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陳林身上冒出紅光來,霞光包裹在他的四周,將一干五行門的弟子嚇得魂不守舍。

那孫焱一下子也慌了神。一邊看向遠處的陳林,一邊在心底裡犯迷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小子真的是和西門天寧師出同門?他剛才和我交手幾個回合,實力也不過如此啊。但他身上的內力分明和西門天寧無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故意試探我。”

那陳林看見自已的戰術有效,故又大叫道:

“小子,你的斬妖劍有點功力。只是,對付我還遠不夠資格。識相的,給爺爺我把路讓開!”

說罷,再次在心底裡默唸赤霞心法,運氣周身,使包裹在身體周圍的紅光,更加耀眼。

那周圍的五行門弟子見狀,立馬被嚇得後退幾步。

那孫焱也拿不住主意,只是對著五行門的弟子大叫。

“不準後退!不準後退!聽見了沒有!把他給我團團圍住!”

孫焱本來在先前進攻太白山時,出了一些風頭,也積累了一些威望。但此時卻將先前在弟子中間的好名聲敗壞完了。

人群之中有五行門的弟子喊道:

“又是團團圍住?你說的倒輕巧!上次也讓我們把西門天寧團團圍住,結果怎麼樣?還得那麼多兄弟白白丟了姓名不說,還不是讓西門天寧大搖大擺的走了?”

又有人應聲附和,道:

“你又不在前面,死也輪不到你。那當然可以大發號令,讓我們在前面送死。”

孫焱聽了又急又臊,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陳林趁著五行門弟子互相犟嘴的時候,猛的聚力,再起風雷鞭法——

“疾風猛烈迅雷變,龍上九天虎下淵!——天淵風雷鞭!”

龍虎金鞭在夜裡飛舞,一道又一道氣刃直逼五行門弟子而去。一時之間二三十人倒地不起。那包圍變得十分混亂。

那孫焱想上前去,但弟子們已經亂作一團。

“不要亂!看人!看人啊!別讓他跑了!”

只是無人在乎,使得孫焱自已只能是乾著急。

陳林看時機成熟,又發風虎雷龍,撲倒了幾個拿火把的弟子。那火把又引燃了身旁的幾個弟子。轉瞬之間,前面的包圍已經完全亂了套。

陳林見狀飛身混入人群,趁著孫焱不留神,直接衝了出去,直奔山門外而去。

等那孫焱回過頭來,為時已晚——陳林早已跑出太白山不知道多遠了。

那孫焱看著這些五行門弟子,不由得嘆道:

“這些弟子如此膽小惜命,難以成事!和那太白劍宗弟子相比有天壤之別,看來老主人要想一統武林,還需要其他的支援才行啊。”

……

陳林剛逃出太白山,夜色還正濃。

那陳林輕功不好,持續時間短,跑了幾里就感到累了。望著遼闊的天地,心卻又惆悵起來了,自已不知道自已中了劍印的身體該怎麼辦,亦不知道往哪裡去。

“天吶,我陳林竟然如此落魄。天地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先前那張固原一眾本來待我不錯,只是如今也棄我而去。現在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陳林在林中踱步,滿腦子想的是自已的前程。

“如今那幾個朝廷的走狗還在找我,單風華的五行門可能也要派人抓我。我得找個門派安身,不然性命都難以保全。還談什麼建功立業。”

於是那陳林便想去投個門派。思來想去,鎖定在峨眉劍宗。

“那音律看起來甚是有趣,看起來應該是個有大胸懷的人。年紀輕輕,便能統領峨眉劍宗必然有容人之量。我現在無處安身,不如前去投奔於他。”

……

關內道某處,樹林的夜晚會吃人。這是那些江湖殺手早就明白的事。

在一棵槐樹下,一對男女正在行野合之事。

在月光下,能淺淺看出那女人生的婀娜,妖嬈至極,聲音也透著酥。只是誘惑之下,聲音還是掩蓋不住一股青春的稚嫩。而那男人也是充滿了肌肉線條。樹葉上彷彿充滿了荷爾蒙。

那男人正在興頭上,忽然一股殺氣撲面而來。霎時間,鳥驚飛,槐樹斷!

那男的忙抱起女子,躍至樹梢,一邊提起自已的褲子,一邊拿輕紗和薄布蓋在女子的身上。

“真是好興致啊!不知道江湖上都說,晚上的樹林會吃人嗎?”

清純的女聲響起:

“我還不知道你們六個有這樣的癖好,就這麼想看本公主?”

那男人懷中抱著的女子開口了,聲音裡有些許威嚴。那女子話音剛落,六個人就從林下飛起,也站在樹梢上,將這一男一女圍在中間。

那六人都穿著外十二衛的官服,從圖案上看,兩個龍武衛,兩個豹韜衛,兩個羽林衛。這六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那六合子手下,韓東南的冤家——六合神掌的那六人。

“回清河公主,屬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奉陛下令,請公主和東阿縣公返回東阿縣。”那領頭的龍武衛韓濤作揖道。

“哼!哎,你說說,他們真奉的是父皇的令嗎?”

那女子拉了拉那半裸男人的胳膊,撒嬌說道。

“我看不是吧,陛下日理萬機,怎麼會知道我倆出來。”

“哦。”

那女子撅了撅嘴,然後又對韓濤六人道:

“聽見了麼,我夫君說你們奉的不是父皇的令,那麼你們究竟是聽誰的話,敢來直接抓我們兩人。”

那韓濤被眼前十幾歲的女孩說的一語成讖,頓時慌了。

那抱著女孩的男人又道:

“我知道你們幾個為誰辦事。奔著我父親來的是吧?想借我倆出遊這事兒來要挾我父親是吧?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痴心妄想!妄——想!”

那韓濤已經是額頭冒汗,慢慢道:“東阿縣公勿怪!盧國公兩代忠心社稷,我等怎敢有異心。”

那男人又道:“那你們怎敢來這裡抓我?”

這韓濤默不作聲,卻把身旁的龍武衛逼急了。他不顧韓濤的眼色,對著那半裸男人大喊道:

“我們奉令來請兩位,不用如此咄咄逼人吧!既然知道我們奉的是哪位大人的命令,難道不該給我等面子嗎?”

“哼!我就是看在長孫大人的面子上才和你們幾個小輩說這麼多話!如若不給長孫大人面子,就憑你們幾個剛才偷窺,我早就將你們六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那男人突然對著那六合神掌的六人大吼道。

那羽林衛聽了,忙道:“好啊!腦袋就在這裡,看你敢不敢來取了!但我等例行公事,你怎麼殺我等?”

那半裸男人冷笑道:

“天底下最可悲的事就是一些混得好的狗以為自已混成了人!殊不知狗就是狗,永遠也成不了人!”

“你!”

那羽林衛趁勢就要出手,卻被韓濤攔了下來。

韓濤此時也被說出了火,於是對那半裸男人冷冷道:

“如果東阿縣公不回去,我等只好將你‘請’回去了!”

那男人大笑道:

“好啊!我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麼本事!”

那羽林衛道:“那就讓程公的兒子看看我們六合神掌的威力!”

說罷,起輕功飛上前去,發六合斷陽掌,直奔那半裸男人的頭。

那半裸男人卻將懷裡女子舉起,那羽林衛一看,立馬收掌。

那男人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敢下手!好!今天我就替長孫大人管管你們這六隻不聽話的狗!”

那男人說罷,將女子放於地上,用衣物蓋好,再翻上樹梢,和六合神掌的六人隔空對峙。

那六人互相交換眼色,其中兩人便衝向那半裸男人。

只聽轟的一聲,那六合神掌的兩人便被彈開了。

韓濤看向那半裸男人,對其餘五人道:

“都說這程懷亮作為程公的二兒子玩世不恭,卻不想有如此功力。你們看,那是罡氣訣裡的氣衝。”

那羽林衛道:“大哥何須長他的志氣,待我上前,不出二十合,定將他廢於掌下!”

說罷,立馬提掌再攻。卻不料,在空中時,直接被程懷亮瞬間攻來的一刺刺中小腹,一下子落了下去。

“老四!你們四個去看老四!我來和他交手!”

韓濤喊罷,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半裸上身,手握三尖兩刃槍的程懷亮。全然沒有剛見面時的謙卑。

“程懷亮!我們本來想留你一命,帶你去見長孫大人。但現在只好提著你的人頭前去了!”

那程懷亮聽了,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哦。”

“你!六合斷日掌!”

一股純陽掌氣直奔程懷亮而去,卻只見程懷亮站於樹梢,臨危不亂,等到掌氣逼近時,將三尖兩刃槍的槍頭擋於面前,竟精準將迎面而來的六合斷日掌割開!

“這等功力也敢挑戰將門之後?回家多練……”

還不等程懷亮把話說完,六條金龍已經從六個方向攻來。

程懷亮躲閃不及,被打下樹來。

“有趣,我明明已經刺死了一個人。你們竟還能發動六合陣?”

程懷亮撐起身來,問眼前的韓濤。

“哦?我怎麼不記得你刺死老四了?”

那羽林衛身下早已經穿上了軟甲,程懷亮剛才一刺卻只是刺到了軟甲上。

程懷亮擦了擦嘴角的血,道:

“是這樣啊,我竟然被擺了一道。行,我們跟你們走。”

那程懷亮一挑眉。

夜色下,一場好戲就草草收場了……

……

秦嶺山中,歐陽闊一行四人正在趕路。

這已經是在遇到白眉牧童的後的第四天了。幾人還未看見任何村落。

直到那趙平在路旁發現了一塊石碑。

“仙,人,崖。”

趙平對歐陽闊喊道:

“歐陽賢弟,這裡應該是到了仙人崖了。你看這裡有塊兒石碑。”

歐陽闊聞言上來檢視。

“果然是仙人崖。只是這兒除了一塊兒碑,別無他物。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啊。”歐陽闊道。

韓東南聽了,道:“不錯,我們已經走了四五天了。早找不到村子,就得找野味兒吃了。”

趙平聞言,立馬懟道:“哎,‘一隻手’。不是,野味怎麼了。野味烤一烤不好吃嗎?”

韓東南迴嘴道:“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嗯?趙平?我又沒說野味不好吃。你怎麼……”

兩人正在鬥嘴,那歐陽闊忽然打斷道:

“等等!好像有水聲!”

那兩人也停下了鬥嘴,一齊去聽——前方果然有隱隱約約的水聲。

“賢弟好耳力!是有水聲。”

歐陽闊道:“可能也有人家。我等快去看看。”

那四人向前走百步左右,一轉彎,果然有個莊園:

籬笆圍滿牆,田間多木樁。

樹上黃鸝語,溪裡魚鱗亮。

滿是走地雞,三兩黃狗旁。

水車接天水,紡車踏腳上。

自是長恨出,閒雅世無雙。

那歐陽闊見狀,喜道:

“怎麼樣?趙平大哥,我說是有人家吧。終於可以歇歇了。”

那趙平也道:“不錯不錯,走了幾日,累死大哥我了。剛好吃點雞來補補。”

那韓東南笑道:“趙平你真是個吃貨,還沒見主人,就想著吃飯了。還想吃人家的雞?”

三人拉著呆呆的韓冬雪,進了那莊園。

那院子門口的黃狗叫了幾聲,還不等眾人反應,就有聲音從茅草屋內傳出——

“哈哈哈哈哈,朋友說,近幾日有幾位客人要到我仙人崖。果真不假!諸位遠道而來,路過此地,辛苦了,辛苦了。”

那四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人捲簾而出。那人生得是好個樣貌,學的是好個本領——

身長八尺,一襲白衣。五官端正,臉龐乾淨清新,眉宇間有星辰靈氣,談吐間有君子之風。真是夢中古裝之少年,撫琴,舞劍,吟詩,種田,無一不精。

四人見狀,作揖行禮。

歐陽闊道:“叨擾莊主,我們四人慾往南方去。路過莊園,想在此休息一宿,順便討些飯吃……”

“哎呀!無妨!無妨!你們想住多久都行。來,來,來,跟我進來嘛。”

說罷,那白衣莊主便抓著歐陽闊的手,將四人帶入茅草屋內。

只是那韓東南一進內屋,便發覺事情不對。

“歐陽,這兒殺氣有點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