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地剜了王欽一眼,腳步不停,急急趕去延禧宮。

彼時,延禧宮早已亂成一團。太醫宮女忙進忙出,可是儀貴人的孩子早已保不住了,儀貴人的身體也見油盡燈枯之勢。

“臣妾近日老是胸悶,吃東西也總是作嘔,或許是遇喜了吧。”嘉嬪故意說。

儀貴人臉上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你這是遇喜了。那個時候我也這樣。你有孩子了。”

嘉嬪假意勸解:“有孩子也不敢太聲張啊,生怕被虛情假意的人害了。”

儀貴人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抱著為孩子做的小衣服痛哭出聲:“是我沒保護好自已的孩子!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金玉妍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雖說這宮裡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像破抹布一樣,但我以後會讓我的孩子好好孝敬你的。”

嘉嬪起身,望向屋外曹琴默跪得搖搖欲墜的身子,對上如懿的怒目而視,冷笑:“慎刑司那邊已經招了,這幾次都是嫻妃的手筆,而玫貴人…”她頓了頓,懶洋洋地笑起來:“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合該同罪。”

海蘭憤恨地喊:“如今玫貴人身懷龍嗣,若是有什麼差池,嘉嬪娘娘可擔當得起?”

如懿依舊一言不發,只是怒目而視。

嘉嬪瞥了她一眼:“貴子,罪妃之子,孰輕孰重,想必皇上也會體諒本宮的。”她向後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儀貴人:“儀貴人,本宮替你報仇了,這樣你也可以安心了。”

嘉嬪心底暗自揣度著,如今玫貴人月份大了,再過些日子,怕是就要臨盆了。無論如何,貴子絕不能落在她頭上。

玫貴人太精明,宮裡不好做手腳,她只能如此冒險了。

卻見儀貴人突然從宮內衝出來,眾人反應不及,曹琴默被她狠狠推倒,感覺下腹一陣錐心的疼痛。她拿著簪子,直直衝嫻妃而去。

“是你們!!害了我的孩子!!”

皇上終於來了,他狠狠地打了儀貴人一巴掌,制止住了黃琦瑩。

儀貴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被宮人抬進宮裡。

皇上抱著琴默,高喊著太醫。

琴默虛弱地開口:“嘉嬪娘娘身懷貴子,還望皇上莫要遷怒。”她望向自已隱隱有些染紅的裙襬,哭著說:“只盼皇上能還臣妾一個清白。”

皇上冷冷地看了一眼有些手足無措的嘉嬪,叫人扶琴默休息,讓太醫好好診治。

他沉聲:“王欽,此事必要好好查查。”

這時,皇后緩緩走來:“皇上,臣妾已經派人在各宮搜查了。”

她喚來宮人,宮人手捧證物。“這是在嫻妃的妝臺屜子底下找到的。”皇后說完,便示意宮女。

宮女開啟妝奩,裡面有許多硃砂。而硃砂中,含有水銀的成分。

小太監小宮女紛紛出場,矛頭直指嫻妃如懿,還捎帶了玫貴人。如懿冷著臉,一言不發。

他們說,是如懿指使宮人在玫貴人飯中加硃砂。後又假意與玫貴人友好,夥同玫貴人一起,用蛇使儀貴人受驚。誰知一計不成,於是又在紅蘿炭里加了硃砂。

皇上煩躁得不行,皺眉沉聲:“區區幾個太監宮女,能說明什麼?”

海蘭連忙開口:“嫻姐姐和玫妹妹素來善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那日儀貴人在景陽宮遇蛇,這幾日嫻姐姐還專門在殿內放了很多驅除毒物的草藥,以免悲劇重演,又怎麼會害人呢?”

皇后笑了笑,說:“旁人的話若是不可信,不如叫如懿的貼身婢女阿箬問一問,這樣也好還嫻妹妹一個清白。”

皇上開口,傳阿箬。

海蘭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只見阿箬垂著眼走上來,跪下叩首,未語淚先流:“皇上皇后在上,奴婢不敢不說。”

她似乎十分畏懼地看了一眼嫻妃,開口:“娘娘自從扶養大阿哥以後,便慫恿他爭寵奪嫡。怕貴子分了大阿哥的寵愛,於是接二連三謀害皇嗣。第一次沒有害成,便假意親近,再乘機毒害。”

太醫此時也適時地開口:“啟稟皇上,微臣方才看到,儀貴人龍胎已經成形,可從臍帶到龍胎都呈青黑色,正是中毒之象。”

太監小祿子更是聲稱自已不能平白無故害死兩位皇子,悲憤之下撞牆而死。

血染白牆,觸目驚心,眾人始料未及,皆是驚懼不已。

見時機成熟,嘉貴人慧妃等人跪地,求皇上嚴懲嫻妃。海蘭蘇綠筠則是為如懿求情。

惢心不敢置信地望著阿箬:“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平時伺候主兒多些,這些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

阿箬:“到底我才是主兒的陪嫁,自然是知道多些…”

反觀如懿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望著皇上的眼神,驚懼之餘又覺得傷心,眼淚都要溢位眼眶:“臣妾百口莫辯。臣妾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求皇上明察。”

皇上嘆了口氣,煩躁地轉著手中的珠串。

“嫻妃降為貴人,這些日子先不必出來走動了。儀貴人搬出來吧,好好休息。”

“玫貴人…在寢殿內好生養著,暫時也不必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