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鍾大嬸都在家照顧小鐘氏,沒有去開荒過。鍾大叔一個人幹完男子耕地的活,就來幹鍾大娘這邊的活。

趙大力見鍾大叔辛苦,眼前一亮,便主動要求去女子耕地幫忙,“鍾大叔,你就忙你自已你吧,那邊兩個人的活呢,我一個人就能幹完。”

鍾大叔猶豫了一會兒,“那你這邊的地誰來種呢?”

“嗐,我爹早就有一個人幹兩個人活的經驗了。”趙大力在趙大腳不斷的跳腳和鍾大叔的笑聲中溜走了。

可誰知,因為田野現在要一個人打理紅薯地,根本沒什麼功夫回來,趙大力整個人都蔫了。

經過多天的勞作,原身身體素質已經大大提高了。田野一路輕快朝山頂奔去,回到原先發現最多溼潤土壤的地方,趴在地上仔細聽,沒有一點流水的聲音。

但她也沒有氣餒,而是又順著溼潤的泥土找了過去,一路上偶爾稀稀拉拉地能夠看到野獸的糞便。

走一處,選一個最佳位置趴著聽聲音,觀察土質情況,田野感覺這附近應該會有山泉了。

一路上僅收穫了一些酸甜的野生樹莓。

土地實在太硬,除了暖和的感覺,沒有任何聲音。用手敲下去,甚至能聽到空空空的回聲。

小半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甚至沒有遇到一頭獵物。偶爾看見一兩隻野兔,田野又捨不得動用那珍貴的毒液。

不對,有動靜!

是奔跑導致的地面震動,有大型猛獸!

田野猛地抬頭看,不知不覺自已已經快到山頂了,不知是闖入了哪個猛獸的領土。

不待多想,立刻扔下揹簍爬到一棵大樹上。

樹葉婆娑作響,那聲音越來越近。突然一頭肥壯的野豬同疾馳的炮彈一般徑直朝著大樹衝撞而來!它的獠牙鋒利無比,肌肉緊繃。這頭野豬顯然是被激怒了,這裡是它的地盤。

田野有些驚喜,再不吃口肉,人都要沒精神力了,這麼大頭野豬,起碼得有兩百公斤。

田野牢牢趴著抱住大樹枝幹,再多撞幾下,估計這棵樹就被連根拔起了。開啟身上拴著的竹筒,拿出一支箭沾滿毒液——這是上次收集的川烏加了些其他劇毒植物炮製而成,上山,當然要有備無患。

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拉動弓箭,鋒利的木箭嗖地飛了出去,刺在野豬的眼睛上,也震的她手腕發麻。

野豬皮太厚,根本刺不穿。

野豬徹底被激怒,對著粗壯的樹枝拼了命地撞擊。

身上僅剩幾根幾根木箭,田野沉下心,再次搭起木箭,往野豬另一隻眼睛射去。

野豬像瘋了一般亂撞,根本對不準,僅僅只是擦傷了一些皮,不過也足夠了。

等到耗盡最後一根木箭,大樹也搖搖欲墜的時候,野豬才搖搖欲墜地倒下,口吐白沫。

等了一會兒,待野豬徹底斷了呼吸,田野這才從樹上下來。

野豬身上有五六處傷口,致命傷當然還是眼睛處。

從高度緊繃的狀態鬆懈下來,田野也疲倦得不行了。許是附近有水源,這頭野豬霸佔了這個地方,因此也沒見著其他野獸。

不待休整片刻,田野立即往荒地跑去,找人幫忙抬野豬。

“鍾大叔,鍾大叔!”田野跑的氣喘吁吁,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男耕地,因為人多且大部分都是壯實的中年男人,確實比女耕地大了好幾倍。

酷暑下,男子們光著膀子說說笑笑著幹活,時不時休息一下嚼點葛根,比女耕地處的氛圍要好不少。

眾人見有女眷來了,都不好意思地披上衣服,自顧自地繼續挖地。

可憐的趙大力,此刻還在女子耕地翹首以盼田野的到來。

“鍾大叔,我殺了頭野豬。”田野低聲道,“足有兩百公斤重呢!”

什麼?

殺野豬??

這個倔強的小姑娘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親手殺了那個侮辱自已父親的前任檢察官兵。然而,對於殺野豬這樣的事情,鍾大叔還是感到十分驚訝。

\"什麼?你說你殺了一頭野豬?\"鍾大叔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他深知山中野豬的厲害,這些畜生不僅體型龐大、力大無窮,而且皮糙肉厚、行動敏捷,要想捕殺它們絕非易事。更何況,上次他們一群人圍剿一群野豬時,差一點就成了野豬的手下敗將。想到這裡,鍾大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對,你快帶幾個人上山去,再晚怕是被其他猛獸吃了。”田野慶幸箭的傷口不大,全靠毒藥毒發身亡,並沒有流出多少血吸引其他動物。

鍾大叔這才一臉嚴肅,比上次挖葛根還要認真,“趙大腳,張大哥,劉大根,李大嘴,你們幾個快和我上山去,田娘子找到寶了。”

眾人一臉欣喜,被點到名的人也喜滋滋地站了出來。

鍾大叔並沒直言做什麼,眾人見他如此嚴肅也趕忙跟著去。田野知道說了他們也不信,索性不解釋了,拿著幾捆麻繩和扁擔走,和鍾大叔一同帶著他們往山上去。

將近半個時辰的山路,拐來拐去的讓眾人期待不已,這次又究竟是什麼好東西。

“這,這麼大頭野豬?”眾人望著地上肥碩的野豬驚喜不已,不可置信地望著田野揹著的弓箭,是這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做的?

“真是自愧不如,一個小姑娘居然箭法如此高超。”有人不禁暗自嘀咕著,心中充滿了欽佩之情。

“田姑娘,真是沒想到啊,你這丫頭不僅敢殺人,如今連兇猛無比的野豬也敢輕易獵殺!”人群中傳來一聲調侃,眾人皆心領神會地想起她之前斬殺那位檢察的官兵時的瘋狂模樣。

鍾大叔望向箭,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望了她一眼,這分明就是用了毒,還是劇毒。恐怕這丫頭手裡的毒足夠幹掉所有流犯所的人了,但樂呵呵的幾個人並沒想到這些。

田野拿出鈍得不行的砍刀,拔出箭,將受傷處中毒的地方挖掉埋在土裡,汩汩的鮮血流出,腥味非常重。

眾人歡歡喜喜地將野豬五花大綁,輪流扛下山安置在流犯所,畢竟那些官兵從來不來這些“骯髒之地”。

“我說一句,這頭野豬是田娘子殺的,我們只是幫忙搬了下來,可別惦記著人家的野豬,葛根也是田娘子帶我們找到的,不然這誰知道樹根能吃啊?”剛放下野豬,鍾大叔就聲音洪亮道。

“可是好歹我也幫忙搬了呀。”李大嘴不高興嘀咕道,剛剛乾活他可是最積極呢!

“想想之前,我們打到獵物有誰主動分給田娘子嗎?”趙大腳站出來反駁道。

“這本來就是她應該補償我們的!”

“對,要不是那該死的田寬,我們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是田寬拿著刀逼著你主家去送死了還是田寬逼著你在你主家做事了?都是這麼大的人了,自已做的決定就該自已承擔結果。你們這群人羞不羞,年紀都可以當人家爹了,還把責任推卸到人家小姑娘身上!”鍾大叔憤怒道。

田野微微有些感動,“這頭野豬有兩百公斤,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天熱也容易壞,不如還是像鍾大叔往常那樣分,不過我也要一份。”

聽到田野最後一句話,鍾大叔有些羞赧,“自然。咱們七十二戶人,鮮肉一人分一斤,燻肉一人三斤,剩餘的九十來斤都是田丫頭的。”

田野不在推辭,眾人也終於鬆了口氣。

他們還真怕這丫頭記恨不分給自已呢!

回到荒地,男子那邊歡天喜地地就像是要過年一般,而女子那邊因為沒人傳來訊息,還是在麻木地耕地。

尤其是趙大力耕得人都麻木了,“小魚兒,你田姐姐今日怎麼還不回來?”

“我怎麼知道,我還是個小孩子。”和大力混熟後,小魚兒不再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