗鼓的將那女子邀至府中居住,二人每日飲酒作畫,好不快活。

誰知那女子竟然包藏禍心,騙的康王爺將大理絕學一陽指交給了她,那女子學會之後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段興平知曉後,大發雷霆,勒令康王爺自此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原以為事情就此平息,可那女子竟然膽大包天,竟悄悄溜進皇宮藏書閣,被侍衛發現,奈何女子輕功極高,屢次讓她走脫。

好巧不巧,陳蕭在那個時候酒蟲作祟,撞上槍口。

陳蕭聽於菲菲緩緩說來,心中卻樂開了花。

只聽說姓段的騙女人,何曾聽過姓段的被女人騙,還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

“因此屬下那日見公子使出一陽指,便以為是那妖女同黨,害的公子墜下懸崖。”於菲菲開口歉聲說道。

陳蕭擺擺手,說來此事也不怪他。

若是他大大方方的進去皇宮,誰會阻攔,怪就怪前世太喜歡那些高來高去的俠客。

說話間,三人便已走到偏房,陳蕭打發小和尚去燒水,坐定後開口問道:

“那女子還沒抓到嗎?”

於菲菲剛剛坐下,聽陳蕭發問,又立馬站了起來。

“還沒有。”

“這兩年大理城魚龍混雜,那妖女又極其狡猾,抓捕得很困難。”

陳蕭點點頭,也沒多想。

“這次叫你來,是有件事想麻煩你,你稍後回去請示一下皇上。”

於菲菲拱手道:“公子請說。”

而後陳蕭便將兩次在無量山遇襲之事告訴了他,並言明想借用侍衛的力量幫他找一下這個人。

於菲菲聽陳蕭說完,驚咦一聲:“公子說那賊人上次穿著一身綠色衣裳?”

陳蕭頷首說道:“有什麼不對嗎?”

“擅闖皇宮那個妖女也是喜好穿著綠色衣裳,這二者...”

陳蕭皺起眉頭,沉思片刻,難道是一個人?

不過僅憑衣著就妄下論斷,屬實有點牽強。

“這樣吧!”陳蕭看著於菲菲說道:“你先回去稟告皇上,他若同意,你便派出侍衛幫我多留意留意。”

“發現行蹤之後不要輕舉妄動,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

“是!公子。”於菲菲應聲答道。

“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陳蕭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你回去吧!”

於菲菲行了一禮,便退出偏房回宮去了。

陳蕭突然一拍腦門,剛想開口喊住於菲菲,不過卻又生生止住。

忘了還要送劍譜回宮!

不過這東西也不放心交給他,還是自已親自跑一趟吧。

早知要去皇宮,也就不必叫於菲菲多跑一趟,看把他累的,陳蕭心中一陣愧疚。

陳蕭心事重重朝外走去,剛好撞見燒水回來的善能,隨意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善能叫了兩聲,陳蕭好像是沒聽見,自顧自走遠了。

不是讓我燒水嗎?

善能看著空無一人的偏房,放下水壺,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