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歐陽闊剛喊罷,又見一夥五行門的弟子上了草堂閣。趙平也不敢久站,拿了天山玄鐵劍,扛上了韓東南,跟著歐陽闊和韓冬雪一齊往後山而去。

太白風雪靠著大虛空重劍,撐起胖嘟嘟的身體,艱難地站立了起來。那五行門的弟子見狀,立馬跑過去,將其團團圍住。

太白風雪提劍將衝上來的五行門弟子攔腰截斷,噴射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道袍。那些個五行門弟子見狀,不敢上前,卻依舊將太白風雪圍在中間。

太白風雪他卻不顧滿身的血跡,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可嘆我這太白劍宗自南朝創立起,一直是安穩發展,到了我太白風雪的手上,卻得歷經如此劫數!哈哈哈哈!”

太白風雪笑罷,運氣周身,握著大虛空重劍,提劍向五行門的弟子殺去……

……

孫焱帶著一眾五行門弟子和近乎五千的折衝府兵攻上了太白山,那凌志,凌話,凌言,凌語四人一邊安排弟子邊戰邊退,一邊又叫幾個弟子去草堂閣大殿尋找太白風雪。

此時,小雨已停。但是陰雲還並沒有散開,一處又一處都有屍體倒下,血腥味兒漸漸瀰漫開來。

古道旁,飛起的刀光,驚擾了沉睡近千年的竹林。不時濺起的鮮血,染紅了雨後的青翠。

孫焱正在廝殺,忽然聽見門下有一弟子前來稟告——

“報火門主!弟子們在那邊的山道上發現了一個昏倒的和尚!我們正不知如何處置!”

“和尚?文曲奇老先生囑咐現在還不能和少林寺明面上翻臉,你們先別殺他,把他帶來我看!”

“是!”

過了一會兒,三五個弟子們抬著一個七竅流血的和尚過來了。孫焱一看,驚道:

“這不是封大人嗎?快快把他放下!”

孫焱立馬過去檢視那元空的狀況,後立刻對一弟子道:

“長老們正在山上,你帶十幾個人趕快去找他們。讓他們立刻到我這裡來!”

說罷,坐下開始給元空運功療傷。

再說那五行門的五大長老,正在滿山逃竄,忽然聽見喊殺聲震天。便知道是自已的弟子們已經打上山來了。更加無心與那些個劍宗掌門們纏鬥,都各自跑掉了。

那些掌門們聽見,廝殺聲來,也無心再戰,只想先保住自已性命,都各自走林中,向山下逃去。卻不料在下山之時碰到了凌志一行人。

那音律追不上垚,忽的又聽見廝殺聲,便轉頭回草堂閣,想去接應太白風雪。

不時,五行門的五大長老已經齊聚在孫焱身邊,詢問了情況後,五人便合力幫孫焱運功,給元空療傷。

到了正午陰雲漸漸散去,太陽又重返雲端。

胡咄葛在山下驛站時,已經發現那孫焱五行門身後的府兵竟是張固原的軍隊!他大驚之餘,找了幾個臉熟的府兵詢問。

那軍士只道是,攻打太白山本就是張固原的命令,又有朝廷的調令,所以前來。

胡咄葛又問張固原在何處,那軍士不知。他便又找了另外幾個人來問,皆是不知張固原下落。

胡咄葛心中疑慮,便尾隨孫焱上到山腰。那孫焱和五大長老正在給元空療傷,胡咄葛想著再跟下去也是打探不到任何下落,聽見五行門弟子說到山上的情況,他便得知了太白風雪等人在草堂閣和單風華纏鬥,其他劍宗掌門盡數逃竄。

胡咄葛便心一橫,想著先趁著所有人不備,去太白風雪住處搜尋無量劍譜。

他本就是突厥服飾,混在魚龍混雜的五行門弟子中,絲毫沒有違和感。便順利到了太白風雪住處。卻見那早已有六個人鬼鬼祟祟,在太白風雪住處在尋找什麼。

“那六個人好像是六合子的弟子,聽陳林兄弟說,好像還是朝廷的中央軍。如此便不好辦了,我待再回山下,先找到陳林兄弟,再作商議。”

胡咄葛便又往山下去找陳林了。只是那陳林自昨晚發全力攻擊凌言與凌語後一直脫力昏迷,早已經被五行門的人抓了去。

……

太陽已過了正中,五大長老和孫焱的頭上已經佈滿汗水,那元空卻還未醒來。

孫焱道:“長老們已經合力為封大人療傷近兩個時辰了,為何還不見封大人醒來?”

淼對孫焱道:“封鑑權被極強的劍勢所傷 我等合力只能助其護住心脈。可能得老主人親自動手,才能使他醒來了。”

焱又對孫焱道:“徒兒,我們五人在這裡繼續運功來保住封鑑權的性命,你且帶弟子們上草堂閣去助單老主人。”

孫焱領命後,只留下五六十人在古道兩旁,帶著剩下的所有弟子浩浩蕩蕩地往草堂閣而去。

草堂閣上,音律已經前來支援太白風雪。但太白風雪已被困在人群之中,已難脫身。音律也只好飛入包圍之中,和太白風雪一齊殺敵。

“音律老弟啊!你既然已經脫身,為何不早走?還回來這是非之地,你身上可還擔著峨眉劍宗掌門的責任啊!”

音律應道:“太白老哥,有空說閒話,不如攢些內力,一會兒好殺敵!還有,我自小便討厭別人拿什麼狗屁責任來壓我,我要是連老大哥都護不住,還怎麼護住峨眉劍宗那幾千人?”

“音律老弟……”

太白風雪嘆罷,忽見草堂閣兩旁塵土飛揚——那孫焱帶著大軍上了草堂閣了。

那孫焱只見,包圍之中,血流成河,那太白風雪和音律背靠背,互相幫襯。離兩人不遠處有一個紅色氣場結界。裡面似有打鬥之聲。

孫焱先叫來了弟子把昏倒在一旁六合子抓了起來。

再向包圍裡大聲喊道:“太白風雪!太白山的密道在哪裡?”

太白風雪道:“什麼密道?”

孫焱道:“你們太白劍宗弟子雖然不堪一擊,但我攻進山門之時,你們好歹還有一兩千人,現在不出半日,不見半個太白劍宗弟子。定是走了密道逃了!”

太白風雪笑道:“不錯,我早已安排凌志他們,如若擋不住五行門狗賊,便帶著弟子和其他劍宗掌門們走密道撤出太白。如今已過去了半日,他們想必早已走遠了罷!”

“你……!算了!算了!滅了你太白風雪,也算是毀了一半兒的太白劍宗!弟子們給我上!”

那五行門的弟子在孫焱的帶領下又一輪撲向了太白風雪和音律……

幾輪衝鋒下來,太白風雪和音律身上早已是血色透衣,但所幸五行門這邊損失更大——近百號弟子已經斃命。

孫焱只得令弟子們只圍不攻,然後令張固原的府兵們,向那紅色氣場結界發起了衝鋒!

那單風華和單手提劍的西門天寧在“山河畫卷”之中鬥了半天,那單風華畢竟年已近百,身體衰老,體力不如西門天寧,漸漸落入下風,難以招架赤瑛劍。不料此時那“山河畫卷”發生劇烈震動,趨近消散。

那單風華便抓住機會,起無量氣功訣中的昊日穿天,一舉擊潰了西門天寧的“山河畫卷”。

氣場結界被破,一道紅光氣柱通天。氣柱消散後,兩道人影從氣柱之中閃了出來。

那西門天寧飛到太白風雪和音律身旁,那單風華退到包圍圈外孫焱處。那五行門弟子見了那單風華,頓時不安了起來,人聲鼎沸,都大聲喊道:

“單老主人威武!”

等到聲音消退一些後,孫焱笑道:

“兄弟們看看吧!這就是這些掌門們樣子!看看多狼狽啊!太白劍宗掌門太白風雪,峨眉劍宗掌門音律,泰山劍宗掌門單幾十,今日都倒在了咱們五行門的面前!”

又是一輪歡呼聲!

西門天寧趁機對太白風雪道:“單風華此刻內力耗盡,咱們還有機會衝出去。”

音律問道:“那宋雲海和單掌門還未醒來啊!”

西門天寧道:“三元威道陣中途被打破,他們兩人和韓東南應該不至於耗盡內力,現在還沒有醒來,應該是單風華無量氣功內卷搞的鬼。太白掌門若能反向施用無相虛空劍劍印,使他倆的內力倒流回去,不大一會,應該便能醒來了。”

太白風雪立馬照做。

西門天寧又道:“一會兒宋雲海和單大哥醒來後,我會給你們三人開路,現在大量五行門弟子都在這裡,太白山其他地方機會沒有守衛。只要你們飛離此處,便可活命了。”

音律問道:“那你呢?”

西門天寧道:“單大哥雙腿殘廢,起不了輕功。我帶著他從地上突圍!”

西門天寧如此說道,又把音律整不會了,現在這兒,五行門弟子加折衝府兵,共有七八千人啊!但他看見西門天寧的雙眼,不再說什麼了。

待五行門弟子安靜下來後,單風華看向包圍圈裡的幾人,道:

“你們已經徹底陷入了我的包圍。不要再做無意義的困獸之鬥了。你們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劍客,何必自尋死路?不如歸順我五行門,和我們一起一統武林,了卻近百年來的江湖紛爭。這樣豈不是武林之幸!”

那剛醒來的宋雲海聽見單風華這話,就要提劍攻去,卻被西門天寧攔下。

那單風華又道:“我不是貪戀權力的人,西門先生劍道通神,我不如也。如果西門小先生肯歸順五行門,我願意退位讓賢。”

西門天寧不語,默默地扶起剛剛才醒來的單幾十。

那單風華又道:“武林十年不統一,江湖便有十年的腥風血雨;武林百年不統一,江湖百年便有無窮爭鬥。各位英雄豈能眼睜睜看著武林同門,自相殘殺?”

音律回應道:“如果今天是少林寺對我說這話,我便代表峨眉劍宗從了;如果是其他劍宗提出這主意,我峨眉劍宗還須從長計議一番。但,今天是你五行門提出這話,我只能告訴你,你這是痴心妄想!”

單風華:“……”

太白風雪道:“有德之人居於上位,這是亙古天理。你們無德無行,說出這話,除了你單風華,連門下的弟子們都不信!還敢拿來誆我等?”

單風華道:“看來是談不妥了……”

言盡於此,那單風華不在說話,而他手下的五行門弟子們也在不斷縮小包圍圈兒,直逼那幾人。

西門天寧道:“你們三人都準備好了嗎?”

宋雲海,太白風雪和音律三人都點頭。

“好!極劍法——星斗之破!”

西門天寧將右手所持赤瑛劍猛得插入地裡,青石板頓時炸裂!

那紅色的內力氣流瞬間而發!將那包圍群最前面的五六十盡數攜至空中!

單風華道:“不好!快放箭!”

頓時箭雨迎面而來。

西門天寧左手拔左劍,先起“山河畫卷”——紅色氣場結界將弓箭盡皆擋下;再起極劍法洪荒巨流——向正北方向劈出巨大紅光氣刃,劍氣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單風華心裡嘆到,這西門天寧竟能突破武器本身的侷限,發出如此巨大的劍氣。實在是一個人才。

“快走!”西門天寧對三人喊道。

那音律和宋雲海攜著太白風雪,順著正北劍氣方向,起輕功而去。

單風華內力耗盡無法阻攔,那孫焱上前拉人,被宋雲海魄海劍一劍擊退。

轉眼之間,那數千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太白風雪三人離去,而毫無辦法。

三人離去後,那弟子們瞬間湧入,把包圍圈補齊。單風華看著太白風雪三人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

轉頭對西門天寧道:“和老夫相鬥了半天,已近上千回合,你竟然還有如此內力!”

西門天寧道:“承讓。”

那單風華不再說話,孫焱爬起來後命令弟子們攻去,卻無一人敢上前……

鐵甲軍士加東洋武士,塞北異人,共七八千人。現如今圍著一個小孩兒,一個瘸子,卻不敢上前一步!

眾人看向包圍圈之中的西門天寧,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背起單幾十,丟掉了兩邊的劍鞘,左右手各持一把赤瑛劍,站定於血海中間。

那單風華已經見識過右赤瑛“天”劍,待他看向西門天寧左手之劍時,只見——

那左劍身至劍柄亦全是透光紅瑪瑙石所鍛,劍體長度適中,劍身修薄——與右劍相同。劍柄底部亦是圓平頂蓋,上刻“地”字篆書。劍身兩面,一面刻地上四海五湖並五嶽名山;另一面刻走獸一類數十獸之樣貌。

殺人不見劍上血,封喉不聞刃上味!

單風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