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抉擇

老頭看了我手腕上的硃砂痣後，點了點頭。“看來是我的卦象出了一點小差錯，是她沒錯事情總算是有了轉機。”老頭話音一頓，“不過，時間還是有點緊了。”

“總歸是好訊息，進去說。”那個男人拉著我往屋裡走，我警鈴大作。

“你答應放我走的，你騙我。”我抗拒他的觸碰

他眼睛柔和地看著我，耐心說道：“帶你到這兒是有事跟你說，等了解情況，做好抉擇，自然是遵守諾言放你走。”

“跟你的性命相關，我們有責任跟你坦白一切。”堅定的話語中，我竟然聽出了幾分惋惜與無奈。他的情緒變化好奇怪，還有那個古怪的老頭，什麼死不死，差不多的。看他目前沒有傷害我，反而護著我，再加上那老頭讓人心有餘悸的話，我決定再嘗試相信他一回。

我跟隨他和老頭走進小屋，裡面十分狹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紙人花圈，都快無處下腳了。得虧我從小對這些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否則這些玩意兒真瘮人。

在木桌前坐定後，男人鬆了我手上的繩子，望著我略微泛紅的手腕，黃綠色的眸子一黯，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得罪了。”

“沒事，你少說我幾句就行了。”我大方地回答道。我似乎看到他聽到這句話後，俊俏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算了，不管了。

我看著眼前的神秘綁架犯和古怪老頭，嚴肅認真地問道：“直入主題，你倆到底是什麼人？

“老蒯,就一個算命老頭。”古怪老頭笑嘻嘻地回答

“程風，有道士證書的道士。”他加重了定語，好像生怕我覺得他跟老頭一樣不靠譜。

聽完他倆的介紹，根據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我估計自已恐怕要被扯進什麼離奇的事情當中，有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回了一句。

“應雪，殯儀館普通員工，你倆把我帶到這兒，到底有什麼意圖？”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老蒯古怪地看著我問道，似乎很期待我的反應。

“你都這麼問，那不就是有咯，不然，你倆喝西北風啊。”我淡定地回答。

老蒯看了一眼程風，戲謔道：“才認識沒多會兒，這小嘴就跟程小子不相上下了。”

“咳，別聽他胡謅，他年紀大了。”程風眼神不自然地說道，“前不久，我師傅告知我，我壽元受損，除去先天命理殘缺，便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心中一驚，問道：”查到是何人了嗎？”

程風看了我一眼，眼神一黯，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悅的事：“不用查，我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可惜背後的高人藏得太深，師父一時也不知從何下手。”

老蒯接著說道，“程小子是我師兄的得意弟子，寶貝得不得了，託我找出破局之法。”

“那找到了沒有，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經過多次的占卜推演，我推得是有高人透過各方鬼魂邪祟，以程小子壽元為引，開闢一方異空間，引人入內。”

“以最終透過歷練者可得壽元獲新生為餌，實在是誘人，更重要的是，沒有退出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但其中關卡兇險異常，存活機率極低，目前暫無人全線通關。”老蒯向我娓娓道來。

“若那高人想害程風性命，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使些所謂的禁術也不是不行？”我疑惑地開口。

“我命理古怪，加之身世中值得推敲之處也不少，師父說我在現實世界很難被消命。“程風苦笑了一下，“否則他早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我也不會活到今日。”

“不過，這說明我命硬嘛，對吧？”他退散臉上的不快，又露出那欠揍的笑容看著我。

聽到這兒，我不禁對這個神秘的男人更加好奇，看似灑脫，玩世不恭，但內心卻在隱忍醞釀著什麼，絕非善類。想必與家庭經歷有關，我內心不由地生出了一絲酸澀。

老蒯看氣氛不對，合時宜地補充道：“異空間中的關卡兇險，不少人在其中喪命，就算無人通關獲得壽元，死者在現實世界剩餘的陽壽也會被吸收到程小子被奪的壽元中，到時那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一箭雙鵰，的確是那人的行事作風。”程風抱臂冷眼說道

“等等，不對勁啊。既然他最終可以收取無人能得的壽元，且解決了程風，那為什麼一開始便收了壽元，雖然收益不是最大化，但風險小啊，畢竟夜長夢多。”我急忙提出我的觀點。

“我收回對你呆瓜的稱呼，盲生，你發現了華點。”程風挑了挑眉，似乎贊同了我的觀點。下一秒，

“咳咳，那高人雖有本事創造一個異空間，但萬事萬物都要遵循制約與被制約，異空間也不例外。投入和收益既然由他制定，那他便干涉不了異空間的執行和存在壽命。無法決定異空間開放的時長和人員，等到異空間關閉，無人通關，他才能獲得營收，”老蒯細心解釋道。

如此看來，程風面臨的還不是死局，還有轉圜的餘地。唉，不對，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們的解決方法呢，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經過多次推演，找到的方法就是讓程小子進異空間闖關，通關後獲得被奪的壽元。可難就難在，試過各種方法，就是無法進入，那人做了一些手腳，異空間對程小子的氣息十分敏感。”

“所以老蒯想到可以找個人帶我進去，用那人的氣息將我的氣息掩蓋，但不是任何人都行，必須是有進入異空間的資格且命格強硬的人。如果那人已死，將其生魂攜帶至身上，也是可行的。”“當然，之後我們會幫助那人投胎的”程風看著我補充道，擔心我把他認做冷血自私之人。

“我推演之後，得到的提示便是，死氣，左腕硃砂痣。”老蒯看著我說道。

程風一臉無語地說：“他非說死氣是已死之人，讓我去殯儀館找左腕有硃砂痣的屍體。”

“咳咳，失誤，失誤。”老蒯不好意思地說。

“哦~~，所以，前幾天館裡的動靜是你弄的。”我指著程風，聯想到他鬼鬼祟祟扒拉屍體的樣子，心裡暗暗發笑。

他捏了捏鼻子，尷尬地弱弱應了聲：“嗯。”

“沒想到，天不滅程小子啊，離異空間開啟時間已經不遠了，他竟陰差陽錯地將你帶了回來。”老蒯看了眼我的手腕，欣慰地說，“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聽了這麼多，我算是明白了，程風為什麼非得綁我來這兒，按他們的說法，，他需要我的幫助，而我似乎無論如何也得進入異空間，而且其中兇險異常，極易喪命。正在我入神地捋清前因後果之時，程風溫和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應雪。”

“嗯？”

“我有責任跟你說明如果你跟我合作的風險，合作後你我在異空間性命便相連了，無法獨活。你有權利做出自已的選擇，我不會強迫你，當然......。”老蒯拉住程風的胳膊，似乎想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程風釋然地看了一眼老蒯，將他的手拉開，轉向我面色認真地繼續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將你滅口後抽取你的生魂為自已所用，這是犯法，也是對你生命的不公平。”

他黃綠色的眼眸就這麼望著我，在昏暗的小屋裡熠熠生輝，眼波流轉，泛出的清澈與真摯，彷彿要將我的心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