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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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
尹曦月瞧著逐漸變黃枯掉的樹葉，逐漸出神。
她頭上挽了婦人髮髻，只年紀小且未經人事，透露著少女嬌俏的臉蛋上掛著淡淡的愁容，奇妙的矛盾，美麗的讓挪不開眼。
“奶奶，您在想什麼呢？”春桃端了熱茶進來。
“我在想，戰場是如何模樣的？”
茶香四溢，氤氳的熱氣逐漸散開，尹曦月說：“父親說，西邊多是荒漠，戰場最是無情，我在想這樣的天父親在幹什麼？”
“我已經三年沒見哥哥們了，尤記得上次他們出征那日就是這樣的天氣。”
她成婚那日，父親回來了，二位哥哥都沒能回來參加，只寄了信。
春桃明白了奶奶的思緒，她只說：“將軍和兩位少爺都是為了保衛疆土，都是英雄。”
“奶奶，婆子們過來報賬了。”雲香行禮道。
照例的報賬結束，婆子們面面相覷，最後提出來：“奶奶，往年這時候該裁量冬衣襖子，添置炭火了。”
尹曦月點點頭：“知道了。”
王嚒嚒瞧了一下另幾位婆子，繞到一旁和女兒雲香耳語幾句。
婆子們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看出來，待她過來，問：“王婆子，雲香在奶奶身邊看起來挺受寵。”
王嚒嚒擺擺手，敷衍般的答：“運氣好，撿到奶奶的貓才被調來奶奶院裡罷了。”
眾人看她敷衍也沒有繼續問，只都注意著她。
夜晚，後院
雲香照著四周無人時找到王嚒嚒，看似壓低聲音但在四下無人的深夜又能讓隔牆的耳朵聽見：“娘，冬衣襖子和添置炭火的事情，我聽奶奶說了。”
“奶奶說不想要往年管這事的於嚒嚒了，於嚒嚒是老夫人那邊的人，奶奶想找一個自已人。”
“奶奶想選一個能幹的婆子當自已的心腹，於嚒嚒跟著老夫人那麼多年用著實在是不放心。”
見大家都聽見了，雲香就回去了。
…………
世安院一大早忙裡忙外。
張嚒嚒都不由得慌張，寬慰：“老夫人，您不要著急，會找到的。”
簡老夫人閉著眼睛，不斷的深呼吸：“好好查查，我總覺得心緒不寧。”
“找到了老夫人，您的佛珠找到了。”丫鬟跑進來，跪著呈上。
簡老夫人一把將佛珠拿回來，冷著臉質問：“在哪兒找到的？”
紅嚒嚒走進來：“回老夫人，在於嚒嚒那裡查出來的。”
站在一旁的於嚒嚒瞪大眼睛，立馬跪下：“老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簡老夫人擺擺手：“拉出去杖十。”
視線回到剛剛說話的婆子身上：“紅嚒嚒，你來打。”
“是，老夫人。”
於嚒嚒不敢相信，她大喊著冤枉：“老夫人，我跟著您這麼多年，我肯定知道佛珠對您的重要性啊，您每天早上禮佛都需要那個，我怎麼會偷拿您的佛珠？”
簡老夫人沒在說話，摩挲著佛珠到佛堂禮佛。
一棍打下，於嚒嚒幾乎感覺到骨頭碎裂的疼，眼睛死死的瞪著：“紅嚒嚒，我待你不薄，當年撿你回來，待你如親妹子，許多事情都照顧著你，你竟這樣對我？”
紅嚒嚒冷嗤一聲：“待我不薄？我明明有機會做侯爺姨娘的，你仗著在老夫人面前得寵讓我嫁給你夫家遠親，於嚒嚒，你是如何說出待我不薄這種話的？”
“大家同樣是掌事嚒嚒，你憑什麼壓著我們一頭？就因為你和老夫人沾了點不知道離八百代的血親關係？如今也不是我要如何對你，你自已非要偷拿老夫人的東西。”
事情傳到碧落院，尹曦月什麼也沒說，只看向紅嚒嚒：
“既然於嚒嚒不方便，那今年裁量秋衣襖子的事就交給你辦了。”
紅嚒嚒喜滋滋的：“謝謝奶奶。”
婆子們從碧落院出來，都有些眼紅，畢竟誰都知道這裁量冬衣襖子和添置炭火的事，油水最多了。
院裡，雲香俯身：“奶奶，事情都辦妥了，奴婢也叮囑奴婢孃親不要冒尖。”
“不過奴婢有一事不解。”
“奶奶，紅嚒嚒平日裡最膽小怕事了，她的性子不像是能幹這種事情的人，這件事情真的是紅嚒嚒乾的嗎？”
尹曦月淡笑：“是不是她乾的不要緊。”
“可您把於嚒嚒的活都給她了……”
視線放到窗外，幾位婆子從院裡出去，各懷心事。
看來撬動了於嚒嚒那穩定的牌，大家心思都活絡起來了。
是不是紅嚒嚒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這府裡的管事婆子要洗牌了。
尹曦月遞了眼色，春桃又遞了一把銀花生給雲香。
雲香連忙跪下：“奴婢為奶奶辦事是心甘情願，奴婢惶恐。”
尹曦月瞧著她過來養的水靈多了的面板，淡淡道：“收著吧，平時多保養下自已的容貌，往後才能吸引世子。”
“奴婢不敢，奴婢能跟在奶奶院裡伺候，已經是莫大的福氣。”雲香連忙道。
“抬起頭來。”尹曦月看著她惶恐緊張的神色，說。
“如果你只願當個伺候的丫鬟，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碧落院。”
“論根底，你比不上我將軍府的人，論打掃，你看看哪個丫鬟打掃的不乾淨？”尹曦月說的直白，雲香是個聰明清醒的人，她能聽懂。
但云香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只是……”
她瘋狂的磕頭，連聲道謝：“謝謝奶奶，謝謝奶奶。”
於嚒嚒能下地，就到了世安院給老夫人問安。
簡老夫人神色淡淡，半個眼神都沒給她。
於嚒嚒跪了一個時辰，才聽見上方張嚒嚒說：“老夫人讓你回去。”
於嚒嚒有些慌了，她忙從袖子裡拿出錢袋子遞過去，道：“張嚒嚒，你是最知道我的啊，我怎麼會偷拿老夫人的佛珠？老太太最聽你的話了，你幫幫我。”
那佛珠又不值幾個錢，而她又知道老夫人每天都需要，她再蠢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啊。
張嚒嚒收下銀子，道：“你不會拿，那怎麼到你屋子裡去的呢？你連這點防人之心都沒有，老太太怎麼放心讓你坐穩管事婆子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