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樣的靈魂

邱馳坐在宿舍樓下苦苦等待，夜風沁涼，他越發覺得自已像個落寞無依的流浪漢。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等到顧珩下了樓，身後跟著禾沂。

邱馳頓時感動萬分，禾沂這個小崽子還記得來接他，他沒白疼這個兒子！

可禾沂卻跟他說，他要跟去顧珩的教官公寓。

邱馳馬上警覺：“什麼？你要跟他過夜？”

禾沂拉攏他的手臂，說悄悄話：“你小聲點，都是Alpha又沒什麼，我跟你不也睡一間屋嗎？”

邱馳瞪著眼睛：“那能一樣嗎？”

那能一樣嗎？都是Alpha你還喜歡他呢！

“放心吧，我只是去養傷，等過兩天傷好些了就回來。”禾沂噓聲道。

“我難道照顧不好你嗎？那個姓顧的一天天板著個臉，他能照顧好你？”邱馳噘著嘴，極其不爽。

“你要訓練啊。”禾沂想著理由，“再說了，教官公寓比較安靜，我可以在那邊做策劃，宿舍太吵了。”

邱馳總算妥協：“行吧，你照顧好自已，還有，作為Alpha，被那什麼會很痛的，你別衝動！”

禾沂僵了一下，這都哪跟哪兒啊！

他推著邱馳往裡面走幾步：“你快上去休息吧！”

“我還沒等到李素信呢，上去幹什麼？”邱馳抱著雙肘，對禾沂使眼色。

“行……那你等到室友就快點回去睡覺。”禾沂配合他演完全套。

“李素信，夜不歸宿，扣2分。”顧珩在一旁陳述冰冷的宣判。

禾沂噎一口口水，兩眼輕閉一瞬，為素不相識的李素信同學感到抱歉。

顧珩不再說話，抬起寬大的手掌將禾沂的手包裹住，將人牽去了車裡。

車門關上，顧珩捏捏他的手才放開，長著厚繭的大手捏著細皮嫩肉的一隻軟手，生怕將人的骨頭捏碎了。

顧珩幫禾沂繫好安全帶，心覺好笑，這樣軟的拳頭，打起人來卻那般有力。

總教官的公寓是一室一廳，電器、傢俱簡約但齊全。

兩人進門換鞋，禾沂卻遲疑了一會兒，一旁的顧珩快速換好了拖鞋，進了屋，沒搭理他。

禾沂僵滯在原地，之前只被顧珩抱過兩次，有一次還是在顧珩不知道自已腳好了的情況下，他現在居然下意識等著顧珩抱他，實在有點厚臉皮了。

他開啟鞋櫃，找了一雙拖鞋，自覺放到了面前。

“等等，”顧珩從臥室拿著一雙拖鞋出來，“你穿這雙新的。”

他從作戰服裡拿出匕首，劃開新拖鞋的包裝，將一雙嶄新的小白狗圖案的拖鞋放置禾沂腳邊。

“之前Alpha武盟搞活動，我贏的。”他說著，將禾沂抱到了鞋櫃上，幫他換好了鞋。

“你睡我床上吧。”他託著禾沂面對面抱起來，往臥室走，“這幾天我睡沙發。”

“那怎麼行?”禾沂撐著他的肩膀，低頭看他。

“想和我睡？”顧珩沉著低啞的聲音，在禾沂胸前吐出熱氣。

禾沂下意識點了點頭，馬上察覺不對，解釋道：“睡沙發不舒服，我們都是Alpha，一起也沒關係的。”

顧珩抬起頭與他對視，眼中迸出侵略感：“你一點沒覺得我危險？”

禾沂真誠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畢竟五年前，顧珩親口對他說的，就算他分化成Omega，也對他沒興趣。

顧珩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一定，別對誰都沒警惕性。”

“哦。”禾沂表面平靜地應著，心裡卻十分雀躍，難道顧珩有想過對他做點什麼？

將人安置在床褥上，顧珩拾掇出一套棉質睡衣。

“幫你換上？”顧珩挨著禾沂坐下，床榻微微陷下一寸。

“我自已來就行，你去洗澡吧。”禾沂接過，故作輕鬆地將睡衣抖開，那衣服目測比他大了三圈。

“我怕你扯到傷口。”顧珩不由分說地奪過睡衣，“抬手。”

禾沂像個犯人，挺直腰桿，雙手以九十度舉著，闆闆正正，老老實實。

顧珩不由得輕笑一聲：“先把手伸直。”

禾沂又像個聽話的機器人，雙手直直舉過頭頂。

顧珩嗤一聲，笑出一道清脆的聲響，平常講話沉啞的人物，此刻的笑聲卻是少年的清朗。

他一時止不住，一頭栽到了禾沂的薄肩上，嗤嗤地笑。

禾沂從未見過他這樣鬆快的笑，霎時記起顧珩和自已是同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低下頭抵著顧珩的腦袋，和他一起笑。

笑夠了，禾沂有些無措，總覺得和顧珩更近了一點。

顧珩臉上已經沒了表情，他繼續給禾沂換衣服，將棉質睡衣的扣子一顆顆扣好，寬大的手掌扶住禾沂的腰側，往他懷裡拖，他伸手撫上禾沂後頸，看似只是為了方便幫禾沂整理好後頸的襯衫領子。

冷杉資訊素瑩瑩繞繞，清新綿厚，包裹著禾沂，直至顧珩走遠，也久久沒有散盡。

禾沂在床上撲騰幾下，被子上也有，枕頭上也有，哪裡都是顧珩的資訊素，他異常安心地闔上了眼簾。

顧珩洗完澡回來時，他已經睡著了，顧珩將他輕輕抱起，蓋好薄被，禾沂的眉頭微微蹙著，可能是傷口還疼。

他釋放了許多安撫資訊素，直至禾沂的眉頭漸漸被撫平，他才去熄滅了小夜燈，一下一下拍著禾沂後背沒傷著的地方，哄他睡得更安穩些。

顧珩深深注視著身邊熟睡的人，在這小小的一方床上，禾沂也許和他一樣，他們同樣孤獨，同樣渴望自由。

夜深露重。

禾沂總覺得有火在燒自已後背，猛地一睜眼，只看見無盡的昏暗，他平靜一下心神，發覺是傷口犯疼了，疼進了夢裡。

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他藉著窗戶灑進來的月光，看清身邊人的面容，顧珩正平穩地呼吸著，一隻手搭在他腰上。

除了五年前顧珩發熱的夜晚，禾沂再沒這麼近地看過他，一時看得入了迷。

他往Alpha身邊湊近一點，感受他的呼吸，他想在顧珩這裡尋一份靈魂相棲，尋一次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