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下,兩方人馬正在亂鬥。而那太白山上,五行門的五大長老亦採用纏鬥路線,牽制住了一眾掌門。

那峨眉劍宗的音律和五行門的垚正在亂鬥。那垚使得一手鐵環大刀,和音律的玄鍾劍走上了八十多個回合便慢慢地敗下陣來。

那垚看形勢不對便,邊走邊打,和音律離了大路,進了山林之中。那音律在回草堂閣和繼續追擊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追了過去。

兩人在樹林中又鬥了百個回合,那垚不敵音律,轉身閃得不見人影了。

“哼!哪裡跑!”

音律亦起了輕功,飛了出去。忽見前方,山路小道上來了一個人,便忙停下了。

“誒!是歐陽先生啊!”

歐陽闊一見來者是音律,忙詢問太白山上發生了何事。音律長話短說,將自已所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歐陽闊。

“如此說來,韓先生現在還在草堂閣和單風華打鬥呢。不行!我得趕快前去看看!”

歐陽闊說著就要再起輕功,上草堂閣。卻被音律一把抓住,道:

“你瘋了?你去幹什麼啊!現在太白風雪,韓東南,宋雲海都在上邊兒。哪裡有你幫忙的份兒!何況他們三個都贏不了單風華的話,你這武功上去不是妥妥的送死?”

“這……不行!我還是得上去,總能幫點兒忙的!”

這歐陽闊如此一說,直接把音律整不會了:

“哪裡來的歪理?唉!算了!你自已看著辦吧。你我相識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去追垚了,你自已看著辦吧!”

說著那音律便又轉頭鑽入林中,歐陽闊見狀便也上山了。

……

草堂閣前,單風華正坐在三元威道陣的氣場結界中間,看起來絲毫不急,就等著那昏倒的三人內力耗盡,便準備和山下弟子們裡應外合,大開殺戒,血洗太白劍宗。

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

單風華挑眉,問道:“封老二?是你嗎?”

沒有應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看來不是啊!這廝今天也太慢了吧。讓老夫我是一頓好等啊!”單風華抱怨道。

一個少年略顯冷漠的聲音響起:

“你可以不用等了,封鑑權在西天路上,先你一步!”

隔著三元威道陣的厚厚的氣場,單風華無法感知來人的功力,這使他心裡多了點忌憚:

這孩子雖說可能不認識我,但也該認識韓東家的娃娃和那邊的太白風雪,六合子等人啊。看到他們倒地不起,再看著這草堂閣前的戰鬥痕跡,他應該對我的實力有一個認識才對。但我從他剛才的語氣中,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害怕。這個人要麼是個瘋子,要麼就是對自已的實力有著充足的自信。

單風華想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

“怎麼?是你殺了封老二?”

“我雖然沒有殺他,但他經脈盡斷,七竅溢血,不以強大內力及時護住心脈的話,半日後必死。”

單風華又道:“吹牛!封老二的實力僅僅在我之下,怎麼會這麼輕易被人打得經脈盡斷?”

西門天寧道:“信不信由你。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你怎麼對付太白劍宗和剩下的六大劍宗,跟我無關,我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但是泰山單幾十你不能動。”

單風華:“……”

西門天寧繼續說道:“我來此,只為一件事。”

單風華大概猜出這少年想要問什麼了。

西門天寧道:“把無量氣功內卷的下篇交出來!”

單風華笑道:“你這娃娃,看起來比那峨眉劍宗的掌門大不了幾歲,知道的事兒還真不少啊。”

西門天寧道:“少廢話,交出來,你想幹什麼,我不會攔著你。”

單風華道:“聽你這麼說,你很有實力了?”

西門天寧道:“我能在劍式尚未啟動時,僅憑劍勢重創封鑑權。這樣的實力,夠不夠做你的對手?”

單風華聽了,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

“封鑑權真被你所傷?看來我在牢裡這些年,天下頻出英豪啊。”

單風華卻話鋒一轉,“但是,無量氣功內卷的下篇卻不在我的身上。”

西門天寧道:“看來得搜一搜,才能知道了。”

說罷,右劍漂浮至右肩膀處,右手兩指在劍鞘上輕輕一彈,爆發出一陣靈波,衝向單幾十。那單幾十被靈波打中後,便不再向鈞澤劍釋放內力,那鈞澤劍所維持的通天氣柱,便轟然消散了。

單風華道:“這三元威道陣,解開了!”

說罷,轉頭看向西門天寧。

“果然有那重創封老二的實力!好!那就讓老夫來做你的對手!”

話音剛落,罡氣裂拳擊出罡氣爆炸,直衝西門天寧而去。

轟的一聲過後,單風華猛然發現自已已經離開草堂閣大殿,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天地中了。

天是一片白,既無雲也無日,更無他物。而地是那雪白宣紙一般,有紙質之感,也是無土無任何他物。

“這是?”

西門天寧道:“無須多言!劍招已發,小心了!”

那單風華猛得又經歷了一番之前元空所見之景物,亦是頭疼胸悶。但他卻起了罡氣訣裡的罡氣迴圈,使自已挨住了那天地之景的碾壓。

單風華抬頭向前看去,那西門天寧右手執右劍指著自已,雙眼眶裡紅光璀璨。他再看向西門天寧的那把劍,不經讚道:

“真是一把好劍啊!與之比較,古來名劍不過如此!”

那右劍身至劍柄全是透光紅瑪瑙石所鍛,劍體長度適中,劍身修薄。劍柄底部圓平頂蓋,上刻“天”字篆書。劍身兩面,一面刻上天星海二十八星宿之星圖;另一面刻飛禽一類數十鳥之樣貌。

小雨滴其上而不響聲,水珠滑其過而不留水痕。

西門天寧對單風華道:“你果真如傳言一般。與我交手過的所有人,還沒有誰能經過我的‘山河畫卷’的‘開卷’而全身無恙。”

“山河畫卷?好名字!正合此招之意。正所謂‘劍道證心’!如此之劍招,足已見你之心性。”單風華讚道。

“你還在我的‘山河畫卷’之中,等你破了此招,再嘆不遲。”

西門天寧說罷,內力入劍。

那單風華突然感覺敏銳了起來,感覺腳下的宣紙一般的面變得跳動起來。忽然有一種,黑墨在宣紙上暈開散開的感覺。

“這是?”

一滴黑墨滴到單風華附近腳下的宣紙上,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凜然的劍氣!

單風華道:“原來是這樣。”

一滴一滴的黑墨競相滴到宣紙上暈開,那相伴而來的便是一道又一道劍氣。

單風華起少林寺的伏虎降龍式,用隕鐵護腕環臂甲去擋。一時之間,那些劍氣也被迅速擊散。

如若將一滴黑墨形成的劍氣與單風華的隕鐵護腕環臂甲相擊為一回合,那轉瞬之間,西門天寧與單風華已交手盡三百多回合了。

連那單風華也嘆到:“可以!”

西門天寧見此招,奈何不了單風華,亦在山河畫卷之中,瞬身至單風華身旁,提劍砍去。

單風華單手提臂去防,卻不料被西門天寧一劍劈得一連後退了數步,方才站定。

單風華看向腳下時,那宣紙一般的地面上此刻除了剛才落下的黑色墨點外,多了一條長長的黑墨直線。

單風華剛抬起頭來,迎面來了一劍,這才他提雙臂合住來擋。只聽鏗鏘一聲清脆的響聲,背後又來了一劍。

單風華轉身格擋後,西門天寧收劍後空翻一腿,又將單風華一連踢退數步。

西門天寧不留機會,待單風華剛站定後,攔腰一劍斬出。單風華忙起罡氣訣裡的不朽氣玄盾來擋。

不料被西門天寧一下子衝著,拖行數步。單風華後退猛得向後一蹬,才使得兩人停了下來,相持在那兒。

西門天寧左手兩指輕輕敲響赤瑛劍身,不朽氣玄盾應聲而破。單風華拉開身來,先出罡氣裂拳,同時運用飛流逐步。

西門天寧揮出兩道劍氣來打消罡氣裂拳的同時,單風華的破甲撼山指從天而降!

誰知那西門天寧竟也不躲閃,也不提劍上擋,只是手握赤瑛劍,稍稍轉手。霎時之間,便又有無數黑墨點在宣紙面上,伴隨而來的劍氣,將迫近西門天寧的單風華衝飛。

又是清脆的鏗鏘一響!

赤瑛劍與那隕鐵護腕環臂甲又相碰在了一起!

且不說這兩個人,各自的實力如何。且只說這鏗鏘聲是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而且聲響越來越急,越來越清脆。

一絲又一絲的花火從隕鐵護腕環臂甲上飄出!

五六百下聲響過後,兩人再次來開身來……

……

再說那歐陽闊一路輕功飛奔,終於是來到了這太白山山腰的草堂閣大殿前。他向那邊望去,只見——

地上青石板是劍痕劃遍,瓦片橫飛,細小渣石多得紮腳。走幾步就是一個小坑。走著走著猛得看見太白風雪,六合子倒在了地上。再往前,看見了暈倒在地的單幾十,宋雲海和韓東南並他們三人的佩劍。

“韓先生!韓先生!”

歐陽闊立馬跑去,扶起了韓東南,但是卻是隻叫不應。歐陽闊探知後方感受到那韓東南此刻體內氣息雜亂,內力近乎耗盡,而且經脈脹大,脈息過於強力。

二話不說,歐陽闊立馬打坐為韓東南輸送內力。順便用眼光掃視周圍。

只見離此處五十來步的距離處有一個相當大的紅色氣場。並不透光,歐陽闊只是感覺這氣場結界和陳林的內功有些相似。

再四下看去,不見音律所說的黑長袍,隕鐵護腕環臂甲的單風華。卻聽見那紅色的氣場結界中,不是傳來兵器相碰的響聲。

“看這樣子應該是,韓先生他們被單風華打敗了。但是現在卻不見單風華人。莫非是陳林這小子,把單風華困在那邊的紅色氣場結界之中了。”

歐陽闊說道。

“誰在……誰……誰在說話?”一陣一陣的虛弱聲音響起。

歐陽闊尋聲望去,是躺在地上的太白風雪,奄奄一息。

歐陽闊已經穩定了韓東南體內的情況,便立馬起身跑到太白風雪身邊,將老胖胖扶起,道:

“太白掌門,是我。”

太白風雪艱難地擠開雙眼,看見了歐陽闊,用虛弱聲音繼續說道:

“孩子……孩子啊,這今日我太白劍宗看來是劫數難逃了。我……我這裡……我這裡有一本經文殘卷便是那單……單風華一直想要的無量氣功內卷的上篇。也是孩子你一直想要找到的無量劍譜啊。”

太白風雪邊說邊從胸口掏出一本經書,遞給歐陽闊。

“掌門,你原來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歐陽廣而是其弟歐陽闊了。”

“歐陽廣創立……創立文章會,近幾個月正和五行門的人相鬥。他自然是不可能來參加我這劍道大會了。”

太白風雪緩了一口氣,又道:“單風華現在正和西門天寧纏鬥,即使西門天寧贏了,也無法阻擋五行門在山下的弟子。他們好像是有地方軍隊相助,攻上山來只是時間問題。而今其他劍宗的掌門們和五行門的長老正在滿山亂鬥。這裡還是相當兇險的,我這老頭子拜託你,拜託你了。你快帶著這無量氣功內卷的下篇到江州去,把它交給三心寺的寂滅大師。”

歐陽闊來不及反應,那趙平拉著韓冬雪從小道閃了出來。

“歐陽賢弟!大事不好!五行門的弟子們攻上山來了,山下已無處站立啊。”

歐陽闊驚道:“這樣我們往哪裡逃?”

太白風雪道:“五行門還有近半數的弟子,據守在他們安插在天下的據點。你們不可走大路,不可通官府。如今下山只能是自投羅網。”

歐陽闊忙問:“那我們該往哪裡去江州?”

太白風雪道:“翻過太白山,直穿秦嶺,先去漢中,再順江去江州。”

“直穿秦嶺?”

“不錯,秦嶺山勢阻擋,大量弟子是無法同時行動的。而且秦嶺山川之中,內有人家,還有許多劍道老前輩隱居於其中。他們許多是隋朝舊臣,後助唐有功,都受到過太武皇帝的恩賜。即使是單風華也不敢在他們面前動武。”

說著,有幾個五行門弟子已經到了草堂閣。

太白風雪用盡全力,一把推開歐陽闊,道:“快走!不用管我!我等自有辦法脫身!”

“前輩!唉!趙大哥!扛上韓先生和天山玄鐵劍!咱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