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近日總是出現這種事,皇上震怒之餘也多了幾分厭煩,無心後宮,只是叫皇后仔細查著。

如懿回去之後,到處都仔仔細細清掃了,還給宮殿掛上了許多防蚊蟲的香包。聽聞曹琴默曾經的吃食裡面被人下過水銀,如今她在這方面更是仔細,生怕悲劇重演。

琅嬅回去後,仍舊不理解嘉貴人為何要把儀貴人送到如懿的延禧宮。嘉貴人也不解釋,只是借二阿哥的病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件事。

琅嬅皺了皺眉,畢竟儀貴人曾經是她的婢女,如今有孕又被人暗害,她理應照料著。只是想想二阿哥,她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妥協了。

而慧妃回去之後,小心緊張地叫來雙喜。

“毒蛇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從你那裡跑出來的?”她前些日子知道雙喜會耍蛇,如今就出了這件事。

“娘娘明鑑啊!此事與奴才無關!奴才養的蛇都是無毒的,而且一條也沒有少!”

高晞月這才鬆了口氣,復又叮囑雙喜趕緊把蛇處理了,以免落人口舌。

而曹琴默並沒有著急回去。她在景陽宮附近徘徊了片刻,思忖著毒蛇的事。毒蛇絕對不會憑空產生,更不會平白無故鑽進暖閣之中。她循著毒蛇出現的地方來回踱步,果然聞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她叫來可靠的小太監仔細找找,小太監趴在景陽宮新染的牆上,說氣味是從那裡來的。

她帶了一些樣本回了宮,讓太醫驗過,證實是蛇莓汁。正是此物引來的毒蛇。

此時,她派去鹹福宮的探子回來了,一五一十地把慧妃和雙喜的談話稟告了琴默。

此時,她已經完全確定,這件事的主謀是嘉貴人。平日裡看著心直口快無甚心計的人,如今卻做好了萬全準備。

若是陷害成功,那麼不僅儀貴人孩子沒了,背黑鍋的也是如懿,與她們一派沒關係,到時候再假惺惺地哭幾下,說不定還能讓皇上憐惜。

就算事情敗露,首當其衝的也是慧妃,誰也想不到她頭上來。

琴默早就意識到金玉妍喜歡背後教唆的性子,因此推斷出事實並不難。

俗雲義憤填膺說要稟告皇上皇后,卻被曹琴默制止了。

琴默懶懶地剝開葡萄,笑著說:“嘉貴人這麼想爬上去,那我就幫幫她。”

俗雲不理解,曹琴默幽幽地說:“畢竟站得越高,跌的越慘啊。”次日,眾嬪妃照例給皇后娘娘請安,卻見嘉貴人面色有異,似乎是身體不舒服。

琅嬅關切地詢問,嘉貴人故意掩了掩唇,眉眼間卻能看得出來明顯的笑意。

“臣妾這幾日確實身子不適。前些日子肚子有些微涼發痛,這幾日倒是沒有了,只是頻頻有嘔吐跡象。”

“如今天也熱了,還是冰鎮的酸梅湯好,臣妾喝下就會好受很多。”

曹琴默故意麵露驚訝,與純嬪對視一眼。

純嬪溫柔地笑了笑:“嘉貴人的症狀,像是有喜了,先恭喜妹妹了。”

琴默也溫柔地撫著肚子,開口:“恭喜姐姐,只是還是應該請太醫來瞧瞧才放心。”

嘉貴人笑容明媚。她看著琴默,面帶幾分譏諷:“自然是請人看過了,這才與姐妹們分享喜事。”

琴默笑了笑,不再提太醫的事。

皇后欣慰地點了點頭:“如今可謂是三喜臨門,皇上想必也會高興。只是如今宮裡險事頻發,嘉貴人也要仔細些。”

皇后的表情倒是一如往常,只是看到如懿空空如也的手腕時頓了一下。她語氣不變,依舊維持著笑容,問道:“嫻妃今日怎麼沒有佩戴手鐲?本宮記得你平日裡最愛那個。”

如懿淡淡地開口:“臣妾前些日子發覺手鐲上金線有點松,便請人去修理了。還請皇后娘娘莫怪罪。”

琅嬅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暴露了她此時的慌張,她點了點頭,正欲開口,高晞月率先開口,向皇后娘娘表示忠心。

“皇后娘娘賞的,臣妾可是日日夜夜佩戴著呢。”她故意抬起手腕,似乎是要向別人炫耀一般。

她頗為嫉恨地看著曹琴默,看向嘉貴人的神色也帶了幾分羨慕嫉妒。新人舊人都有孩子了,偏偏她沒有。

嘉貴人總是跟她說,等一等,不要著急,如今嘉貴人都有孩子了,她怎能不著急?如此一想,她更是有幾分遷怒嘉貴人。

她回到宮中,覺得憋屈極了,狠狠地摔了幾個名貴的瓷器才覺得好受些。

皇上聽聞嘉貴人有孕,自然是十分高興,賞賜許多,還提了位分。如今再提及金玉妍,便是嘉嬪娘娘了。

他如今心情大好,批閱奏摺也覺得沒那麼無聊。卻見王欽慌慌張張地走來。

“皇上,不好了。儀貴人忽然身體不適,如今孩子已經沒了。嘉嬪娘娘說是玫貴人有意衝撞的,正罰玫貴人跪在延禧宮外呢!”

王欽抬了抬眼,屏氣凝神。他的主子現在是皇后和慧妃,如今慧妃不高興了,他添油加醋抹黑一下嘉嬪娘娘也無傷大雅。

皇上怒不可遏,起身便往延禧宮去。

王欽繼續添油加醋:“之前玫貴人受水銀毒害一事,慎刑司那邊口風一致,都說是嫻娘娘指示的,如今儀貴人又是在延禧宮出了事,皇上您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