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詩意來了

第二天清晨下起了濛濛細雨，學校裡面起了淡薄的霧，萃英山在雲霧裡跟我們玩著捉迷藏，煙霧繚繞，白紗輕渺，宛若仙子，亭亭玉立，頗有些江南煙雨的味道，整個校園就像是個剛洗完澡的大姑娘一樣，到處都溼漉漉的，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她就赤裸裸地站在你跟前，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我們幾個人前前後後徜徉在鋪滿落葉的水泥路上，那一刻我突然又覺得世界也挺和諧美好的，如果不是有隻缺心眼的鳥兒在我頭頂上拉了一粒屎的話，我想那就是傳說中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了。雨越下越大，我們幾個加快了步子，回到宿舍又睡到了中午頭才起來床。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值此中秋佳節來臨之際，院裡面的男輔導員也升職了，新調來了個女輔導員，這可把大家著實樂了一把，但是我們都忽視了一個很嚴峻現實的問題：誰說女子不如男。

新導員的第一把火來得很快，剛上任沒兩天她就把所有的宿舍長叫在一起開人民大會，那意思很明白：老孃要統治你們了，還不快給老孃跪下。那天據馬蚤龍回來說，那輔導員長得，雙手孔武有力，雙峰傲然挺立，雙腚虎虎生威，雙目炯炯有神，總之是說成豐乳肥臀、膀大腰圓也不過分，大家聽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們琢磨著練摔跤的也不一定幹得過她，後來知道了，原來是個大齡文藝單身女碩士，後來不知是誰給她起了個綽號叫什麼大腚雞婆，這一叫不要緊，結果差點要了命，雞婆盛怒之下揭開了一項改革創新的新里程碑：全院上下，聞雞起舞，七點簽到，一個不漏，若有違者，格殺勿論。

老二說，應該把最後那句格殺勿論改成先奸後殺，這樣可以讓我死得痛快點，小澤說，應該改成先殺後奸，這樣你死後還能接著痛快，我說，要是TM的讓雞婆姦殺，我TM肯定揮刀自宮。

當然在我們幾個人看來是不會太在乎諸如換輔導員這種換湯不換藥的行為的，自信的人生是不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的。學校給我們的能有什麼？知識？財富？名譽？地位？在我看來，無非是一張畢業證而已，而這也正是我們要的，這就像是一張介紹信，沒有它，估計社會很難接收我們，這就是現實，你必須拿出四年的時間去給自已開一張空頭證明，他們說你NB，然後你就NB了。

我們幾個人還是按規律地吃喝拉撒睡，全然不管大腚雞婆那么蛾子頒佈的什麼狗屁規定，早上籤到也是找人代簽，代簽不了乾脆就不籤。上課還是該遲到遲到，該開溜開溜，後來科技感慨道：“川，咱多長時間沒走過前門了，好像走了一學期的後門了啊。”我說現在能走得上後門的誰還走正門啊，科技拍拍腦袋：“那咱這算是邪門歪道不？”“有門道就行，管他斜的歪的。”

八月十五就要來了，今年的中秋跟國慶挨著，學校領導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薩附體發了善心，居然要給我們連放十天的假，十天的假夠我們好好折騰一陣子了。

因為沒個計劃，所以也只能是在心裡盤算著。我一直覺著大學和小學很大的區別就是大學老師不會在假期佈置一團亂糟糟的作業，就是佈置了你也大可不必做，起碼老師不會打你屁股或者叫你家長，所以對於我來說接下來的中秋將會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度過，大家對這個假期表現得也都是期待之極。因為愉快過了頭，我竟然去上了晚上的全校選修課，上到一半索然無味，乾脆從後門逃跑了。

走出教學樓，外面天已經已經黑了，月亮像個蔥花大餅一樣懸在天空，我心中暗想：怪不得天狗要吃它，太TM誘人了。

掏出蘭州，點上，頓時感覺這麼一點火光也是奢侈。這是一個秋風掃褲襠、遍地菊花涼的時節，世間萬物除了愈顯成熟外都透出一股淡淡的涼意，不禁讓人畏手畏腳，昏黃的路燈打在寂寞的混凝土路上空氣也開始泛黃，我驕傲的三十塊漫無目的地在路面灑滿腳印，偶有飄零的落葉像陀螺一樣在空中打轉，那一刻，我只任落葉堆積秋天。雖說秋天算不上我最喜歡的季節，但是每當她來臨的時候，我又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她像一位詩人一樣深沉而高亢，含蓄而飽滿，略顯矯情卻不做作，雖說大方卻不奢華，單那股純粹就足以使人逃離繁華、重獲自然。這不是一個美好的季節嗎？

不知不覺地我竟然走到了東區操場。這裡是學校很隱蔽的一塊地，也是國防生的專門用武之地，因為離學生宿舍區太遠，平時晚上基本見不到幾個人，這裡雖說不是什麼桃花源，但也算得上是片清淨的地方，平常偶有幾個來此跑步的也都是熟客，我算半個熟客，無聊的時候也來此浪蕩幾圈。

站在晴朗的夜空下，黑暗裡跑道的軌跡越來越模糊，遠處投過來的燈光給黑色蒙上一層灰白，隱約中透出一股慘淡的妖嬈，頭頂的月亮老爺正挺著個啤酒肚領著他的星星孫子們在天空裡漫步。我漫無目的地沿著跑道走去，操場邊的楊樹葉發出沙沙的悅耳聲，像是哪位娘娘在孤獨地揮舞著手帕，幾落又幾起，瀟瀟又灑灑。

我拽出蘭州點上就著涼氣狠嘬了一口，秋風將人灌醉，又把灌醉的人吹醒，吐出的煙霧也東倒西歪地不知該飄向何處，仰望星空，詩意開始尿崩：

《秋意濃》

亂葉琵琶空中撥

躁蟲吉他樹下聒

一彈一撥須弄意

秋風吹過黃花地

《望穿秋水》

玉露澆花心易碎

明月寄思情難退

秋風把酒欲飲醉

柳葉隨風風隨淚

念君何須憑欄睡

秋水斷腸夜不寐

兩眼望秋秋不語

秋風送來瀟瀟雨

在心裡發了一小會騷，秋風已經凌亂了我的神志，抬望眼，耳邊傳來風的噫籲：“小四，小四，慢點啊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