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給十四爺當嫡福晉

春雨生煙，浮在池塘柳青上，添了影影綽綽的美感。

完顏怡有些百無聊賴，時不時發問：“織夢，你說，這雨什麼時候停啊，你說，這雨未時能停嗎？”

由於風來雨急，春遊的時辰由巳時改為未時。

織夢在一旁清洗茶具，誤以為格格是想十阿哥，打心裡替格格高興，還發出一兩聲笑聲。

聽到織夢的笑聲，完顏怡似猜到她笑什麼：“怎麼你也不信，我跟十哥哥真得清清白白。”

織夢也不反駁，只是回她的前一句話：“格格，春雨去得快，您就找本書耐心等等，好嗎？”

完顏怡瞧著織夢忙前忙後，也就不再追問。

走進書房，她隨便拿了本書念起來：“繞夢落花消雨色，一尊芳草送晴曛。”

“幽人到處煙霞冷，仙子來時雲雨香。”門外來人瀟灑地念了書中的另外一句，滿是調侃之意。

身著寶藍色仙鶴祥雲長袍的男子閒庭漫步般走來，完顏怡的目光落在他的白玉簫上，明知故問：“你是誰？有何貴幹？”

“我是誰不重要，你可是完顏怡？”男子邊打量邊道。

完顏怡有些勝券在握地反問：“這位公子，可否讓我猜一猜你是誰？”

看時日尚早，這位男子伸出你請的姿勢，完顏怡就趁機討賞：“若是我猜對了，你就將手中的白玉簫贈與我，可好？”

這位男子摸了下白玉簫，有些微不捨，可寶劍贈英雄，此位姑娘確實當得起也值：“你若猜對，我就將此簫贈與你。”

完顏怡淡淡道：“簫不離手，恣意灑脫，您就是音律非凡，馳騁于飛的十三阿哥。”說完，伸出一隻手：“願賭服輸！”

胤祥透過完顏怡眼中的靈性，發覺她跟自已是同路人，將白玉簫放到完顏怡的手中：“不錯，你確實適合做它的主人。”

完顏怡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十三爺，現在該說您的來意了吧？”

胤祥瞧著完顏怡身上雲水藍氅衣，點了點頭：“接你入宮。”

這離選秀還有一月，這會入宮有點奇怪。

完顏怡道：“請十三爺稍等，我收拾一下。”

胤祥沒有多問，只是看著她進屋又出來，走到胤祥面前：“伸出你的手。”

見她並未不懷好意，胤祥伸出一隻手，完顏怡從身後抽出紫竹簫，放在他的手上：“我不懂音律，這個送給你，算是互不虧欠。”

頭回碰到會有回贈的，很是符合貼切詩經中的“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胤祥忍不住打趣道：“完顏大小姐，這是要贈我信物嗎？”

對於胤祥接二連三的打趣，完顏怡不妨也逗他一下：“是啊！十三阿哥清風朗朗，小女子愛慕已久，今日得見，也是三生有幸，不知您可否接受小女子的情意。”

胤祥前不久剛納了側福晉，如此大膽告白，著實嚇他不輕，見他反常，完顏怡輕笑出道：“十三爺，你不必掛懷，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

胤祥舒了一口氣，一同乘馬車入宮。

快到神武門時，殿宇雕樑畫棟，門窗皆鏤刻成畫，精緻得像個籠子。

完顏怡看著輝煌的宮殿，前路渺茫，畏懼也無用。

此時胤祥停下腳步：“完顏格格，請吧！”

完顏怡看著胤祥：“你不進去？”

胤祥想起此事還是某人交託給自已的，進去必然露餡：“不去，本來就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完顏怡瞧著胤祥搖手而去，一位公公的聲音傳來：“格格，跟奴才往這邊走，萬歲爺在乾清宮等著您嘞。”

完顏怡趕忙塞了點銀子給公公，安然回禮：“有勞公公帶路。”

良久，小公公將完顏怡帶到一位慈祥的老者旁，老者對完顏怡微行一禮：“格格，萬歲爺在裡面，您自行進去吧！”

想必這就是康熙面前最得寵的李德全，完顏怡恭敬道：“有勞。”順手將提前備好的東西呈送，眼神示意他收下。

進入殿內，完顏怡不敢窺視皇家威儀，緩緩跪下：“臣女完顏怡，恭請皇上聖安。”

語音一斷，四周悄然無聲，完顏怡死盯著地面，掌心時不時冒冷汗，須臾明黃色的靴子格外刺眼，閉著眼睛祈禱著快點離去，就在此時，被堅強有力的手掌拉起來：“怡兒，你怕朕？”

完顏怡顫顫地抬頭：“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臣女不是怕，是敬重。”

這一瞬間，康熙透過這雙亮眸，想起跟落晴的約定：將她的女兒指給胤禎，遠離皇宮，不參加選秀。

想到這，康熙看向李德全：“禎兒怎麼沒有進來？”

看來胤祥口中的人就是十四阿哥，既然如此就幫人幫到底，完顏怡道：“回稟皇上，適才宮道上十四阿哥突感不適，回去歇息去了。”

說完，她才發覺是自作聰明。

好在康熙並未動怒，反而問：“怡兒，你覺得禎兒如何？”

完顏怡心底叫苦不迭，自已何曾見過你的禎兒，瞎掰道：“十四阿哥英俊不凡，允文允武。”

“那朕將你許給十四阿哥當嫡福晉，可好？”康熙說得很是自然。

說到這個份上，完顏怡心裡直犯嘀咕，反正逃不過他們父子的手掌心，能嫁個年輕的，終歸是好的。

反正她也不求當主子娘娘，得一小院，清淨自在過一輩子足矣。

完顏怡倏爾跪下去：“臣女謝皇上恩典。”

康熙欣慰地點了點頭，好似一切塵埃落定：“你叔父不日誕辰，你去西寧祝壽回來，就準備待嫁吧！”

完顏怡又磕頭道：“是。”

命運就這樣被安排，完顏怡緩步走出神武門，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失落。

織夢迎上去，看著她的好心情，試探道：“是皇上給您和十爺賜婚了？”

“不是十爺，是十四爺。”

完顏怡說完就在想，這撂挑子的十四阿哥，要是聽說賜婚的事情，不得火冒三丈。

那會不會殃及池魚？

管他哩，路到橋頭自然直。

織夢不知道完顏怡心中所想，半安慰道：“格格，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可你千萬別憋在心裡。”

“沒有，嫁誰不是嫁。”完顏怡笑了笑：“你去回十爺，就說我身子乏了，就不去了。”

織夢詫異：“為何不去？”

完顏怡看了她一眼：“你家格格如今是有婚約之人，總不能還未嫁，就跟他人傳出緋聞吧。”

織夢：“……。”

見她欲言又止，完顏怡想起一事道：“順便幫我找下帕子，估計是掉在救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