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已說話時,眼神裡還帶著認真。

“只要不在我和奶奶面前抽就行。”

雲舒才不在意他的保證,她並不覺著男人抽菸是多大的缺點,就是單純不喜歡那股味兒。

溫長霖以為她不相信他的話,又跟她解釋:“我本來就抽得少,也沒上癮。”

雲舒不想在這種話題上多費唇舌:“我們去拍照吧,等會要用。”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照相室,看到裡面坐著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原本在打瞌睡,看到他們進來,一下子來了精神。

好精緻的女娃娃!

老太太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問他們:“你們來拍離婚照的?”

雲舒沒作聲,走到照相的位置坐下。

溫長霖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結婚照。”

“哦……”老太太狀若遺憾地擺擺手,指揮著溫長霖坐下。

不到兩分鐘,就給他們拍好了照片。

“十分鐘後來取照片,你們出去等,不要打擾我。”

老太太不大高興的說完,就鑽進裡間的小房間。

雲舒覺得這老太太有點奇怪,按照她的要求出去等。

十分鐘後,她準時進去取照片。

照相室裡,老太太見雲舒一個人,笑眯眯地把照片遞給她。

雲舒接了,拿出來一看,上面竟是個陌生男子。

“您拿錯了。”她把照片還給老太太。

老太太卻搖頭說沒拿錯,還勸她不要和溫長霖結婚:“姑娘,這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看你和外面那小夥子都沒什麼感情,要不再考慮考慮?”

“男人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那照片上的人是我孫子,不光長得帥,人品好,而且還是公司高管,你要不要和他見見面?”

老太太從第一眼看到雲舒,就很喜歡,想把她介紹給自已的孫子。

可惜雲舒不給她撬牆角的機會:“您孫子他不適合我。”

老太太還不死心,拉著她再勸。

房門“轟”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聽了一耳朵話的溫長霖,大步走進來,拿了兩人的結婚登記照就走。

“喂,小夥子,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啊,這麼沒禮貌。”

“姑娘,考慮考慮我孫子唄!”

老太太追著喊,還想伸手去拉雲舒,卻被溫長霖擋住了去路。

泥人還有三分氣,更何況是溫長霖,他怎麼可能容忍有人明晃晃撬他牆角。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掠過一些殘酷血腥的畫面,隱藏在麵皮下的惡魔因子,頓時甦醒,他握緊拳頭,猩紅的眼死死地盯著老太太:“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老太太又不是嚇大的,伸直了脖子:“說就說,你根本配不上她!”

溫長霖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

“咋滴,你還真敢打我嗎?小菜雞,我年輕那會,一拳就能把你打飛。”

“來啊,打我呀,往這兒打!”

老太太快七十的人了,竟然犯起渾來,“快打,不打我都瞧不起你!”

黑眸通紅的溫長霖這下可不管什麼尊老愛幼了,竟然用了全力朝老太太太陽穴砸去。

眼看著老太太就要遭殃,還好雲舒及時趕回來,抱住了他胳膊:“溫長霖,你發什麼瘋!”

溫長霖耳膜一振,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手上的力一點點洩掉,眼神恍惚了一下,又變成雲舒認識的模樣:“對不起,我剛才只是在跟她開玩笑。”

“真的嗎?”雲舒放開他的手,把老太太扶進房間休息,才出來喊他去登記處簽字。

溫長霖跟在她後面,看到他們的相片被貼在紅本本里面,蓋上鋼印,心底深處好像也被刻上一個印記。

儘管只是假結婚,但他好像已經把他納入了他的所有範圍。

……

等所有手續都辦好,從民政局出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雲舒和溫長霖不光錄製了莊嚴的宣誓影片,還拍了很多組照片。

因為兩人不夠默契,沒什麼親密的感覺,拍出來的好多照片總是怪怪的,不是表情太僵,就是手放的位置不對。

把跟他們的攝影師小姐姐累得夠嗆。

“雲小姐,我把照片發給你了,你選下片,我好精修。”

“好,麻煩了。”

折騰了一上午,雲舒又累又餓,客氣的和攝影師道別後,把開車的艱苦任務交給了溫長霖。

“先不回家,找個地方吃飯。”雲舒眯著眼說。

“好,帶你去吃個好的。”

溫長霖答應,看了眼身上觸手可及的結婚證,眉宇間的戾氣深深地隱藏下去。

小車在高樓大廈之間穿梭了十分鐘,停在一家不到百平的小餐廳面前。

溫長霖給雲舒介紹這家店:“裡面的牛排很不錯,我吃過幾次。”

雲舒下車,先他一步走進餐廳。

溫長霖跟上她,還沒來得及問她想吃什麼,老闆娘就走過來:“小舒還是點老樣子嗎?”

雲舒把選單遞給溫長霖:“點你想吃的。”

溫長霖點了一份和她一樣的。

“他那份不放香菜。”

對於雲舒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提醒,可溫長霖卻覺得別有深意,他眼神暗了暗問她:“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香菜?”

雲舒覺得領證後的溫長霖好像變蠢了。

“相親前我就瞭解過你。”

溫長霖眼底閃過一絲自已都沒察覺的緊張,不知道她瞭解到了什麼程度,又問她:“你都瞭解了我些什麼呢?”

“橫峰化學的助理研究員,工作狂,喜歡做實驗,討厭吃香菜,胡蘿蔔,黃瓜,西紅柿,沒談過戀愛,跟著爺爺長大,父母早逝。大概就這些,你有要補充的嗎?”

雲舒雙手撐著下巴望向他,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放鬆,不在意的眨了眨眼。

她當然知道這些資料不可能全是真的,而且裡面關於溫長霖的家世只提了一嘴。但她真不在乎,他們只是假結婚,沒必要了解得太清楚,那樣就越界了,她可不願意過多摻和進他的人生。

而溫長霖聽她說的資訊裡沒有溫家的背景,心裡很滿意,而那句“父母早逝”,又讓他變得暴躁,胸腔的恨意有些壓不住的往上湧。

資料裡只有這句話有一點錯誤,他的母親的確很早就死了,但他的禽獸父親現在還活著。

不過在他心裡,早在十幾年前,父親這個角色就徹底死了。現在活著的,只是個在人間贖罪的惡鬼。

五年前,他故意親手把那個老東西送進精神病院,安排人折磨他,就是要讓他每時每刻都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