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恨惡生命,因為在日光之下所發生的事,都使我厭煩。一切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傳道書》2:17

• 日光之下

在前面幾章我們已經看到,在這個墮落的世界中工作可能會不結果實。同時,工作也會變得毫無意義。這是人們會在工作中感到疏離的另一方面。許多人因為能力不足或是對工作的渴望未被滿足而感到受挫,另一些人儘管已經實現了自已的職業期望且小有成就,卻仍不滿足。聖經中有一古老書卷對工作的無意義感作了精闢的描述,這就是《傳道書》。

希伯來語用“Koheleth”一詞描述《傳道書》中的敘述者。它可以被譯成“老師”甚或“哲學家”。為了理解《傳道書》到底如何描述工作,我們首先要理解這卷書的文學形式以及作者的表達方式。

但凡讀過整卷書的人都會感到迷惑,因為其中很多教導彷彿與聖經其他經文相牴觸。聖經其他書卷都挑戰我們要過一個完全智慧、公義的生活,《傳道書》卻警告人們既不要過分“行義”,也不要過分“行惡”,而是要過一箇中庸的生活——既不要太道德,也不要太邪惡;既不要太智慧,也不要太愚蠢(傳7:15一17)。我們應當如何理解這一悖論呢?

舊約學者特倫佩爾・朗曼(Tremper Longman)指出,當時有一種名為“虛構自傳”的文學體裁。在這種文學形式中,作者可以虛構一個人物,記敘主人公的一生,最終從對其經歷的研究中總結教訓、提出見解。從《傳道書》中我們可以區分出兩個聲音。首先,作者在開場白中介紹了虛構人物傳道者。隨後傳道者以第一人稱的方式講述自已在日光之下尋求滿足和人生意義的各種方式。“日光之下”這一短語是理解傳道者所有觀點的重中之重。整體而言,這裡講述的是這個世界中的生活,沒有任何超越之處,也非指向未來的永恆。傳道者所追求的僅僅是從物質世界尋找人生的意義:成就、愉悅和學問。最後,作者再次回到自已的身份,並在尾聲中做出總結(12:8-14)。作者透過戲劇化的描述道出即使是那些最智慧、最富有、最有恩賜的人,也不能在今生獲得滿足。

讀聖經其他經卷,就如同聽一位牧者向我們講述應該如何生活(例如新約《雅各書》或舊約《箴言》)。然而,閱讀《傳道書》卻如同在上哲學課,教授以令人頭疼的蘇格拉底式問題和一些奇特案例分析挑戰你,帶領你在對話中發現真理。書中的傳道者迫使你檢視自已人生的基石,並問一些我們本想極力迴避的問題:“你的人生是否有意義?你做這一切目的何在?為何世界上有如此多的惡行?你又當如何面對?”

《傳道書》的作者讓我們理解上帝超越的獨特性和認識上帝的必要性。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為人生提供意義的基礎。如果我們的人生基於工作、成就、愛情、愉悅,抑或學識,那麼我們終會變得焦慮和脆弱。因為人生中凡事都可能會威脅到這些“基石”,而死亡必然會奪取一切我們視為寶貴的東西。《傳道書》的論點就是要我們實際依賴一位恩慈的創造主。上帝不是一個抽象的信念,如此,我們的人生才能堅定不移、充滿意義。

像許多人一樣,凱瑟琳・阿爾斯多夫來我們教會時事業成功,三方面的追求她全佔了:透過大學的學習尋找人生意義,畢業後盡情享樂和獵奇,三十多歲開始拼命工作來獲得滿足。她開始取得成就,甚至積累了一些財富,但漸漸地,她感到巨大的壓力,甚至產生了苦毒。她描述了自已那時心中的苦毒,因為有些人沒有全然付出卻享受著美好人生的果實。她對自已的成就永不滿足,認為自已獲得的利益永遠不夠。正如凱瑟琳自已所說:“我不能接受這一切都是虛空,因此我更加埋頭苦幹。”最終,她開始思考基督的福音,因為屬世的哲學不能讓她從這些苦悶中走出來。生命的空虛驅使她尋求,最終她理解了上帝超越的獨一性。

• 亳無意義的工作

傳道者按不同階段講述他的故事。《傳道書》開卷便是所謂的三段“人生旅程”,每一步都嘗試如何在日常中尋求人生意義。第一段是透過知識和智慧(傳1:12-18;2:12-16),第二段是透過追求歡愉而感到滿足(傳2:1-11)

傳道者開始的第三段旅程是透過努力工作而驅走無意義感(傳2:1726)。在追求知識和愉悅後,他試圖透過實現具體的目標和取得財富與影響力來讓人生有價值。但最後他總結出,工作本身無法賦予人生意義。“因此我恨惡生命,因為在日光之下所發生的事,都使我厭煩。一切都是虛空,都是捕風。”(傳2:17)傳道者為何得出如此結論?

我們在工作時希望產生一定的影響力,也就是從工作中獲得認可,或是在自已所從事的領域取得很大的成就,或是讓世界變得更為美好。最令我們滿足的莫過於在工作中取得永恆的成就。然而傳道者驚人地告訴我們,即使你成為少數能夠取得突破性成就的人,並且也實現了自已切的渴望,這一切仍不過是虛空,最終不存在永恆的成就。“我恨惡我的一切勞碌,就是我在日光之下的勞碌,因為我不得不把艻碌的成果留給後人。那人將來是智是愚,有誰曉得呢?可是他竟要掌管一切我勞碌得來的,就是我在日光之下用智慧得來的。這又是虛空。於是我轉念,對日光之下我所勞碌的一切,心感絕望。”(傳2:18-20)

無論快慢,我們一切的努力最終都會被遺忘在歷史中。接替你掌管公司,或是接替你在機構中職位的人,可能會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蕩然無存。當然,有些人透過自已的發明創造改寫了歷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了人類社會。但這類人少之又少,而最終即使是最著名的人,也“沒有人永遠記念他們”(傳2:16)。因為日光之下的一切成就和一切工作最終將灰飛煙滅,就算是人類文明也不能倖免。人類所有的工作,即使是最具歷史意義的,最終都會被忘記,而且其影響也會完全消失(傳1:3-11)。

總而言之,如果“日光之下”的生命就是所有的一切,那麼即使你的工作取得了成就,最終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工作使我們疏離

日光之下的工作全是虛空,因為它不能永存,從而帶走了我們對未來的希望。同時,工作也使我們與上帝和他人疏離,因此它也帶走了我們當下的歡樂。

我們可能會同情《上帝的寵兒》中的安東尼奧·薩列裡。他極其渴望創作出美妙的音樂,卻受限於自已的才華。在同莫扎特的交往中,他發現自已音樂天賦平平。他祈求上帝賜給他創造的才華,然而禱告卻未蒙應允。薩列裡陷入對上帝深深的憤恨中,因此他對上帝說:“從現在起,你是我的敵人..因為你不肯進入我裡面,滿足我對你的需要;因為你輕視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你不公義、不公平、不良善......”薩列裡對上帝產生了苦毒,而且用盡一切方式推毀上帝的器皿莫扎特。

上帝是否真的不公平、不良善?如果他是,那麼遭受不公平對待的豈止薩列裡一人。可以說,歷史上能與莫扎特匹敵的音樂家寥寥無幾。但是,薩列裡的反應出奇地陰暗、絕望,因為他將自已的一生都建立在對音樂的夢想以及由此而來的名望中。他從一開始就讓上帝背上了債。

當我父親真誠地祈求上帝保護他的生意的時候,我暗暗地以一個小男孩所能想到的最自豪的方式祈禱。主啊,求你讓我成為一個偉大的作曲家!讓我透過音樂來榮耀你,並使我成名!親愛的上帝啊,求你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揚名,讓我永垂不朽!在我死後,讓人們永遠因著熱愛我寫的音樂而談論我的名字!

“不朽”一詞成為薩列裡內心想法的核心。他的野心成為他錯位的救贖。因此,無論多大的成就也無法使他滿足。他經歷的不僅是超乎一般的失望,更是疏離和痛徹心扉,因為他的成就不如莫扎特。

“人的一切勞碌和操心,就是他在日光之下所勞碌的,對自已有什麼益處呢?其實終其一生,他的擔子既痛苦又煩惱,在夜間也不能安。這也是虛空。”(傳2:22-23)悲傷和痛苦甚至讓他無法體息:這就是一個將自已靈魂完全建立在工作上的人的境況。在這個令人心酸的畫面中,作者有意識地將我們與那在勞作後擁有真正安息的上帝相比(創2:2),並下意識地與能在風暴中熟睡的耶穌(可4:38)相比。

工作帶來疏離的另一個原因是,任何社會系統都存在著不公和喪失人性之處,這也經常影響到我們工作的本質。例如在《傳道書》5:8,傳道者說:“如果你在一省之中,看到窮人遭受欺壓,公正和公義被奪去,也不必因此驚訝,因為高位者之上有較高的照應,在他們之上還有更高的。”舊約學者邁克爾・A.伊頓( Michael A Eaton)寫道,傳道者考慮到難以忍受的官僚主義帶來的挫敗感,因為它無止境地拖延和推責任......層級制度使得公平喪失貽盡”。在傳道者的時代,唯有政府機構足夠大,オ可以產生官僚制。然而在近兩百年中,我們看到了工業化以及現代化公司的興起。卡爾・馬克思在十九世紀早期歐洲工業革命最鼎盛的時候,首次提出“異化勞動”的概念。“異化勞動”的理論指出,“上千的工人擁擠在工廠中,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做著身心俱疲的工作......即使在最好的狀態,工作也不過僅僅是一種為了果腹而克已的殘酷的生存方式。

當然,幾個世紀以來,大多數人為了生存忍受著極其辛苦的勞作。在一些小型農場或商店中,人們至少能看到自已勞動的成果。可是在工廠中,工人要在三十秒之內將螺母安裝到車輪防滑釘上,日復一日,不停地重複這樣的工作。在《工作》(Working)一書中,作者斯塔德・特克爾(Studs Terkel)採訪了許多工廠的工人,麥克就是其中一位。麥克的工作是將鋼製零件放到機架上,然後浸到顏料桶中,再將機架從顏料桶中提上來,最後把零件取下來。“'放上去,取下來,放上去,取下來。我在這中間甚至都無需思考'。麥克從事的是一份典型的生產流水線的工作,即使公司白領的工作亦是如此,因為這些辦公室的工作出於提高效率和產量的緣故而被簡化、細分成一項項瑣碎的雜事。”

從工業經濟到知識和服務型經濟的偉大轉型已經極大地改進了許多人的工作環境,卻又使得無數人從事低薪的服務業工作,這些低薪的服務業工作也令人經歷同樣的疏離,與工作成果或產品相分離。甚至是在諸如金融業等許多領域,工人工資儘管比“血汗工廠”高出許多,但現今全球化公司的複雜程度,已經讓即便是高管們,也難以完全瞭解自已所生產的到底是什麼。小鎮上發放抵押按揭和小企業貨款業務的銀行家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工作的目的和成果,而將上千次級貨款打包、買賣的銀行職員相對更難回答“你為何而工作?”這個問題。

工作甚至讓我們彼此疏離。“有人孤單無依,沒有兒子,沒有兄弟,仍勞碌不體,眼目也不以自已的財富為足。他問:我勞勞碌碌,刻薄自已不去享受,是為誰呢?這也是虛空,是勞苦的擔子。”(傳4:8)這個人因為工作,變得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在世獨居。工作能夠讓你相信自已是為了家人和朋友而努力,但恰恰你被事業心引誘,忽略了他們。工作讓人們“失去”一些東西——延遲的喜悅和犧牲。但他問道:“我到底是為誰而勞苦,並剝奪了自已的享受?”最後,他發現為自已工作並不值得。解經家德里克・基德納說:“我們可能過分要求努力工作帶給我們祝福,這幅孤獨、亳無意義、忙碌的圖畫,給我們的要求潑了盆冷水。

傳道者說:“人最好是吃喝,在自已的勞碌中自得其樂;我看這也是出於上帝的手。”(傳2:24)諷刺的是,如今許多人之所以感到工作不滿意,是因為與以前相比,現代人有更多權利去選擇自已從事的工作。大衛・布魯克斯(David Brooks)最近在《紐約時報》上提到了一個由斯坦福大學教授主持、由在校和剛畢業的學生參加的線上討論。討論議題是為何大部分最優秀大學的畢業生都選擇從事金融或諮詢類的職業。有些人為自已的職業選擇做出辯護,有些人則抱怨道:“最聰明的人應該致力於消除貧困、消滅疾病並服侍他人,而不是為了自已。“布魯克斯說,這個討論十分具有啟發性,但其中不言而喻的假定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許多學生在做選擇時思路狹窄。投資銀行雖然粗俗但卻富有。非盈利機構薪酬雖低但卻高尚。而新興的高科技公司最迷人,既能提供財富又很酷。但是甚少有人對政府部門、軍隊、教牧工作、學術研究及其他無數領域感興趣。此外,絕少有學生對製造業工作感興趣......

社群服務成了道德補丁。如今許多人不知道應當用什麼樣的詞彙來描述美德,品德到底由何組成,以及如何成為優秀的人。因此,人們僅僅談論社群服務......無論你從事哪個領域,你都會面對貪婪、受挫和失敗。你會發現你的人生遭遇到抑鬱、酗酒、悖逆上帝、愚蠢和自我放縱的挑戰......此外......你人生的終極目的是什麼?你是否能夠做出巨大的自我犧牲,還是將人生看做實現自我成就的過程?......你可以將生命傾注到社群服務,成為一個傻瓜。你也可以將心血投入到華爾街,成為一名英雄。要理解英雄主義和傻瓜主義,不需要Excel表格,而是需要多讀幾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和《約伯記》。

布魯克斯第一點談到的是,許多大學生擇業時並非按照自身能力和才華來考慮,而是根據自已腦海中所想象的如何利用這份工作來提升自我形象進行選擇。能夠給人帶來高地位的工作只有三類:高薪,能夠直接滿足社會需要,以及那些令人感到很酷的工作。由於對所有工作都具有尊嚴這種觀念缺之有效的共識,更意識不到所有工作都是服侍人類社會,只不過上帝是藉著我們的手來服侍。所以在這些大學生看來,自已的擇業面十分有限。因此,許多年輕人選擇了並不適合自已的職業,或是進入一個競爭異常激烈、多數人無法勝任的行業。由此而導致很多人備感不滿,或認為自已的工作毫無意義。

或許這一現象與現代城市文化中較強的流動性,以及隨之而來的社群的瓦解有關。但是在紐約,許多年輕人將擇業視作建立自我形象的過程,而非發掘自已恩賜和激情並將這些貢獻給人類社會的過程。一位年輕人曾這樣解釋道:“我之所以選擇管理諮詢的工作,是因為這個行業裡有很多聰明人,而我喜歡同聰明人在一起。”另一位說道:“我覺得如果我呆在教育行業,那麼畢業五年同學重聚時,我會感到尷尬,所以我計劃到法學院進修。”我們的父輩可能以家庭出身生活成長的城市亦或某一教會或俱樂部成員身份定義自我,而如今的年輕人則以工作的地位定義自我。

那麼聖經在擇業觀上給了我們什麼智慧呢?首先,如果我們能夠奢侈地自由選擇職業,我們可能會去選擇自已擅長的工作。這份工作應與我們的才華和恩賜相符。選擇能夠勝任的工作就如同在土壤肥沃的花園中栽培我們自已一樣,這為最大化地成為稱職的工人留出了空間。其次,因為工作的主要目的在於服侍這個世界,因此我們應選擇對他人有益的工作。我們需要思考,自已所從事的工作是能夠幫助他人變得更好,還是迎合了對方人性中最不堪的一面。此問題的答案並不是非黑即白,實際上這個答案會因人而異。在一本關於基督徒職業選擇的著作中,作者約翰・伯恩鮑姆(John Bernbaum)和西蒙・斯蒂爾(Simon Steer)舉了黛比的例子。黛比在科羅拉多阿斯彭的一家室內裝修公司工作,收入頗豐。室內裝修和建築或任何其他藝術形式一樣,都能夠積極地造福人類。但是黛比發現自已使用資源的方式常常不能與追求公共利益相符。最終,她辭去室內裝修的工作,之後先是在教會工作,後來為一位美國議員工作。黛比說:“室內裝修的工作並不需要我說謊或是做非法的事,但我的工資主要由回扣而來:大概佔到毛利的百分之三十。有位客戶花了兩萬美金(在八十年代初)裝修一間十二平方米的屋子。我開始質疑自已鼓勵客戶花巨資買傢俱的動機。所以......我毅然選擇了辭職。”舉這個例子,並不在於論證室內裝修工作是否有價值,或拿回扣的激勵機制是否妥當;而是要表明,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已的工作如何服侍他人有清晰的認識。

面對同樣的處境,有些人會選擇留下,專注於為客戶打造漂亮的房屋,而把回扣看做是裝飾之美所帶來的價值的合理體現。

第三,如果可能,我們不僅僅希望為家人、為整個人類社會以及為自已帶來福利,同時也要為所從事的領域本身帶來利益。在《創世記》1-2章,我們看到上帝不僅栽培萬物,而且創造了更多的栽培者。同樣,我們的目標也不應僅僅是作工,而是要提高人類耕耘上帝所造世界的能力。如果可能,為自已所在領域作出貢獻是個十分有意義的目標,即找到一個更好、更深刻、更公平、更專業、更高尚的方式來從事自已的工作。多蘿西・塞耶斯在她著名的《為何工作?》一文中也論到此觀點。她承認我們應該為了“公共利益”和“他人”而工作(就像我們在本書第3章所看到的),但她不希望我們僅止於此,她認為工作的人必須“服侍工作本身”。

時下最流行的說法便是每個人都有責任服務社會,但......其實服務社會實則是工作的一個悖論,因為如果將工作的目的直接設立為服務社會,那麼這本身就歪曲了工作的意義......其中有一個非常好的原因可以解釋為何有此悖論:如果只想到服務他人,你就開始認為別人應為你所承受的痛苦負責。你就會自以為有權對社會做出要求。開始討要回報和別人的喝彩,一日沒有獲得認可便心懷不平。可是如果你的思想是建立在服侍工作本身,那麼你就會明白,你別無所圖,工作能給你的回報就是專注於完滿地完成工作而帶來的滿足感。工作的回報就是它本身。而服侍工作就是出於純粹的愛的勞動。

唯一真正服務社會的方式就是真正理解社會,成為社會的一員,然後服侍工作。工作就是服務社會,而工人作工就是服侍工作本身。

塞耶斯的觀點易於獲得認同,但卻常被誤解。我們很容易想象由於自已所做的工作十分受歡迎,所以自已是在“服務社會”,至少一段時間內會是如此。然而,你可能實際上並不是在服侍社會,而是以此感到自已被讚許。但是,如果你的工作十分出色,因著上帝的恩典,你的工作幫助了那些可能永遠不會感謝你的人,或那些會比你做得更優秀的後起之輩,那麼你就能真的體會到自已是在“服侍工作”了,而且真的是在愛自已的鄰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