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爺爺

爹. . . 娘. . .

你們在哪兒？

好疼。。。

。 。 。 。 。 。

不知睡了多久，睏倦的餘安隱隱聽到一個聲音，溫和，且遙遠。

“醒來...”

“困...”

嗯？

餘安努力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令他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簾，待適應後，才重新打量著眼前景象。

身處一片山谷，谷中開滿五顏六色的奇葩異朵，花叢下時不時會跳出像貓一樣毛茸茸的動物，不同之處在於它們的頭上都長著小小的獨角，在餘安身邊嬉戲打鬧，好似少年不存在一般，遠方隱隱傳來悅耳的啼鳴，餘安向遠方望去，並未看到鳥兒身影，卻有了新的發現。

這一抬頭，方才發現一個盤腿而坐的老道在頭頂上，雙目含笑，看著自已。

白髮、白眉、白鬚、白拂塵。

膚如白玉，仙風道骨。

餘安靜靜地看著老道士，眼角抽了又抽，不敢開口，著實是眼前一幕有些詭異。

老道見餘安懵住，笑了一笑後緩緩落在少年面前。

“有何疑惑，儘管問來。”老道慈祥笑道。

面前老人慈眉善目，聲音如涓涓暖流浸潤少年心田，令人如沐春風，一句話便安撫了尚未平靜的餘安。

“我死了麼？”餘安終於開口，“這是哪兒？”

“未死，此處乃星空中一顆無人星球，經數萬年而有此光景。”老道士說著，“貧道將你喚來，欲傳你長生法門。”

“您...是修士？”餘安吃驚道，儘管問了出來，其實心中已將信將疑，蓋因明明看到大刀貫穿了自已胸口，而現在身體卻完好無損。

老道士聞言一怔，旋即有些失笑回道：

“也可以這麼說。”

“您為什麼要選我？”

“時也，命也。”老道士笑笑“你身上的血脈註定了將有一世踏上修行路，此為命。遇到那兩人，於你而言，便是恰逢其時。”

“血脈？什麼血脈？”越聽越糊塗的餘安忍不住抓了抓腦袋。

“不可說。”

老道士起初插手此局時只是一時興起，見到餘安後，在其身上感受到一絲微微熟悉的氣息。掐指一算，便明白其中原由，敢情那位故人是連自已也算了進去，還被算計得無話可說，這是料定自已一定會插手。

不過也無傷大雅，於自已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您說的那兩人，是甄大哥與衛大哥嗎？”

“正是。”

餘安沉默思索一陣，旋即雙腿併攏，就要跪下，“弟子餘安，拜見師傅。”

並非餘安放下了戒備，只是當前情況也不容許有其他選擇，況且眼前老人模樣的道士若想加害於他，何須如此耐心。與其拒絕，不如順勢而為。

只是下到一半後膝蓋怎麼也跪不下去，身體就像被定住一般，餘安嘗試幾次後無果，遂反應過來是眼前老道所為，目露不解。

“傳法與你，並非要收你為座下弟子，貧道乃代友收徒。故此拜，貧道不當受。”老道士不急不緩道。

“代友收徒？”餘安懵了，從醒來開始腦子便一直有些跟不上道兒。

老道士點頭，不等餘安再問，便開口：“此法名兩極混元訣，異於尋常功法之處，在於吸納靈氣時無需剔除靈氣中所包含的負欲，也可以說是糟粕，

這負欲，對於尋常修士而言，若不慎攝入經脈或法源，便如投劇毒。因此修煉時無不小心翼翼，將其剔除，再匯入法源。

而兩極混元訣卻無此顧慮，陰陽兩極，混元納之，牽至妙門，重歸一炁。這便是此功法的妙處之一。”

“聽起來很厲害。”餘安認同的點點頭，至於什麼法源，什麼負欲，餘安其實並不是很明白，主要看老道士一副“煞有其事”的姿態，那肯定不簡單。

“但我還是想跟您學本事，您朋友的傳人也可以找其他人啊。”餘安小聲嘀咕。

這廝是感覺老道士不是什麼壞人，又慈祥和藹，便有些蹭鼻子上臉，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

“呵呵，貧道修的乃是玄清氣，無緣者，入不得法門。”老道士搖頭笑道

“好吧。”餘安表示惋惜，又開口道，“那就勞煩道爺爺傳法。”

“道爺爺？什麼亂七八糟的。”老道聞言並未惱怒，也不去糾正，失笑道“好，那我們開始。”

說罷，老道拂塵指向餘安眉心。

一股磅礴之力向腦海襲來，餘安頓時頭痛欲裂，如鋼鉤卡入腦袋，向四面八方拉拽而去。

雖然只有一瞬，徹骨的疼痛仍使得餘安倒地不起，抱頭低吟，好一會兒才哆嗦著緩過神兒。

“全篇心法已傳於你，心念法名，便可於腦海浮現。”

餘安聞言盤腿坐在地上，心中默唸功法之名，旋即腦海便出現大篇金黃色文字，字字入扣心門，識字不多的他卻神奇的對整篇心法的內容瞭然入懷。

“現在先不要修煉，還不是時候。”老道士打斷道。

餘安只得退出腦海，問道：

“那現在。。？”

“我既傳法與你，便不可能教你輕易夭折。

功法練的是修為，而修為高低不過時間問題，與人廝殺，除了修為之外，更重要的是膽魄與技巧比拼。

面對千軍萬馬，面對修為高於你的對手，威壓之下，依然有敢於還擊的心氣，這，便是膽魄。

練法之前，先練潛能，若順序顛倒，修為越高，將越難補救！”

千軍萬馬吾往矣... 餘安雖然沒有感受過所謂的威壓，但千軍萬馬他懂啊。

老道士一番話令餘安隱隱有些亢奮。

“請道爺爺教我。”餘安興奮道。

“哈哈哈，好！”老道士當即伸手，掌中彩光一閃，變出一個小小的三層袖珍閣樓，小閣樓通體暗紅，周身流彩縈繞。

“此物名為營衛閣，閣內自成一方小天地，可將萬物攝入其中。進入後，貧道將施法給你一些阻礙，你要做的，就是攻艱克難，走上頂層，開啟正中位置的窗戶，便算是功成。”

“嗯！”餘安用力點頭，信心滿滿。

些許困難算什麼，又不會要人命，咬牙堅持下來便好。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老道士見餘安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 。 。 。 。 。

轟...

噗. . .！

被暫時召出來的餘安如死狗一般癱軟在地，昏迷不醒，氣息極其微弱，頭髮根根向後爆炸開來。

一隻個頭相較同族要大上不少的獨角小獸，叼了根碧綠色植物從遠處奔跳而來，矯健而優雅，將口中草藥放在老道身旁，小腦袋親暱地蹭了蹭老道，而後跑開去往一旁，繼續玩耍起來。

只見草藥漂浮而起，像是受到擠壓般，變成了一灘糊狀物，徑直進入到餘安口中。

慘白的臉龐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不到一會兒，餘安便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眼前有些幸災樂禍的老道士，徹底清醒了過來，旋即渾身顫抖，滿臉驚恐地拉著老道士的道袖，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不不去了，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