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仍是個青澀女娃的姿態,模樣還未曾長開,比之其他姑娘的風情萬種,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尚為處子之身。

一個女人的貞潔,無論對於女人還是男人都極其重要,更別說一位風塵女子的處子之身,何其難得,任誰都更傾於嘗試新雛的滋味。

琴瑟入耳,酒香穿魂。

寧姬微微迷醉,臉上不自覺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淡粉的長裙,頭上一束流蘇玉釵,眼裡撲朔著迷離,竟生出一種別樣的美,令底下的一眾更為升騰。

她懵懂不知的望著大廳的沸沸揚揚,莫名有些煩躁,只想儘快結束這場喧鬧。

寧姬的‘試花’金額一度漲到了二十兩,最終以二十五兩銀子拍給了一位闊綽公子。

散場後,秦媽媽拉著她的手,來到一扇門前,千叮嚀萬囑咐:“你記住了,萬不許惹客人不悅,否則我饒不了你,男女之事你若實在不懂,只管配合他便好,他曉得你是第一次,不會多加怪罪,這種事你多試幾次,也便得心應手了。”

寧姬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猶豫片刻,乖乖進了屋子,為此,秦媽媽心中還頗為欣慰。

這丫頭不似其它姑娘,初次要死要活的,通常不給點顏料是不會乖乖就範的,儘管她平時悶聲不吭,腦子亦不太靈光,但好在識時務,聽得人話。

不過秦媽媽仍舊不大放心,便貼過耳朵去探房內的動靜,趴在窗戶半天卻什麼也沒聽到,只斷斷續續聞得幾聲窸窣。

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突然她的耳膜處傳來一聲驚叫,媽呀!!!

門驟然間破開!

那闊公子如同見了鬼一般,從門內橫衝而出,將她撞了個四仰八叉,兩人齊齊的摔倒在地。

秦媽媽吃痛吆喝了兩聲,又巴巴趕去攙扶客人,不料那闊公子憤然打掉她的手,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尖叫罵道:

“好你個秦媽媽,好歹也是你萬花樓的常客,本公子砸了多少錢進你們窯子,你心裡有數!如今卻弄了個麻風病的來伺候我?有病還讓她接客,你是要害死我嗎?真他孃的晦氣!呸!勞資今後再也不進你們這兒了!”

“誒周公子您別走啊,什麼麻風病?您倒是說清楚啊.......”

愣在原地好半會兒,秦媽媽才反應過來,滿面紅光的衝進屋子,一把掀開了寧姬的衣服。

只見她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斑,看上去十分的瘮人。

秦媽媽先是大呼一聲,隨即警覺怪異,試探性的上手搓了搓,果不其然,那些痕跡肉眼可見的變淡了。

所謂的紅斑不過是寧姬自已畫上去的,為的就是嚇唬人。

“好你個死丫頭,敢把心眼子耍到老孃頭上了!被你這麼一攪和,改明兒傳出去,我萬花樓出現了麻風病人,我的生意還做不做啦?你想斷老孃財路是吧!”

寧姬道:“媽媽,你饒過我吧,我不想做那種事。”

“不想?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不想?這段時間你吃我的用我的,你當我是開濟善堂的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完,她狠打了寧姬一頓,出了通氣後,命人把她吊到了後院晾衣服的架子上。

寧姬骨瘦嶙峋的身子懸掛在半空中,紙一樣慘白的臉更顯消瘦不堪,繩子緊實的纏住她的雙手,勒出了一圈淤紅。

若不仔細看,還真像掛了件衣裳在上面。

眼下又是初秋,一到晚上涼風不斷,她身上能看見肉的地方已經被吹的青烏。

你問她疼嗎?

也不疼。

害怕嗎?

好像也不害怕。

後悔嗎?好像,也不太后悔。

她不懂羞恥,更不懂人事,即便老嬤講的再通俗直白,她也不能全然明白,她是樂意待在萬花樓的,這個地方能讓她吃飽穿暖,所以她壓根沒有逃離的想法,要脫衣服也好要學規矩也好,要捱打也罷,他們愛怎樣怎樣,只要能讓她有口飯吃。

她原本想的就是如此簡單。

只是某天夜晚,她被一陣躁動吵醒,房門上了鎖,她無法出去檢視,便在房內探究了一圈,方知是隔壁的聲響。

持續不斷的響動擾得她實在睡不好覺,她剛想開口提醒一番,突然發現牆角處有道亮光。

原來這兩屋之隔,僅是一扇厚重的屏風,亮光的地方其實是屏風與牆角銜接的縫隙,縫隙背後通的就是隔壁房間,她忍不住透過去看,眼前的一幕卻讓她久久難忘。

紫簾映繡床上,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的融在一起,纏綿悱惻,唇齒相交,男人的手不斷在女人雪白的肌膚上游走,兩人早已是大汗淋漓。

寧姬忙得退出去,縮排了被褥,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揮之不去,她知道,老嬤是有意讓她睡在這樣特殊的房間,讓她去學習別的姑娘。

她也終於明白,老嬤教她規矩、姿態,原是讓她做這樣的事。

雖然她不明白男男女女之間為何要如此,沒有人同她講過,但她不喜歡,至於為何不喜歡她說不上來,她同樣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脫她的衣服,不喜歡學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可是跟果腹一頓比起來,她可以忍受那種不喜歡,然而她就是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要餓肚子,她也不願與別人這般親密,誰都不可以。

這是她被吊在院子的第四天,她的手腕已然被繩子勒的皮開肉綻,她卻感覺不到疼。

她覺得自已快奄奄一息,她突然有些害怕了,她不想死,想求饒了。

她的確是不爭氣了一點。

奈何這荒涼的後院裡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個求饒的機會都不給她,那些人也許都不記得這裡還掛著個人了,將她忘的一乾二淨了吧。

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已的死法,卻沒想過最後是會變成一具掛屍,她這無妄且又無趣的一生。

不過期間,她倒是碰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她認不清他的年歲,想來應該與她差不多大,又或是要比她年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