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桅船

啟遠和方娟氣急敗壞要拉啟航去重新做DNA,孫教授卻一臉冷笑。

啟航見啟遠並不認同自已這個新姐姐,她就跟孫教授講自已搬出去住。

孫教授按著啟航的肩說:“你哪兒也不用去。該遠去的不是你。”

啟遠就大聲嚷嚷:“照你的意思該去的是我嘍?”

方娟就想把事情鬧大出孫教授的醜。她大聲哭喊著:“啊——喪盡天良啊!世上還有為了保姆連親兒子都不認的人啊——”

這天正好是週日。按計劃方娟派兒子孫家耀到爺爺這兒偷孫教授價值昂貴的文物——同治皇帝題字的真絲手帕。

方娟的計劃是:自已在孫教授茶裡放安眠藥,等孫教授睡去後偷孫教授鑰匙開儲藏室。

當孫家耀到來時卻看見自已爸媽在大哭大鬧。

孫家耀聽了好一會才理清楚原由。他和爸媽是一樣的思維:就是這個保姆和她兒子學東想雀佔鳩巢。

孫家耀和學東同校同級不同班。孫家耀平時在學校和一幫富家子弟穿名牌騎好車,他們在學習上比不過學東就在吃穿方面譏笑挖苦打擊學東們的自信。

在孫家耀看來,像學東這樣的窮人竟然想一步登天擁有自已一樣的富爺爺,那是自已萬萬不能容忍的事。

所以孫家耀就罵學東:“窮小子!你他媽的窮瘋了吧?做夢了吧?你也想有富爺爺?你他媽的有那血統嗎?”

學東被罵得哭了,他拉住啟航的手說:“媽媽,咱們有志氣,離開姥爺家。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開出一片屬於自已的家園!”

啟遠更是以退為進把孫教授往絕路上逼:“方娟,你去上樓拿紙筆來,我要老東西籤一筆,我們從此斷絕父子關係。”

“對!斷絕父子關係。家耀也不做你的孫子。將來讓這個野孫子給你上墳燒紙去。”方娟也大哭大鬧。

孫教授倒越來越冷靜。終於他冷笑一聲:“不用我籤一筆,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兒子。”

孫教授聲音並不大,但現場突然鴉雀無聲。

劉麗喝住啟遠:“啟遠!別鬧了,爸被你氣糊塗了。”

孫教授仍然很冷靜地說:“我沒有糊塗。這個無賴確實不是我的兒。我的兒知書達理成績優秀品性純良。你呢?你和方娟一樣,兩口子自私自利好吃懶做小偷小摸。這些年你們偷走我多少文物多少錢你們自已沒數嗎?看我故去的妻子——任教授的面子上,我沒有揭露你們。”

孫教授繼續說:“我們家庭在外面看是和諧美滿夫妻恩愛。當然嘍,我和任教授彼此還是相互尊重從不吵架。所以我們家庭是大學裡的標杆家庭。連續得了二十年“五好家庭”。可我們夫妻犯了最大的錯誤就是彼此都沒有做到忠誠。啟航是我不忠誠任教授生下的,現在我把她帶回家。啟遠是你媽媽任教授不忠誠我生下的。你——趙啟遠。我本來是想留下你,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下決心讓你迴歸你本來的生活軌跡。”

啟遠和方娟驚呆了。他們從孫教授的神態和語氣中看不出這是編出來的故事。

啟遠緊張地問孫教授:“你說的我信嗎?那麼,我的爹是誰?他有錢嗎?”

啟遠畢竟是啟遠,他想到的是親爹有沒有錢。如果他的親爹有錢,他會仰天大笑絕塵而去毫不猶豫。

“文明路口開修車鋪的那個老趙就是。他是在他最榮光時——淮海機械廠車間主任,省人大代表時和任教授生下你。那時候我在雲南。”

方娟怔怔地呆住了。突然她一把抱住孫家耀慟哭起來:“啊——完啦,家耀!咱們的靠山沒有了。你爺爺被你眼前孫學東這個窮小子搶去了。你以前笑話人家一身裝備加起來不超過100塊錢,現在輪到你了。媽媽從沒工作過,爸爸開網的能掙幾個錢啊。啊——天啦,老天太不公平啦——憑啥這個鄉下女人一下子住進大別墅啊。憑啥這個窮小子一下子就比家耀身價高啊——”

見方娟越說越不像話,劉麗也急了。

劉麗對著啟遠喊:“叫你媳婦別胡說八道。這叫個什麼事嘛?這樣做對家耀未來也不好嘛。”

孫教授看著方娟撕心裂肺的樣子,自已心裡倒有點過意不去。他對啟遠說:“叫你媳婦別鬧了。只要你們倆以後腳踏實地去做事去工作,生活上有需要的我還會幫助你們。家耀如果好好學習,上大學的費用我來掏。”

見孫教授這樣說,方娟才漸漸平息下來。啟航留啟遠一家吃飯留不住,他們需要回家舔傷口。

等啟航(譚姐)把一大桌飯菜端上桌,啟帆也到家了。

啟帆已經知道事情的全過程了,他把啟航抱住哭了好大一會。末了說:“我和啟錨大哥自小就希望有個妹,這回夢想成真了。我得趕快把訊息告訴啟錨大哥。”

劉麗見孫教授探頭探腦朝啟帆啟航望,她一把逮住孫教授:“說!啟帆是不是你真兒子?再說,你外面還有沒有情債了?”

啟帆知道劉麗會沒大沒小地和爸開玩笑,他也跟著湊熱鬧:“爸,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是以後可不能晚節不保啊。”

孫教授就罵兒子兒媳:“兩個混賬東西,沒老沒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