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與十爺的緋聞

望晴閣，庭院的池塘種著柳樹，月色泠泠，水中晃著參差纖影。

等到柳煙絮雪，應該獨有一種韻味。

完顏怡一想到這，頗為期待，不過此時她在想：那個小哥哥是不是已經回家，他有沒有看到那幅畫，他有沒有生氣自已擺弄他的畫。

初春峭寒未減，織夢也走了出來，將拿好的披風披在完顏怡的肩上：“格格，時候不早，早些回房歇息。”

完顏怡輕輕點頭，是夜她又夢到畫中的梔子花田，夢中花已盛開。

她跑到花海的盡頭，沿著竹橋走入竹製小築，還看到額娘起舞，不由得讚歎傾國傾城更傾人心。

在月亮的另一頭，胤禎已經回到宮中的乾西五所，經太醫整治，已經恢復大半，現在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面前是幅展開的畫卷，他盯著那個竹屋。

回想昏迷時，聽到一個甜甜的聲音叫自已小哥哥。

胤禟來探望時，看到胤禎唇畔勾笑：“十四弟，這幅畫有什麼好笑的，跟九哥說說。”

“是啊，也和十哥說說。”胤誐也忍不住湊個熱鬧。

胤禎起身行禮，半遮半掩道：“九哥、十哥，沒什麼，只是在看給額娘準備的畫卷。”

胤禟也喜歡西洋畫，對這幅畫格外愛不釋手，只是聽他說是送給德妃娘娘的，才不奪人所愛，故作尋常點評：“這不就是上次我們一起騎馬的梔子花田嗎？不過，經十四弟你的手，倒是宛若世外桃源。”

“只不過好像沒這個小築。”

胤禟的後一句話聲音小，被胤誐壓了下去：“我有個好友今日已到京城，不如我們搭個伴一起去這片梔子花田散散心，也順便讓十四弟再大展才華。”

胤禎也想，或許可以再遇著那位姑娘，不過擺弄筆墨這事還是作罷：“要繪畫，怎麼能不叫上十三哥。”

一畫難二繪，再畫也不一定能達到眼前這幅畫的意境。

胤禟也不求能得一副，轉念對十弟心中的好友頗為好奇：“十弟，是個姑娘嗎？若是個姑娘，就介紹給十四弟，眼瞧著十三弟都納福晉了，這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

胤誐同完顏怡在草原相識，有些為難：“這個……”

胤禎抬頭看十哥，發現他滿心不捨，就說道：“九哥，你就別為難十哥了，那位姑娘是未來的十嫂也說不定哩！”

胤誐正要解釋，就被胤禟堵住：“也是，如若是未來的十弟妹，做哥哥的，就不亂點鴛鴦譜了。”

既然他們都認定小丫頭為自已既定的福晉，不如就順水推舟，這樣或許能護住小丫頭，胤誐道：“不和你們說了。”

胤禎將手放在九哥的肩膀上，看著十哥遠行的身影：“九哥，頭回見到十哥害羞！”

“我也是頭回見到你害羞。”說完，胤禟笑呵呵地踏出門外。

天邊吐白，完顏怡一夜好夢，屋梨香清潤，滿足地睜開雙眼：“織夢，幫我拿那條淺粉色的氅衣來。”

織夢誤以為幻聽，再一次確認後才敢去拿淺粉色的氅衣和同色馬甲，幫完顏怡更衣後，不忍誇道：“格格就該多穿穿粉色的衣服。”

完顏怡想得卻不是這一層，平靜道：“粉色給人的感覺，比較平易近人，初次見阿瑪，素白會惹起他的傷心事，青藍會顯得自已疏離，唯獨粉色會讓人覺得溫暖。”

在嬤嬤的帶領下，走入堂內，想必正上坐著的眉眼和自已有五分相像的男子應該是阿瑪。

完顏怡膝蓋彎曲，兩手疊於腹部左側，是個標準的萬福禮：“完顏怡拜見阿瑪。”

這禮挑不出一絲錯，讓人不得不感嘆這養在草原的姑娘跟養在京城差不多。

羅察伸手扶起完顏怡：“好孩子，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完顏怡笑了笑：“阿瑪掛心，祖母待我很好。”

女兒越是體貼，羅察心裡越是如針亂扎，怔愣之際，旁邊的姨娘走過來拉起完顏怡的手，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就是絮兒吧，如此輕盈秀澈，看來我們府中要出主子娘娘了。”

“是啊，可不是，你乘著家族的希冀。”有個豔麗女子出言搭話，語氣之中盡是諷刺。

之前沒注意到她微隆的腹部，完顏怡疑惑地問道：“姨娘，這位姐姐是誰？”

“這是郭絡羅氏念綺，你的表姐，去年納入十阿哥府。”姨娘耐心地解疑。

完顏怡瞧她一眼，原來她就是裝病騙十哥哥回去的人啊，十哥哥竟然喜歡這種濃妝豔抹的女子，忍住心中嗤笑：“表姐，你怎麼不待在十爺府上好好養胎。”

郭絡羅氏念綺伸出手指，還沒說出你欺人太甚，就被完顏怡握住手指：“表姐，懷胎講究心平氣和，織夢，吩咐下去，準備馬車送表姐回去。”隨即朝完顏海瑞示意。

完顏海瑞心領神會，將手伸向一旁：“表妹，這邊請。”

羅察任由完顏怡和完顏海瑞胡鬧，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幾句：“完顏海瑞，妹妹小胡鬧算了，你怎麼也不成體統，跟著胡鬧。”

姨娘出來輕聲勸解：“孩子們都小，鬧著玩哩，老爺不是還要進宮嗎？這邊有妾看著。”

羅察拂袖而去，完顏怡和完顏海瑞擊掌慶祝，姨娘無奈地笑過之後，也悄然離去。

完顏海瑞坐在凳上，指了指茶杯，完顏怡示意，趕緊添茶：“好二哥，今兒個謝謝你。”

“小丫頭，有點本事。”完顏海瑞端起茶杯，讚道。

完顏怡笑而不語，完顏海瑞繼續說道：“額娘早逝，姨娘待我們都視如已出，二哥不求你視她如親母，但你必須給她足夠的尊敬，不能欺負她。”

“二哥放心，我有分寸。”完顏怡在旁邊坐下，語氣帶著自然的安撫。

完顏海瑞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時，神情不明：“剛才十阿哥傳信，說是約你明日去郊外梔子花田散心。”

完顏怡想起選秀前的規矩：“我可以出去嗎？”

完顏海瑞瞧著她滿眼的喜意，嘆了口氣：“十阿哥的面子，就是阿瑪也不會駁回。”

完顏怡低頭攪動著裙襬，想著是不是會遇見他哩，或許他現在已經好了吧？

完顏海瑞看了一眼完顏怡，不知她在想什麼，微微前傾，小聲問道：“小妹，你對念綺動氣，莫不是在草原時就對十爺情根深種了吧！”

完顏怡推開完顏海瑞，否認：“沒有，絕對沒有。”

完顏海瑞一臉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