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沂醒來時,顧珩已經出門工作了,客廳茶几上放著兩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旁邊留了一張小紙條:醒了給我打影片。

禾沂拿起一個三明治啃著,給顧珩撥去一個視訊通話。

影片很快被接通,那邊貌似是一個射擊場,顧珩湊近鏡頭:“你等一下。”

說罷,他扭頭朝後邊喊:“7號,左手抬高一厘米,明天小測注意一下。”

“我靠!我沒聽錯吧,我剛剛打了個8分,顧教官居然不罵我,還耐心提醒我。”影片裡傳來不遠處的討論聲,應該來自那個被點名的7號。

“這還不好嗎?”他身邊的成員問他。

“要麼是我見鬼了,要麼是顧教官撞鬼了,兩者都不是的話,可能是我要被Alpha武盟開除了吧?所以顧教官才懶得罵我了。”7號成員越說越悲痛。

“哎呀,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就是顧教官心情好呢。”身邊的成員安慰道。

顧珩走近去,咳了一聲:“很想被罵?”

“沒有沒有顧教官!您教得很好,我謹遵教誨,銘記於心,永世不忘!”7號趕緊表決心。

“行了,你和6號都是左手的問題,你們自已再注意一下。”顧珩丟下一句告誡,轉身到休息區去。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遠:“見鬼了!真見鬼了!”

這邊,禾沂已經啃完一個三明治,痛快地喝牛奶。

“顧教官,管完人了嗎?”他問。

“嗯。”顧珩舉著手機,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坐下,“你還疼嗎?等我中午回去再幫你擦一次藥。”

“不疼了。”禾沂晃晃腦袋,“讓我打影片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想告訴你記得吃早餐。”顧珩理所應當道。

禾沂卻滿臉疑惑,見他吃早餐直接寫在紙條上不就好了,非得繞個彎子看著他的臉說?

“哦。”千百疑惑只化作一句認慫的回答。

顧珩沒說話,看著他啃三明治。

“還有別的事嗎?”他又問。

“沒了。”顧珩拿水杯喝一口水,回答他。

“那我掛啦。”他揮揮手,點了結束通話。

顧珩差點憋斷一口氣。

為什麼不說“拜拜”?

為什麼這麼急?不想看見他?

“小白眼狼!”他自言自語,將手機放置一旁,不遠處的成員們伸著或長或短的脖子使勁往這邊望。

顧珩站起來,掃視一眼,眾人立馬噤了聲,射擊場內只剩槍聲迴盪。

“總教官,原來你在這兒啊!”江樹林匆匆跑過來,“昨天抓的三個腺體倒賣犯已經走完審訊流程了,是直接押送審判所嗎?”

“等等,帶我去看看。”顧珩斂色,讓江樹林領去審訊室。

三個人分開審問完畢後,被關在了同一個房間。

顧珩一個人進去,繞至審問官桌邊,在桌下摸索一番,把內部監聽器拆了。

他居高臨下地掃視三個被捆在地上的Alpha,眼中迸出狠厲。

“你要幹什麼?”瘦高條先出聲,“我們該招的都招了,你不能再對我們用私刑!”

“是嗎?我還有話沒審完。”顧珩把瘦高條單獨提溜出來,“哪隻手打的人?說!”

他壓著嗓子吼一聲,瘦高條被驚了魂,不敢答話,偷偷釋放了大量壓迫資訊素。

其他兩人頓感危機,也一齊釋放壓迫資訊素與之抗衡。

顧珩根本沒用壓迫資訊素,他給瘦高條鬆了綁,鎮定自如道:“不回答,我就把兩隻手都廢了!”

瘦高條被鬆綁後詫異片刻,隨即向顧珩揮去了拳頭,顧珩一抬手便接住,猛地一扭,那人手腕竟發出一聲脆響,顧珩拽著手腕,將面前整個人向地面狠狠摔去,隨後一腳踩上了那腕子,他開口:“就是這隻手打的吧?”

瘦高條哀嚎一聲,隨後嗚咽不止,他已經答不了話,只是喊著一個字:“疼!疼……”

顧珩轉身,大壯和小壯往牆邊猛地後縮,立在兩人身前的Alpha卻噙著斬盡殺絕的眼神:“一個一個來。”

隨後大壯被鬆了綁,大壯發揮自身優勢,整個人向顧珩砸來,顧珩卻鉗制住他的大臂,一個過肩摔發出震天巨響,他猛地將人拽起,又用十足的氣力往地板上砸去,似要把地板砸穿。

大壯的鼻子、嘴巴都出了血,手臂卻折了,想擦都抬不了手。

“饒了我吧。”小壯不明所以地求饒。

顧珩走近,只砸了他兩拳,並未深究。

他撤步,開啟審訊室的鐵門,對門口的江樹林說:“腺體倒賣犯試圖逃跑,襲擊總教官,罪加一等。”

江樹林愕然片刻,答他:“知道了,我這就記錄在案。”

“把他們押送去審判所吧。”顧珩揮揮手,跨步離開。

走出審訊樓,他鬆鬆肩膀,看著花圃裡幾株火紅的玫瑰,就想到家裡那位養傷的小紅毛,走幾步,看到樹梢兩隻白羽的小雀,就想到家裡那位啃三明治的小白狗。

這小白眼狼不說“拜拜”就掛了他的電話,這麼久了也沒個訊息。

他捏著手機,剛想打個電話回去,問問白眼狼中午想吃什麼,尤瑞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他接通:“有什麼事?”

“顧教官啊,上來就問公事,你讓我很心寒。”尤瑞喝一口茶,語態悠然。

“所以有什麼事?”顧珩不為所動。

尤瑞險些被茶水嗆到,拍了拍胸脯:“你越來越無情了,不是去找那個久別重逢的小情人了嗎?怎麼?火氣這麼大,是被他甩啦?”

“沒什麼事我就掛了。”顧珩越聽越心氣不順。

“好了好了,我有個事找你幫忙。”尤瑞正了正聲色,“明天有個商業晚宴,你當我男伴唄?”

“不去。”顧珩一口回絕。

“別呀!你好歹是我們尤亞集團的大股東,你不能不管我呀!”尤瑞急了。

“為什麼是我?”顧珩冷淡如常。

“我爸非給我介紹Alpha物件,讓人家給我當舞伴,我不幹,只好找個厲害點的,最好是雙腺體的,厲害得讓別人害怕的Alpha來當我舞伴。”尤瑞嬉皮笑臉地解釋。

“不去。”說罷,顧珩掛了電話。

他給禾沂發了條訊息:[中午想吃什麼?]

半小時後,顧珩煩躁地在射擊場上划著手機,那白眼狼居然不回訊息!

“顧教官怎麼看起來心情又不好了?”倒黴催的7號又在顧珩身邊站著,“我好想換位置。”

“別說了,注意點,別出錯!”一旁的6號屏氣凝神。

“嘀嘀咕咕什麼呢?”顧珩走近一步,“問你們個問題。”

“教官我錯了。”7號先發制人,真誠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錯什麼了?”顧珩莫名。

“我也不知道。”7號委屈。

“行了。”顧珩無奈嘆一口氣,忽然有些遲疑,“那個,你們談戀愛沒?”

“沒有!”7號腦袋搖成撥浪鼓。

“報告教官,我有。”6號怯弱地舉起手。

“有就有,舉什麼手?”顧珩嚴聲依舊,“我問你,你物件不回你訊息是因為什麼?”

“顧教官,你物件不回你訊息啊?”7號十分沒有眼力見地順著杆子問。

顧珩咳一聲,嚇得他縮了縮脖子,噤了聲。

“我也不知道她的原因。”6號老實作答,“但不管什麼原因,都要哄,哄哄就好了。”

“行,知道了,你們繼續訓練,別偷懶!”顧珩正色訓話,轉身離去。

徒留兩個受了驚嚇的成員互相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