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世豪在潯陽江拜師張順時,當地有個大戶人家,做的是染布生意。此戶主人余文佑是個粗人。當時潯陽江文風盛起,文人墨客很多,余文佑也不甘落後,整日品讀詩書,卻無法領會要點,更作不出來好詩。

一次,余文佑去江邊散心,偶聽一人作詩:

“天出彩雲最是喜,海升明月遇知已。水盡山窮抬頭望,東出紅日復有時。”

聽罷,余文佑大嘆好詩,轉頭看去,但見:

一白麵青年,臨江而望,江風徐徐,白衣曲曲,手握山竹扇,微微把扇搖,江心隨風起,詩自口中來。

余文佑上前作揖問道:“尊者何來?”

那人看向余文佑,也作揖回道:“在下王董大,應天府人,只因聽說潯陽江文人聚集,一來結交友人,二來欣賞美景。”

余文佑說道:“剛剛聽尊者吟詩,非同一般,不妨賞臉,到我家喝茶兩杯,好向您請教請教!”

二人到家,相談甚歡,王董大一連住了幾日。後來,余文佑提出,願出重金留王董大在家,平日裡給自已的兒子教書,王董大欣然答應。

王董大好酒,在潯陽江的日子裡又結識了同樣好酒的張世豪,二人情義投機,遂在江邊結拜兄弟。

一日,張順準備離開潯陽江,叫來張世豪,說道:

“我生平自由散漫慣了,向來是想去哪便去哪。明日起我出趟遠門,你功力不淺,回家鄉自立門派吧。”

張世豪不捨,張順又說道:“你雖是半路帶藝拜師,但為人率真忠厚,我與你一本書,切記,此書只可留,不到一定時機,萬萬不可學,否則走火入魔,不人不鬼。”

張世豪拿到書,上寫《闢水訣》,便問張順:“師傅,您說的時機,是什麼時機?”

張順說道:“時機可遇不可求,若遇到,你自然知道該學,若遇不到,你自然無緣。”

張世豪謹記教誨,不敢擅自學習,又怕秘籍落入他人手中,便把內容全部記在腦子裡,然後用火燒燬秘籍。

過幾日,他又怕哪天自已忘記秘籍的內容,便叫王董大來到自已的家裡,二人把酒一斤後,張世豪說道:“你我情同手足,我只信任你一個人。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王董大說道:“儘管吩咐。”

張世豪說道:“師父流傳我一本秘籍,我記在腦裡,燒掉書本,又怕哪日會忘,這幾日心裡忐忑,最後想到一個方法,我準備把秘籍的內容刻在你的後背上。”

王董大聽完大笑,只覺得張世豪在開玩笑。可見張世豪拿出小刀,在火燭上燙熱,王董大猶豫了一下,畢竟是結義兄弟,還是說道:“刻吧。”

事情還沒結束。張世豪準備回鄉立門派,想起王董大後背刻有《闢水訣》,放心不下,硬拉著王董大一起回鄉。在潁州府西湖的日子裡,倆人雖同住,但張世豪更像是在監視王董大。

後來張世豪創立水仙莊,門下弟子眾多,他怕秘籍洩露,又把王董大送到應天府王老村的老家,給他蓋了青磚樓、高牆院,並安排一名弟子監視王董大。此時王董大已經意識到,倆人早沒了結義之情,如果自已洩露秘籍,肯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於是自已整日活在惶恐之中,不敢交友,不敢娶妻生子,就怕後背秘籍洩露,恐遭殺身之禍。長時間把自已封鎖起來,不怎麼和人來往,開始變得神神叨叨,不人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