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敵人？故人。家人！

“歐陽，這裡的殺氣有點重啊！”

一進那茅草屋，韓東南便將其餘三人護在了身後。

“韓先生，你這是……”

歐陽闊本來想問韓東南，但一看旁邊的趙平也是一臉警備，這才明白是自已的感覺太過遲鈍了。於是他不由得握緊了手裡的素梅幽蘭雙劍。

那白衣男人看那歐陽闊一行人不再上前，便道：

“怎麼？我這屋裡有什麼異樣？各位為何止步不前？”

那趙平道：“都是行走江湖的人，何必藏著掖著呢！你這屋裡紡線纏滿了家當，這分明是已經設定好的劍陣！”

趙平說罷，歐陽闊仔細看去，果然才發覺這小小的茅草屋裡密密麻麻布滿了紡線。

“趙平大哥好眼力啊！”

趙平道：“賢弟年紀輕輕的，你怎麼知道這些‘老江湖’的手段！如果我等剛才再上前一步，估計就被這劍陣刮的只剩下骨頭了。”

還不等歐陽闊回話，那白衣男人卻先道：

“不愧是天下重劍第一人！竟能識破我的玄機。”

韓東南道：“承讓了。”

“不過……”

韓東南看那白衣男人突然雙手緊握，頓感不妙。

“趙平！歐陽！小心！劍陣可能要啟動了！”

那白衣男人冷笑道：

“不過……已經遲了！”

“妙臺劍陣——仙人針！”

頓時，無數鋼針撲面而來！每支鋼針的後端都牽著紡線。

韓東南面不改色，順手拿下背上所背的天山玄鐵劍。只見他內力入劍，整個屋子瞬間就被藍光包圍。

一時之間，歐陽闊只覺得藍光耀眼，身邊也有一團劍氣氣旋向外散去，自已只得閉上了雙眼。

等歐陽闊睜開眼睛時，茅草屋裡的家當已經被韓東南的劍氣盡數摧毀。低頭一看，滿地的鋼針和紡線。那白衣莊主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趙平道：“看來這劍陣也沒有那麼厲害嘛，虧我剛才還聚了些罡氣。”

韓東南卻喝道：“不要輕敵！趙平！這個莊主儀表不凡，風雅超群。必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他在自已屋子裡設定的劍陣不可能如此簡單！”

趙平：“山野村夫，有這麼厲害？”

那歐陽闊卻聽見木頭裂開的聲響從腳下傳來。

“小心腳下！”

歐陽闊大喊一聲，頓時感到腳下所踩土地猛的變空了。自已一下子掉了下去。

那趙平忙拉著韓冬雪，韓東南先擊出劍氣把茅草屋屋頂掀開，再發一輕柔劍氣將趙平和韓冬雪兩人彈出屋去，然後自已也飛身躍了出去。三人出去後，那茅草屋也已經崩塌了。

那趙平把呆呆的韓冬雪放在地上後，立刻就要回去找歐陽闊，不料卻被韓東南拉住了。

“‘一隻手’你幹嘛？我歐陽賢弟還沒出來呢。”

韓東南道：“趙平，你先彆著急。瞧，你看那裡。”

那趙平順著韓東南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已經崩塌的茅草屋中間有根立柱，上面掛了字畫。

趙平定睛去看——“上面寫的是……”

“寫的是，‘仙人指路，不須擔憂’。”

“仙人指路？”

……

那歐陽闊摔了地去，人也暈了過去。等到一睜眼，自已不知道在何處，黑壓壓的一片，是伸手不見五指。

“韓先生！趙大哥！冬雪！你們都還好嗎？”

無人應答。

歐陽闊這才意識到自已陷入敵人的圈套了。韓東南三人都不應答，這讓歐陽闊心裡著急了起來。只是周圍什麼都看不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再次觸發敵人的圈套。

“白衣莊主！這是為何？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不喜歡我們，不讓我們進莊園便是。為什麼把我們引進你這劍陣中來。”

那歐陽闊大聲喊道。在如今這種對敵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引出話題來試探是個不錯的選擇。

“哈哈哈哈哈！”

莊主的笑聲傳到了歐陽闊耳朵裡。

歐陽闊心裡想，從聲音大小來估計，這莊主和他離得很近，幾乎就在他的身邊。可自已為什麼沒有感到一絲的呼吸聲呢。不等他細想，聲音再次響起：

“哈哈哈哈哈！好個素梅幽蘭！你們不認得我，我卻認識你們！崑崙劍宗的兄妹倆，曾經師出罡氣門的趙平。倒也都是有些名號的人物。”

那歐陽闊心裡感到詫異，一行四人從來沒有向這莊主介紹過自已。這莊主竟然已經知悉四人的身份了。

“但這和你設計劍陣引誘我們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歐陽闊再追問。

“沒有。”回應他的是冷得能凍掉舌頭的語氣。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歐陽闊不依不饒。

“沒有為什麼。我做事還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

“那……”

“夠了，既然江湖上都傳你是見招拆招的高手，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形勢嗎？”那莊主打斷了歐陽闊。

歐陽闊道：“我還真沒有看清楚什麼形勢。”

“哈哈哈哈！那我告訴你，韓東南和趙平已然中毒，被我所擒。你現如今已經徹底落入了我的劍陣。只需分秒，你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

歐陽闊一時之間不知道那個莊主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不論韓東南他們怎麼樣，自已可能真的得陷到這荒山野嶺的劍陣之中了。

“歐陽闊，聽聞你曾在崑崙劍宗長大，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天下劍術分幾種？”

那莊主似乎並不著急殺他，但這樣一問，歐陽闊徹底搞不清楚這個莊主的目的。但他還是回答道：

“沒有想到你竟然連我都調查的如此清楚。我也就回答你的問題。天下劍法總體上分為三種——術，式，決。”

那莊主聽了，好像並不滿意，繼續問道：

“這三種有何區別？”

“劍術是簡單的用劍動作，劍式是多種劍術的組合，而劍訣則是多種劍式的組合。”

“那三種劍法中哪種威力最強？”

“這三種並無強弱之分，只有動作多少的分別。在實際比劍中，最簡單的劍術也有可能戰勝最複雜的破極劍訣。用劍的威力並不取決於劍招，而取決於人。”

“嗯，你既然提到了破極劍訣，那我問你，這破極……”

歐陽闊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要殺就殺，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什麼問答遊戲。”

那莊主冷聲說道：“歐陽闊！我勸你耐心點。你不要忘了韓東南他們還在我的手上，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他們三個人的安全！”

歐陽闊無奈嘆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於是那莊主繼續問道：“你剛才提到了破極劍訣，你仔細說說。”

“破極劍訣是如今的劍道宗門中最為複雜，最難令人掌握的劍招。它的複雜程度還在極劍訣，也就是常說的極劍法之上。如今江湖上喜歡用一個劍客掌握的極劍訣和破極劍訣的數量來判斷實力。但實際上就是無稽之談。”

“就這些？”

“就這些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什麼極劍訣，破極劍訣之中都有一個‘極’字，你知道這個‘極’字的含義嗎？”

“我並不知道這個‘極’字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所謂‘極’，就是‘最’的意思。武學上的極招，就是最強之招！”

那莊主說罷，歐陽闊還在四處尋聲判斷位置。

“歐陽闊！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此刻你已經徹底落入了我的圈套，要想出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放你出去！除此之外，以你此時此刻的實力，是別無他法！”

歐陽闊是徹底放棄了，對著一片漆黑，說道：“莊主要幹什麼，就請繼續吧。”

那莊主道：“我確實與你也是無冤無仇，設定劍陣在此也純屬消遣。我再問你最後三個問題，你若能回答上來，我就放你出去。”

歐陽闊道：“君子一言？”

那莊主笑道：“自然是駟馬難追。”

“好！那莊主就請發問吧！”

那莊主便問道：“歐陽闊，我問你天下修行之人的實力級別是如何劃分的？”

歐陽闊道：

“所有修行之人按照常規的修行路徑，分為了七個等級類別，分別是——松骨，疏脈，養氣，凝形，歸元，破極，通靈。”

那莊主聽了，道：“說的不錯。對於劍道修行者來說，達到破極的境界就已經可以施展極招了。像韓東南，宋雲海，單幾十等叱吒風雲的人物們也只是破極境界的翹楚罷了。”

歐陽闊不禁感嘆：“韓先生能單手持劍開山，卻也只能停留在破極境界，那真不知通靈境界的人是何種功力？”

莊主卻道：“你個娃娃，怎麼知道修行的艱難！我在山間隱居，此練劍數十年也不過剛剛觸控到歸元境界。而憑我歸元境界的實力，殺你如同捏死螞蟻一樣。你對通靈境界是想象不來的。”

歐陽闊：“……”

莊主道：“第二個問題。既然你我都屬於劍道宗，而劍道宗以名劍為榮耀。那請問天下名劍順序。”

歐陽闊道：

“我不曾看見過所有的名劍，所以不敢擅自排名。但根據崑崙劍宗韓東掌門的《名劍錄》中所寫，前二十名應該為——

魄海劍第一

鈞澤劍第二

赤瑛雙劍第三

天山玄鐵劍第四

重明劍第五

封淵劍第六

寒山劍第七

鎮魂白劍第八

墮仙劍第九

天雷劍第十

和風劍第十一

落雨劍第十二

飄雪劍第十三

大虛空劍第十四

無極劍第十五

無常劍第十六

玄鍾劍第十七

鎮魂黑劍第十八

奇松劍第十九

小無相劍第二十。”

那莊主聽了道：“不錯不錯。你竟然能將《名劍錄》前二十盡數記下。那麼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歐陽闊道：“莊主問吧。”

“我問了你這麼多問題，你知道我的目的在哪裡嗎？”

歐陽闊聽了，愣住了。

他確實不知道莊主這樣做的目的，為了好玩嗎？真是為了好玩，他是不會問出來的。那又是為了什麼？

……

外邊等待的趙平已經耐不住性子了。他準備跳進坑裡去找歐陽闊，卻不料被韓東南攔住了。

“‘一隻手’！你想幹什麼？這麼長時間了，歐陽賢弟還沒有出來，我得下去找他去。”

“趙平！我不是給你說了嘛，歐陽他不會有事的。”

趙平還是不信，道：“你為什麼這麼覺得，不會就憑‘仙人指路’那幾個字吧？”

韓東南不答，卻問道：“你想想看，自已知道這莊主是誰嗎？”

趙平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又沒說。”

趙平自已剛說完，忽然想到莊主施展的劍陣，腦袋頓時一熱。

“‘一隻手’你是說，這個莊主就是段義？！！”

韓東南道：“妙臺劍陣都出了，不是段義又會是誰？”

趙平頓時鬆了一口氣，緩緩道：“既然是歐陽賢弟自已家的人，那麼確實是不用擔心了。”

這個段義又是何許人也？

他本來是那歐陽家門下的劍客，深受歐陽闊，歐陽廣之父歐陽霆的信任。卻在多年前五行門清洗歐陽家之時失蹤了。當時歐陽兩兄弟年齡都小，所以對此人都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前去營救歐陽兩子的韓東卻在歐陽霆奄奄一息之時，從歐陽霆的嘴裡得知了‘段義’兩個字。但韓東自已卻並不認識。

後來韓東南和趙平透過調查，才得知段義是歐陽家的人。兩人透過四處打聽，得知這個段義師父承妙臺真人，使得一手袖裡針劍。也得知了這個段義生性仗義，知恩圖報，是個性情中人，對歐陽一家極為忠心。

韓東南緩緩道：“歐陽人肯定是安全的，我卻怕他得知了自已父母的死因後會意氣用事。現在單風華又剛好重返武林，真不知道歐陽他……”

趙平道：“既然在這裡遇見了，自然是歐陽賢弟的緣分。我們長輩只能尊重他的決定了……”

“趙平，你說的不錯。”

……

歐陽闊在劍陣之中，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莊主的目的。

那段義看了，道：“歐陽闊，我給你一個提示。你看！這是何物——”

歐陽闊尋聲望去，看見那莊主站在高處，手裡拿著一把和自已身上一模一樣的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