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已在閣中設法,最後關頭將保你留有一絲生機,,再加上這漫山神草,足夠救你萬次。”老道士笑著回應。

餘安呆呆地張著嘴巴,旋即哀求道:

“道爺爺,真不行,那裡面太。。”

“無須多言,去吧。”老道士說罷,手中寶閣再次大放奇光。

“等下!道爺爺!爺爺!爺爺...!”

閣內。

暴風肆虐。

餘安趴在地上,十指用力摳進泥土,固定住自已的身體,才不至像第一次那樣,倒撞出去,五臟六腑被砸的生生移了位。

剛進來時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狂風颳走,狠狠撞到身後不遠處牆壁之上,當場噴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趴伏在地上的餘安用額頭緊緊抵著地面,不敢有絲毫放鬆。心中無限悲憤,恨不得抽爛自已這張嘴,不知天高地厚,搞得現在進退兩難。

其實,就算他拒絕,老道也不見得會隨了他的願。

堅持一會兒,餘安頓感急躁,只因雙手逐漸脫力,照這樣下去被再次刮飛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儘管他也知道,卻毫無辦法,只能硬撐著。

只見暴風中餘安被再次掀飛,以極快的速度向後掠去,餘安急忙中縮成一團,繃緊了肌肉。

噗. . .

再次撞上寶閣內部牆壁,餘安喉嚨不可控制地狂噴了一口血,這一次並沒有像上回那樣撞上之後直接人事不省,但對於目前的餘安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整段脊骨沒有知覺,大抵是斷了。

感覺內臟都要吐出來了。

還不如昏死過去算了!

脖子... 後腦...

好睏...

餘安昏迷前,看到一隻雪白長毛的獨角小獸嘴裡叼著什麼,正朝自已這邊走來。

待餘安再次醒來,看見老道士在那兒閉目養神,一副不再搭理自已的樣子。

想了想,餘安決定再次爭取一下,哪怕閣內暴風稍微弱一些也好。

不過心裡也有些忐忑,畢竟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機緣,自已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呢?

可一想到那無法言語的劇痛。

餘安站起身來,似是在斟酌如何開口,扭捏了半天,最後來到老道身邊。

“道。。”

烏魯烏魯烏魯。。。

暴風灌進嘴裡,喝了好大一口,餘安的臉龐立刻被吹得變形!

未做好準備的餘安被吹飛了出去,在空中手舞足蹈。

好在這一次運氣不錯,暴風將其撞在身後不遠處的立柱上,雖然依舊疼痛,卻不至於難以忍受。

餘安背靠立柱,一點一點向下使力,人站到地上,趴伏下去。

現在不是求饒有沒有用的問題,而是壓根不給你開口的機會。

沒有退路了,只能向前!

當即用盡全力爬出去了一步,手指死死摳住,餘安儘量調整呼吸,以待下一次的發力。

全身被吹得發麻,眼睛和耳朵也用不上,只能悶頭前進。

終於,再次伸出一手後,餘安脫力,再次掀飛出去。

飛出去的瞬間扭轉了身子,雙手抱頭,蜷縮身體,這一次便是側著撞向牆壁。

這次沒有昏迷,也沒吐血,卻也傷得極重,半邊身子在地上微微抽搐。

正努力張開嘴要求救時,眼前再次出現那隻獨角小獸,將口中草藥扔在餘安能動的那隻手上,又默默跑開了。

“服下。”老道士聲音響起。

餘安攥著草藥,塞進了嘴裡,用力咀嚼起來,因下巴劇痛,每一次咀嚼都讓餘安難以忍受,還沒有手掌大的草藥,用了足足一刻鐘才吞嚥下去。

頓時,餘安感到體內開始燥熱起來,斷掉的肋骨慢慢回到原先的位置。龐大的藥力源源不斷地向創傷處匯聚,接骨通瘀,疏絡活血。

再次恢復過來的餘安站了起來。

嗯?

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

餘安低頭看了看自已身體,又跳了一下,確實比之前有力多了。

難道是那草藥?

餘安轉頭看向山谷,想起老道之前說的話,眼前一亮,看著遍地的植物,面露垂涎之色。

“谷中神草,只有在重傷時才會催發最大藥效,若正常之人服下,與普通青草無異。”

老道聲音適時響起,令餘安臉上興奮的表情僵住,轉頭看向老道,依舊閉目養神,面容祥和,似與天地融為一體,手持寶閣凌空端坐,令人慾頂禮膜拜。

餘安怔了一會,旋即才回過神,咬咬牙,朝老道士點了點頭。

隨著時間的推進。

餘安爬得一次比一次遠。

一次又一次吐血出來。

嘗試了成千上百次的餘安,在一次重傷出來後,終於崩潰,趴在地上弓著身子嗚嗚哭了起來。

那風暴遮天蔽日,永不停歇,颳得連自已的魂兒都快要被吹散,餘安依舊撐了下來。

令他絕望的是,不知道還要前進多遠才能上樓,更不願接受的是還有二樓,三樓兩個樓層。第一層尚且如此,後面兩層餘安想都不敢想。

他的意志力再強,怕也是經不起如此折騰,此刻他多想放棄。

崩潰著,哭著,卻獨獨再沒有向老道求助。

他想,道爺爺肯定什麼都知道,既然沒有說話,就說明自已還可以再努力,也說明老道士並未放棄自已,他怎能有臉輕言放棄。

過了許久,躺在地上的餘安睜開了眼睛。

原來剛才哭著哭著,竟睡著了。

揉了揉眼睛,面前老道士依舊如之前那般模樣,不言不語。

忽然,手中一團柔軟觸感,低頭看去,是隻一直給自已叼草藥的獨角小獸,正蜷著身體,頭抵著餘安手掌睡得正香,顯然,經過多次接觸,小傢伙和餘安已經熟絡起來。一副慵懶可愛的模樣,令餘安破涕為笑,隨即一巴掌輕輕拍到屁股上。

獨角貓口中當即發出低沉而軟膩的叫聲,對餘安的行為表示不滿,繼而擰巴著身子換了個姿勢繼續大睡。

餘安站起身來,拳頭用力地捶打自已胸口,稍後,再次進入寶閣。

寶閣內,餘安穩穩站著,閉目靜心,任由暴風呼嘯。

抬腳向前,一步一步走著,緩慢而有力。賴於神草的功效,以及多次經驗之下,找到了一絲平衡感,此時餘安已經可以站立前行。

就這樣單一重複著,時間過去似有一天之久,餘安已超過上次前進距離,卻依舊有條不紊,慢慢前行。

就在支撐不住時,準備接受失敗的餘安腳上突然踢到了阻礙,伸出手向前摸去,原來是觸到了扶手,餘安心中狂喜,有要淚奔的趨勢。

踏上階梯,身邊呼嘯的狂風頃刻消失不見,餘安慢慢睜開眼睛,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腳下樓梯也只能看個朦朧。

終於透過了第一層!

餘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抬腳便想上走去,不一會兒便走到盡頭,來到平臺上,眼前一扇朱漆門扉,餘安剛要推門而入,耳邊忽然想起許久未曾開口的聲音

“第二層,天雷滾滾,煉地是膽氣,你只需在閣中堅持三日,三日之後便可放你出來,此層不必擔憂皮肉之痛,卻需堅守心神,否則神魂脫竅,離散於閣中天地。極端情況下,貧道也不敢保證護你周全。”

餘安聞言一驚,“神草也沒用?”

“神草醫肉體,可白骨生肉,卻無法滋養魂魄。”

餘安沉默不語,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後,餘安釋然一笑:

“小子謹記!”

瞻前顧後,那是之前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