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心中此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沒想到,段譽竟然還活著。

“可我看宮中記載,宣仁帝不是已經……”

段譽似乎總喜歡打斷別人講話。

“死了是吧?”

“那只是障眼法,我嫌宮中不自在,便出來了。”

還得是你,陳蕭暗道一聲,畢竟堂堂一國之主假死脫身,恐怕也就只有眼前這位掛壁了。

段譽挑了挑眉,然後朝陳蕭笑道。

“現在,你又該怎麼稱呼我呢?”

陳蕭訥訥無言,不過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掛……前輩,你說你是宣仁帝,可你又怎麼證明呢?”

好險,那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段譽聽陳蕭這般說,面露不愉。

想他曾經好歹也是一國之主,何曾被人質疑過。

“愛信不信!”

說罷,傲嬌的轉頭便要離開。

“別別別!師祖,我信,我信。”

眼前這人若是段譽,這一聲師祖也還真沒叫錯。

畢竟段譽可是他師傅段智興的爺爺。

“我小時候其實在宮中看過你老人家畫像,只是時間過去太久,一時沒認出你老人家來。”

“你老人家比畫中更加偉岸,更加倜儻,真可謂是老而彌堅,金槍不倒……”

段譽聽著前半段還很受用。

只是當陳蕭說出什麼金槍不倒的虎狼之詞時。

一張老臉又瞬間緊繃了起來。

陳蕭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套馬屁連環組合拳打過去。

自從陳蕭剛一見到段譽,便知他絕對是一位高手。

甚至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

他曾聽師傅講過,內功臻至化境的人,往往神光內斂,氣息綿長。

而段譽內斂的氣息都快沒了。

連在如此寂靜的石洞內走路,都聽不見一絲響動。

先攀上再說!

“那個……師祖啊!”

陳蕭一臉討好的笑容。

“能幫我看看體內的情況嗎?”

段譽揹負雙手,站在神仙姐姐雕像前,頭也不回的說道。

“丹田受損,因而不能聚氣。”

丹田受損?

可是自已明明已仔細檢查了好多遍,沒發現哪有損啊。

陳蕭正想詢問心中疑惑,只聽得段譽率先開口道。

“看在你叫這幾聲師祖的份上,幫幫你。”

只見段譽緩緩抬起右手,對著四五米之外的陳蕭隔空那麼一拉。

陳蕭頓時向段譽飄去,只眨眼間就立在段譽身前。

這一首隔空吸人的功夫徹底征服了陳蕭,也使他對段譽充滿了信心。

“別抵抗,也別亂動。”

段譽交代了一聲。

不等陳蕭點頭,段譽突然一指點在了陳蕭的丹田上。

陳蕭只覺得一股溫潤的內力突然在丹田之中迸發,片刻間便遊走完周身經脈。

片刻後,段譽眉頭微蹙,輕咦一聲。

隨即變指為掌,以氣勁牽引,似乎要從陳蕭丹田引出什麼東西一樣。

果不其然,隨著段譽手掌一寸寸的移開,一根頭髮絲粗細的松針慢慢從肌膚中穿了出來。

陳蕭看的頭皮發麻。

恐怕任誰看到自已體內鑽出一根頭髮絲之類的東西,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盞茶時間,段譽已將陳蕭體內的松針拔出,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小子,這枚松針是誰打去你體內的?”

段譽急急開口問道。

因為他發現,種入這松針的手段,正是他二哥的獨門手法。

生死符!

陳蕭搖搖頭,他好像沒得罪過誰。

段譽見他不知,也慢慢冷靜下來。

他暗暗想到,不可能是二哥。

二哥已經去世多年。

再說,二哥早已功參造化,他種的生死符,只有他自已才能解。

不可能被段譽如此輕易拔出。

段譽將這一切告訴陳蕭,只聽的陳蕭一愣一愣的。

“生死符?!”

離了個大譜,天龍八部的武功都冒出來了?

陳蕭內心大呼牛十三。

我怕是穿越了一個假的射鵰。

不過陳蕭細細回想,似乎墜崖那天確有一絲異樣。

當時無量玉璧驚現,自已神遊天外,小腹在某時的確刺痛了一陣。

可只是一瞬間,陳蕭便又恢復如初。

段譽靜靜聽著陳蕭敘述。

當聽到陳蕭神遊天外之時,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小子怪會往自已臉上貼金。”

“你那是鬼迷心竅,道心不定,還神遊天外?”

陳蕭臉色一紅,卻也不知怎麼反駁。

只能繼續聽段譽講道。

“應該沒錯了,你就是那時被種入的生死符。”

“那人功力尚淺,沒有凝水成冰的能力,也只能藉助松針這些東西,還得乘人不備。”

陳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誰?

不過經他們分析,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人的武功不如陳蕭。

不然也不會選擇將松針種入丹田,這樣不僅能廢了陳蕭武功,又保證今後他不能再修內力,可以極好的控制住他。

眼見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什麼,段譽便徑直返回山洞深處歇息。

而陳蕭自從得知他是段譽,且一身鬼神莫測的神功,也不敢讓他安排住處。

只得老老實實和猴子灰兒蜷縮在牆角對付一夜。

……

休整一夜後,天色漸亮。

陳蕭開始重修段氏心法。

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樣,很順利便聚氣丹田。

於是陳蕭便沉浸在修煉之中。

期間段譽出來過一次,見陳蕭閉目入定,便沒有打擾。

帶著猴子灰兒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猴子拿著一枚無心果和一顆蜜桃,放在了陳蕭身前。

洞中不知歲月,陳蕭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

只覺腹中飢腸轆轆,抓起身前蜜桃囫圇兩口吃完。

看了眼無心果,沒捨得吃,將其收了起來。

“這果子可助你修煉內力,久了功效便沒有了。”

陳蕭聞聲看去,段譽坐在石桌旁慢悠悠的喝著酒。

旁邊還放著一個空杯。

陳蕭也不客氣,掏出無心果,一口吞了進去,然後走到石桌前坐下。

“多謝師祖,自從拔出松針,又吃了這無心果之後,練起內力來都快了不知多少倍。”

段譽抿了口酒,沒接話。

陳蕭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喝起酒來。

只是段譽時不時抬起頭瞅他兩眼,搞的陳蕭莫名其妙。

終於,在數不清瞅了多少次後,陳蕭忍不住問道。

“師祖,你老看我幹嘛?”

段譽猶豫片刻,開口問道:“你想學武功嗎?”

“武功,我會啊。”

陳蕭沒反應過來。

段譽沒好氣的道:“我說的是我的武功!你想學我的武功嗎?”

陳蕭呆愣了片刻,隨後激動得渾身抖了起來。

掛壁的武功,誰不想學?!

只是還沒等陳蕭開口,段譽突然站起來。

“不行不行,我這武功你學不得,學不得。”

說罷,端著酒罈嘀嘀咕咕走了。

只剩陳蕭舉著空杯,半嘴微張。

半晌,陳蕭回過神來。

老天,還帶這麼玩人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