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梧桐樹葉,留下斑駁的影子。

手術室門口的走廊除了墨憐和小護士外,再無他人,顯得是那麼蒼白寧靜。

“唉,多漂亮一小妹妹被打的這麼慘,希望她平安無事吧。”小護士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嘆息不已。

小妹妹?墨憐抬眼看向小護士,小聲試探著:“姐姐,他真的不是男的嗎?”

???

巨大的資訊量打的小護士措手不及,她擠出職業性微笑,臉上似乎寫著「為什麼要拆穿我」的表情。

[不過,以前為什麼沒發現班上還有個大美人呢?]

墨憐用手指卷著髮絲,在手術室門口踱步,她擔心林願萬一有什麼問題來不了學校怎麼辦?

一切都很靜,可以聽到砰砰的心跳,可以聽到儀器滴答的聲音。

“哎呀呀,你就是墨同學吧?”嬌俏的女聲響起酥酥麻麻的,勾人心魄。

墨憐看向面前的女人身姿曼妙,搖曳生姿,像一朵玫瑰美麗又危險。

女人輕輕挽起墨憐的手,聲音溫柔而沙啞:“真的非常謝謝你墨同學,我是林願的母親秦淑,林願那病先前是被他父親打的,後來我和他父親離婚了,我做為慈善家也漸漸銷聲匿跡了。”

秦淑臉色沉下幾分,眼裡似乎要流下眼淚。

“我和他父親離婚後,一直和林願努力生活,林願是個很乖的孩子,作為他的母親,我很高興他有你這樣的朋友。”

她宛如一株水仙,柔情似水。

墨憐遞來紙巾,安慰著秦淑:“阿姨沒關係的,你以前作為慈善家已經幫助了太多太多人,你的帖子我也看了,您和林同學的關係真的很好,我相信林同學一定可以康復的。”

“嗯...謝謝你,你就像林願告訴我的一樣溫柔。”秦淑把墨憐抱在懷裡,微笑著感謝。

風很柔,吹亂了少女的心緒。

[他說我很溫柔]

墨憐臉上染上紅暈。

少女臉頰兩邊的紅暈便是最好的答案。

“病人家屬請過來一下。”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出來的醫生眼睛直勾勾盯著秦淑,像深淵,看穿一切。

醫生盯著秦淑,冷不伶丁地開口:“關於患者的傷口,我們嚴重懷疑是毆打所致,現需要報警看您意下如何?”

報警?

秦淑的呼吸極速加快,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慌張。

“好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您!”秦淑抓起醫生的手,連連鞠躬。

公安局

“警察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啊!樓下那酗酒的住戶把我的孩子打成這樣的啊!”秦淑哭的撕心裂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姣好的面容扭曲起來,頓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對面的中年警員垂眸深思片刻,沉吟道:“秦女士,您所居住的公寓裝置老舊又沒有監控,那你又如何確定是您說的那位男士呢?”

“他以前因為打傷過人進監獄過,我也是擔心他打傷了我的孩子啊!”秦淑別過頭,低聲啜泣。

“不過,我們這邊一定會盡力調查的,您先回吧。”中年警員穿上大衣,招呼著旁邊的警員離開。

“好的,謝謝您....”秦淑緩慢起身,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愉悅的能哼出一首曲子來。

太陽落山時在天邊撒下紅暈,連路邊渺小的野花也搖曳生姿。

秦淑踢開家門,看著坐在餐桌前招呼著自已吃飯的林願,頓時萌生出滔天的恨意。

她抓起袋子裡的藥摔在林願臉上。

“你知不知道你花了我好多錢!早知道不讓你去上學了,還以為你上了學以後可以賺很多錢,帶著我過好日子,結果成啞巴了?我要你有什麼用!”秦淑站在原地眼淚瞬間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她知道,她的眼淚是林願的軟肋。

林願瞪大了眼睛,他愣了一下,拿起紙巾輕輕擦拭著秦淑臉上的淚珠。

「媽媽,別哭了。」

秦淑抬眼,露出微笑,她抓著林願的胳膊,央求著“乖孩子明天如果有警察來問你的傷是誰打的,你就說是樓下那男的打的好不好?”

警察?

「你惹到了警察?我的傷是你打的又為什麼要嫁禍給別人?那別人不委屈嗎?」林願質問秦淑,他不想別人含冤入獄。

即使他很害怕秦淑會再次毆打他。

秦淑擰著林願的胳膊,冷笑著“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墨憐就會死。”

林願心裡咯噔一下,恐懼感爬上心頭,冷汗浸溼了後背。

「什麼意思?」

秦淑轉身背對著林願,淡淡地開口“噢,就是我給墨憐下了毒而已,不用著急告訴我你的回答是什麼,你要知道中了我的毒,不出一週就會暴斃而亡,不留痕跡,而且只有我手裡有解藥,看你怎麼選擇。”

她似乎什麼都不關心,她把所有人的生命視為草芥。

林願緊握雙拳,秦淑絕對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他一直心愛的女孩,無辜的酗酒住戶,都陷於他的抉擇之間。

他頭疼的厲害,宛如蠕蟲在啃食他的腦子。

他呆愣在原地,童年的記憶像狂風席捲全身,秦淑與父親離婚時,又怎麼選擇?無論是誰,他都不想失去。

林願他一直扮演的那個所謂“別人家的孩子”,希望博得父母喜愛,努力不讓這個幸福的家庭分崩離析。

父親臨走時,用冰冷且粗糙的大手摸著林願的頭說,以後跟著媽媽這個大慈善家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父親,你騙人。]他的眼眶因淚水的湧出而灼痛。

[那有什麼更好的生活,只不過是在媽媽慈善家面具下的前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