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希臘境域

丘位元手中的弓被狠狠拉遠，指著驚蟄眉心中央，箭正要離手，卻被一位棕發絡腮男人的佩劍斬斷。

棕發男帶著佩劍略過驚蟄，用眼神劃過她的眼睛，雙眉緊蹙一皺，便去與丘位元交起手來。

“驚蟄，快去躲起來！”男人對她喊。

驚蟄嚇得退後幾步，找到濃密的草叢躲起來掩護。

“他的聲音，是交情甚淺又很有辨識度的聲音，是阿瑞！還有剛才那個人是丘位元吧，他為什麼和不認識我一樣？難道他有什麼雙胞胎兄弟？”

驚蟄扒開草叢一條縫，眼前的戰亂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暫時護身沒有其他辦法，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為什麼古希臘塌陷還沒有停止？難道還有其他人留在那個世界沒回來的話該怎麼辦？”

“我既然來了還不知道怎麼出去，如果真的還有流落在外的希臘人，也沒辦法再回去把他們帶回來，那這個世界…就必然……”

驚蟄心裡擔心著，一位馬像人身的怪物流著紅色血液死在她旁邊的草叢裡，她捂住嘴，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倒下的怪物睜著眼看著她，輕微歪了歪頭，還什麼也沒說就一命嗚呼了，可要是怪物真的張嘴說話，更會把她嚇一跳。

“冷靜冷靜冷靜，我得好好想想。”她隔著衣裳撫摸心臟的位置，讓自已安定下來。

“可是如果塌陷是因為戰爭，怎麼阻止這場戰爭呢……”

就在此時，空中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響起，“普緒克已至，諸位不必再大動干戈。”語調略顯緩慢。

高山上、海洋中的諸位戰士紛紛停下打鬥，單膝跪地，面向神諭柱的方向。

他們議論紛紛，驚蟄從旁邊人的嘴裡隱約聽見什麼，卻聽不完整，只知道議論的中心都是關於普緒克。

“普緒克，怎麼感覺有點熟悉…那是？”驚蟄心想。

“是丘位元未來的妻子！”想到丘位元的妻子，驚蟄還是心裡有些不舒服。

“剛才那聲音提到普緒克，這場戰爭和普緒克有什麼關係？”

氛圍陷入一片寂靜，突然一個與之前不同的男聲在霧邊高山上響起，“普緒克現在到底在哪？”這個男人手舉三叉戟。

“他難道是……海神阿波羅？！”強大的氣息壓制讓空氣中凝結著神的威嚴，連阿波羅都敗下陣。

聽聞那個沙啞的聲音輕哼一聲，鼻子裡撥出粗氣，笑了一句。

於是他伸出白金色長袍裡的手，招使風撥開驚蟄躲避的草叢，底力不穩的眾人被風氣推得翻滾。

驚蟄沒了藏身的草叢，她連忙站起來，嚇得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普緒克，我原以為你不會再回來。”沙啞的聲音對她說。

驚蟄茫然地看看四周，確定是在對她說話，“我…你在說什麼，我不是普緒克！”

男人用氣流形成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越升越高，躍過地上的眾神，停在高空之中，她有些喘不過氣，只能胡亂揮手撥動氣流。

“人間才過20餘年，就忘了自已是誰？”

“也罷。想必是火魄石吸取了你的記憶，好讓你永遠逃離古希臘，這個你原本的家。”驚蟄餘光裡看見阿波羅微微低了低頭。

“那我就幫你串聯起來真相，你全部的記憶。你可知為什麼我叫你普緒克？因為你是普氏一族的女兒，古希臘人國的公主。”

“你母親聽信了阿波羅的話化作火魄石中的火魂晶，送你到人類世界流浪20餘年，在這幾年間古希臘引起神威動怒，動盪不安。不只是宙斯主神的神諭，還有時空動軌，讓古希臘接近崩潰。”

“一切緣由都是因為你和你母親，你擅自離開簡直是十惡不赦，讓普氏一族全軍覆沒也毫不為過！”

驚蟄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們，他們有的抱著自已斷了四肢的孩子哭泣。

“我是普緒克？”

“不過好在你還心存些許善念，肯回古希臘還我們一剎安寧。”

“這是主神的最後一道神諭，因為維納斯最小的兒子丘位元也擅自離開，為了懲罰你們就讓你們進行一場戰鬥。直到其中一方死去，才能讓古希臘一切恩怨停息，讓這個世界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劇烈的氣流再次鼓動周圍的空氣盤旋，諸神被遠遠噴出去。

“什麼！丘位元，為什麼是丘位元？！”脖間的手臂纏地她喘不過氣也發不出聲音，身體裡的血液迴圈地異常，缺氧。

“可是阿多阿瑞也……為什麼偏偏是他？”

驚蟄感覺到自已被那男人用氣流扔出去。

隱約聽那人最後說了一句:“主神大人的命令你也敢忤逆嗎？！”落在地上就沒了意識。

——

古希臘時空中的七日之前，丘位元與松鼠剛剛重回古希臘。

這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行宮。

“什麼人，敢闖進我的行宮？！”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拉開簾帳，看清床上的男人。

臉上的幾道歸塵擋不住他英俊獨特的輪廓，女人立馬認出了他。

“丘位元，是我的丘位元嗎？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兒子！”女人緊緊抱住他，不斷重複確認看他的臉。

“我回來了。”他欣喜中有些落寞，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美神維納斯。

故人重逢的滋味可喜可賀，可偏偏不止有故人重逢，還有故人離散。

故人重逢也意味著和後來的故人疏離，永世隔絕的結局換了物件，又好像後來離散才是註定的結局。

“媽媽，古希臘還好嗎？”維納斯看著丘位元的臉，“從你離開時候起，古希臘就遭受更大程度的塌陷，不只是神諭促使。”

“主神的最後一道神諭，是讓你和普緒克決一死戰。”

“我的兒子，這是你的命運。”她輕輕撫摸他的臉。

“普緒克……驚蟄說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怎麼會和她……”他心想，也怎麼也想不通。

“只有你們之間一生一死，才能讓我們的恩怨消除……”

“恩怨？”

“幾年前，我帶你出門遊玩，碰見了人國公主普緒克。”

“我隨口問你說她和我誰更漂亮，你脫口而出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那個人類！”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生氣，我乃堂堂神族美神，卻從自已最愛的兒子口中得知人類的女兒比我還漂亮！”她惡沖沖地怒吼丘位元，抓住他的雙臂。

“我一氣之下就讓她嫁給這裡最醜的怪物，讓她嚐嚐得罪我的後果。”

“可是普緒克的母親得知此事後，就去求了海神阿波羅，阿波羅給她想了辦法，把普緒克送到人類世界。”

“可是此舉也是下策，阿波羅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會引發什麼後果，私自讓普緒克離開古希臘，造成了古希臘如今的時空坍塌。”

“當時阿波羅也怕後果出乎意料，怕主神宙斯怪罪擔責，當初就留了一手。”

“他只是把一塊石頭，交給了普緒克的母親，和她進行了一場價值中立的交易，而不是助她一臂之力的饋贈。”

“用普緒克的母親的命交換了那塊石頭，其他任何事情阿波羅都沒有參與其中。所以雖然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局面和他脫不了關係，可又不能直接治他的罪。”她說。

“想必阿波羅會冒險幫助普緒克的原因，也是因為我讓他的愛人達芙妮中了我的鉛箭，他一直懷恨在心，不想讓我這邊得逞。”丘位元想。

“造成普緒克離開的直接原因，追其根本是因為我逼著普緒克嫁給怪物。所以我的孩子，對不起，是媽媽害你步入這場戰爭。”

“因為你和她的離開讓古希臘差點陷入絕境，所以你必須和普緒克決一死戰……”

“媽媽你剛才說，普緒克的母親從海神那裡得到一塊石頭，是火魄石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維納斯使勁瞪了一眼躲在丘位元背後的松鼠，松鼠立馬把全身團起來，不敢看她。

“普緒克，她長什麼樣子……”

丘位元似乎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直面自已的猜測。

直到維納斯把普緒克的畫像展在面前，盯著畫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他才變得啞口無言。

“普緒克，就是驚蟄？！”

可笑的命運不止分開了他和他的愛人，還讓他們相見之後自相殘殺。

“阿波羅的目的達成了，讓我也嚐嚐愛而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