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莎的父親說完這些就長舒一口氣,頭往後仰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許仲聽完,他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確認薩莎真的是那個薩莎,所以他提出見一見薩莎的請求。薩莎的父親同意了並告知了薩莎房間的位置。

倆人道了謝就一起前往了薩莎所在的房間,許仲敲響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啟,一箇中年婦女說:“我說了我要陪女兒。”但她的目光仍在薩莎身上。

許仲微笑,“你好。”

這時中年婦女才看向許仲“仲醫生?”她有點驚訝,“您怎麼來?”

“夫人,是這樣的。您今天不是帶孩子來診所了嗎,我見孩子面色確實太差,有些不放心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薩瓦蘭微笑,“原來是這樣,仲醫生真是有心了。”說著就讓了個道,讓他們二人進去,許仲走到薩莎面前蹲下,面帶溫和親切的笑容,“你好小朋友,叔叔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叔叔給你看看好不好?”

薩莎看著許仲溫和地笑容覺得他不會害自已便點頭同意了。許仲也不廢話,他先讓薩莎找個椅子坐下,站起身從伊桑手中接過醫療箱,從裡面取出聽診器開始聽薩莎的心跳,讓許仲有些意外的是薩莎有心跳,只是跳地很慢,大概只有十至二十下每分鐘。接著他又撐開她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她對光源毫無反應。

這下許仲可以完全確定薩莎不是一個活人,他看了一眼伊桑。伊桑心領神會地走上前,笑容燦爛“薩莎你還認識我嗎?”

薩莎盯著伊桑看了好久,努力思考著眼前人是誰?過了大概十分鐘,薩莎突然笑起來,笑得十分開心,興奮:“是伊桑哥哥!”伊桑笑眯眯地和薩莎聊起從前的事,雖然這些事對薩莎而言可能只是昨天的事,但她依然興奮不已。

而許仲已經走到薩莎母親面前,準備把薩莎不是活人的事告訴她。他已經做好如果薩莎母親聽完後情緒失控,他會隨時給她來上一針鎮定劑,結果薩莎母親聽完後,十分平靜的說:“我知道。”

許仲挑眉,有點驚訝,“您知道?”

“我知道我的女兒不是以前的女兒,但這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夠回來就好,其餘的我都不在乎。”薩莎母親十分平靜的說完,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許仲點了點頭和伊桑離開了薩莎家,在走之前許仲將薩莎母親的觀點告訴了薩莎的父親,其餘的事就讓他們自已商量吧,許仲不想管。

許仲更為在意和好奇的是死去的薩莎為什麼會復活?她又是從哪兒來的?許仲還沒張口問伊桑就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我問了薩莎,她說她自已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已在一個房間的鐵床上醒來,她聽見外面傳來驚慌聲,出去一看,外面是熊熊大火她就跑了出來,然後憑著記憶找到了家。”

接下來一週,死去的薩莎又回來了的事逐漸傳遍整個小鎮,頓時有不少人感到恐懼。一週裡天天有人在薩莎家的門和牆上噴字:滾出去!怪物!還有人去找薩莎的父母或給他們寄信,無一不是在說,希望他們能搬離小鎮。

最後薩莎一家人忍受不了,他們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麼。並且冬天快來了,離開了小鎮沒有錢的他們又能去哪裡呢?薩瓦蘭很迷茫、痛苦,她來到教堂,雙手合十,\"上帝啊,我到底該怎麼做?\"

此時,神父走了過來,親切地詢問,“夫人您遇到了什麼困難?”

薩瓦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神父,神父臉上的悲憫更甚,“您真是一位可憐又幸運的母親,而您的孩子不該被這樣對待。她是幸運的,是上帝給了她二次生命,她是上帝的寵兒,不該被這樣對待,請放心吧,夫人,我會盡我所能幫助您。”

薩瓦蘭十分感激,她想跪下給神父磕頭表達感謝。但神父扶住了她,表示這是他應該做的,並讓她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來,薩瓦蘭感謝完神父就聽從他的建議回家了。

當天下午許仲就收到一封邀請函,邀請他參加明天下午的一場會議。此時,小鎮上的所有人也都收到了邀請函.次日下午幾乎所有人都準時來到了教堂,神父站在教堂的中央,靜靜等待著人來。

神父大概掃視了一圈,大部分的人都來了。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溫和,“其實這一次召大家來的原因想必大家應該都清楚。”神父招了招手,薩莎緊緊牽著母親走上臺,神父走到薩莎旁邊,“這個可憐的孩子想必大家都認識吧。\"

有人不耐煩的說:“神父您直接說正事吧。”

“好,這次是決定這個孩子的命運。”

臺下的聲音不絕於耳,說什麼的都有。“讓他們滾出小鎮!”、“殺了她!”、“對,她是怪物殺了她!”漸漸地聲音統一了,臺下的大部分人都一致認為應該殺死薩莎,她是個怪物,不應該留在世間。

薩莎聽見這些話,看見臺下人的表情,她害怕極了,她緊緊抓著母親的衣服,努力的往母親身後縮,而母親也在不斷安慰著薩莎。這時,神父出聲打斷了臺下的聲音,“各位靜一下,請讓我發表一下我的觀點。”

臺下的聲音漸漸變小,直至徹底安靜。神父見大家安靜下來,才開口說:“薩莎及她的父母,我相信大家都認識。薩莎在十年前失蹤死亡,就在一個星期前她回來了,她獲得了第二次生命,這是上帝對這不幸的家庭的恩賜。再這說,這個可憐的孩子能夠復活,那麼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逝去的親人也能復活。

聽到這話,臺下不少人都動搖了,是呀,誰家沒有逝去的親人呢?既然薩莎可以復活那這是不是證明,曾經的好友、愛人,親人都可以呢?現在殺死或趕走她,萬一自已的親人復活了又該怎麼辦呢?再說她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膽子又小能惹出什麼麻煩?不少人抱的都是這種想法,絕大多數人都同意讓薩莎留下,但如果她惹出任何麻煩甚至威脅到鎮民的安全與利益,就必須殺死她。

但也有一部分人覺得這荒唐極了,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復活,她指不定是什麼‘怪物’假扮的;還有一部分人接受不了和死去的人生活在一起,因為這實在是過於荒唐和讓人恐懼。而此時許仲的想法是:薩莎死去再復活這件事是真的,但她的復話絕對不是什麼所謂的神父中上帝的恩賜。

最後神父讓大家投票決定薩莎的去來,所有人都各懷鬼胎的投了自已的那一票,最終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薩莎留了下來。結果出來了,許仲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離開了教堂。

有一部分人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有錢的人選擇了離開小鎮,而沒有錢的人不得不留下來。而許仲會隔三差五的以幫薩莎檢查身體為由,去她家有意無意地套她的話。最終在某天,薩莎說:“我只記得我好像是從附近某個山上下來的,具體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北面的山,不對。是南面?也不對。哦!對!就是北面。”

許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就離開了,他回到小診所,坐在椅子上,嘴裡呢喃著,”北面的山?北面一共有三座山,聖山每年都有不少人前往和朝拜,所以排除;只剩在聖山兩旁的無名山了,偶有人前往。”許仲手下意識的敲擊著椅的扶手。

\"想什麼呢?\"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許仲的思考,他抬頭看見伊桑正好奇地看著自已,還一臉笑意。許仲將事情講述給了伊桑。

伊桑聽完後,“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吧。”說著他就拉著許仲出門,倆人來到北面的三座山面前,伊桑摟著許仲的肩,“這怎麼找?”伊桑一手摟著許仲的肩,一手摸著下巴思考著,“要不我們先找找聖山?”

“聖山每年那麼多人,在上面建一個東西不是太容易被發現了嗎,先找找另外兩座吧。”許仲拍掉伊桑摟著自已的那隻手,自已先行一步走向山。“唉!等等我嘛。”伊桑小跑兩步追上許仲,和他並行走進了山裡……

倆人在山裡找了好久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伊桑擦了把汗,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黑的天說:\"天要黑了,我們回去吧。”

許仲搖頭,“你先回吧,我再找找。”

“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了,什麼都沒有。天黑了山裡危險,我們明天再來。”

“可是……”許仲話還沒說完就被伊桑扛起往原來的路返回。許仲被伊桑扛在肩上,有些氣惱,“伊桑!放我下來!”

伊桑扛著許仲邊走邊說:“不可能。”他太明白許仲的性格,今天如果不用這種方式,那麼怕到第二天許仲也不會離開的,許仲會為了一件事情死磕到底。再說了天罷了,鬼知道山裡面會有些什麼危險,所以他必須帶許仲離開回家。

“好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放我下來。”

伊桑聽見這話就將許仲放了下來,但仍然緊緊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向山下走。許仲看著牽著自已的那隻手有些無奈但也不好說些什麼,他知道這是伊桑關心自已,所以他就任由伊桑牽著自已走。

接下來幾天伊桑一直陪許仲在山裡轉悠尋找,但一直沒有任何進展,倆人回到診所,伊桑一屁股坐在椅子,幾乎是癱在椅子上休息。許仲坐在椅子上,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推向伊桑才開始喝水,伊桑喝了兩口水,“這麼找不行,範圍太大了。而且我們找了這麼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伊桑話落,屋裡又陷入沉默,兩人同時思考著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資訊。過一會兒,倆人異口同聲說:“火葬場!”倆人看著對方相視一笑,伊桑笑吟吟,“看來我們還是挺有默契的嘛,想到一塊了。”

“嗯,走吧。”

“好,走!”倆人一起前往火葬場,到了火葬場卻發現火葬場大門緊閉。伊桑試著敲了敲門,沒人理會。

一個拾荒的老人看見倆人站在火葬場大門前,便開口,\"別敲了,那火葬場老闆死了。”許仲聽見轉過身詢問,“死了?怎麼會死了?”

拾荒老人抬了抬眼皮看了許仲一眼,繼續彎腰撿著地上的瓶子沒回答他。伊桑見狀從口袋裡拿了錢遞給拾荒老人,拾荒老人停下手中動作,看了一眼接過錢揣進懷裡,才慢慢悠悠開口,“當然是壞事做多了,心虛自殺了。”

伊桑笑吟吟地說:“那老人家您知道多少?能給我們講講嘛。”說著又遞了一百英鎊給拾荒老人,拾荒老人眉開眼笑,笑得臉上的褶皺都堆在一起,像極了乾裂的樹皮,拾荒老人將錢塞進懷裡,繼續說:“這個沒良心的傢伙簡直壞透了。他自殺當然是因為害怕,薩莎回來了,他能不害怕嘛。”拾荒老人冷笑了一下,“他好賭成性,開的火葬場賺得錢怎麼可能夠他賭?”

拾荒老人頓了一下,壓低聲音繼續說:“有一次我在這附近撿瓶子看見那葬場老闆趁著天黑將一個用黑色布料裹著的東西遞給了一群人,他們交易時一個沒注意,那東西掉地上了,布料被掀起一個角露出了一隻手。還好當時我躲的快沒被他們發現。”拾荒老人說完就走了,伊桑和許仲得到資訊後就離開了。

晚上拾荒老人拿著伊桑給的錢吃了頓飽飯,又回到了火葬場附近轉悠,她邊走邊想著今天遇到的那兩個人,僅僅是交談了幾句就讓自已吃上飽飯,她不禁眯著眼笑。她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聲響,轉過身看見角落裡蹲著一個黑影似乎在啃食著什麼,黑影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已,停下了動作緩緩轉過頭死死盯著拾荒老人,拾荒老人被嚇得定在原地,直直看著黑影,忘記了逃跑。

只聽黑影緩緩吐出一個字,“餓。”隨著聲音響起,黑影緩緩站起身,這時拾荒老人才想起逃跑,拾荒老人轉過身才跑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餓。”黑影迅速撲倒老人,隨即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響起,接下來黑夜裡就只剩下讓人不適地啃食聲,啃食聲在這片無人居住的火葬場附近顯得格外突兀,夜漸漸深了,啃食聲也了斬漸小了直到消失……

兩個星期後,居住在離火葬場稍近的人們聞到一股惡臭味兒。有人皺著眉捂著鼻子說:“哪兒來的臭味兒?”

有人聽見這話,不禁紛紛附和,“是啊,好臭。”“太臭了,這是什麼味道?”、“好像是什麼動物死掉了。”

“趕緊把它找出來清理掉。”不少人附和著,不到一會兒就有人自發地開始尋找臭味的來源。一個在此地居住多年的老頭嗅了嗅空中的臭味,“這味道好像是從火葬場那邊傳來的。”說著就往火葬場走,在此居住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都跟在老頭身後。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股惡臭味也越發濃郁,惡臭味好像化為實質扼住在場每一個人的脖子。最終在一個轉彎處大家終於看見了臭味的來源,那是一具被啃食的破爛不堪和高度腐爛的屍體。

人群安靜了幾秒後就開始傳出尖叫,不少人連滾帶爬的逃跑。領頭的老頭看見這一幕嚇的直接坐在地上,最後不知道是誰壯著膽子上前拉走了老頭,人們跑到一個較遠的地方停下,人群躁動不安,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報警!”人們才想起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