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閒情逸致,江湖風來雨去。

連著幾日的小雨也帶走了最後一點夏,微涼的秋也漸漸迎來。

也把太子殿下迎來了。

一如往日,還未走近門就托住了孟月正欲行禮的身子,“阿月不必行禮了。”

孟月直起了身子,有些看著眼前有些眼前面色有些著急的太子:“太子可有要緊事?”

祁淮似乎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日你我在陵召閣所遇的中林侍郎的女兒那可還記得?”

“自然。”

“那日之事是我一人所為,若是有人怪罪,也只我一人承擔即可。”

太子忙拉住的孟月的手,“阿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月不解,“那殿下這是?”

祁淮似乎掙扎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父皇將她送到了我的府中。”

孟月一時有些呆愣,默默將手抽了出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殿下還是收下的好。”

祁淮看著自已空落落的手,好似十分著急,“阿月若是不喜歡,我這就向父皇推了去。”作罷就要往外走。

“殿下。”孟月還是叫住了他,“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終會成為皇帝,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的。”

“可……”

“我能理解。”孟月打斷了他想說的話,“要以大局為重。”

祁淮面上有些愧疚,“只要阿月不生氣就好。”續兒又認真的看向孟月:“阿月,你要相信,我只愛你一人的。”

“陛下。”孟月似乎不願聽到這樣的話,“我知道你的心意,哪代君王沒有三妻四妾,要以大局為重。”

“好。”祁淮面上柔和了許多,“阿月不嫌棄我就好,我的心只在阿月這裡。”

孟月沒回答,祁淮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許久,“阿月保重,那本宮便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

孟月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恭送太子殿下。”

祁淮本想再看她一眼,可孟月一直低著頭,祁淮之好無奈離開。

“你真的想好了?”孟聞穹揹著手從屋內走了出來。

孟月沒回答,看著地上被秋染黃的草,悠悠道:“那又如何?”

孟聞穹看著孟月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似想到了什麼,面上掛了幾分苦澀笑意,“果真同她娘一樣。”

頗有些失神的走出了府,想找個地方暢飲一番,自從黑影走後,她似乎迷離在醉酒的感覺中,只有那樣,才能暫時忘卻煩惱。

祁淮的情誼到底是真是假,她終究是要嫁的。她知方才的一番詢問只是做戲罷了,若真有心不接受,在皇上旨意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應當去退旨,而不是大費周章的跑來將軍府一趟。

況且,做皇帝終究是要立妃納嬪的,就算祁淮真心於她,但終究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江山需要繼承,前朝需要穩固,不知道那時候後宮又是怎樣的勾心鬥角。

她想要的,或許是三年前遊歷時鄉野的夫婦那樣,不敢奢想的一世一雙人。

孟月苦澀的笑了笑,幼時從未稱心如意過,自已的後半生,竟也能一眼望到底。當真悲催。

玉樓的四樓,孟月拿著酒壺邊喝邊笑話自已。

美酒珍饈撒了一桌,孟月身上也被酒浸溼了好幾床,歪歪扭扭的靠在桌子上,醉的意識有些模糊,還是不停的往嘴裡灌酒。

“這樣美的小娘子,怎還會有煩惱呢?”一道十分爽朗的女聲響起,那女人直接坐到了孟月對面。

孟月眯著眼看了看,那女子髮髻挽的極高,紅唇大眼,火紅的衣裳,腰間盤著一根長鞭,大方的坐在了她的對面,給自已倒了一杯酒。

孟月勾唇笑了笑,“哪裡來的登徒子?”

那女子倒是不生氣,笑聲也格外敞亮,“像你這樣的美人,這番姿態醉酒可真是養眼,就差個英雄來救美了。”

孟月繼續舉杯灌酒。

那女子託著下巴,好似十分的感興趣,“哎,美人,倒不如你跟我回大漠去,我帶你賽馬如何?”

“丹胭脂,回你那破沙漠有什麼好的?倒不如跟我回樘王府,我專寵你一人。”

帶著調侃的語氣,孟月尋聲望去,果真又是那放蕩不羈的二殿下,天已微涼,他手中還是拿著一把闔著的扇子。

“祁淵,你那個破樘王府也好意思說出來,裡面養的女人還不夠多?不能讓美人跟著你受委屈。”丹胭脂對著祁淵說道。

“這還不容易?我願意為了這位美人遣散府裡的所有女人。”祁淵將扇子放到了桌上,也為自已斟了一杯酒。

孟月眼神迷離,歪歪扭扭的坐著看他,臉上掛著笑意,“原來是二殿下呀。”

丹胭脂詫異,依舊語氣爽朗:“原來你們認識,美人,莫要聽祁淵這個風流鬼胡說,跟我去大漠,我帶你看孤煙落日,看與這中原不一樣的景色。”

“丹胭脂,這也還跟我爭?你又不能疼這位美人。”祁淵玩笑似的說道。

“好啊。”孟月緋紅的臉笑了笑,起身搖搖晃晃的坐在了丹胭脂身旁,“吧唧”一口,一個香吻落到了丹胭脂的臉上,話裡帶著醉意:“帶我去大漠吧。”

丹胭脂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一向行事大方的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已被親的臉,隨後又仰著頭對祁淵道:“看吧,美人還是喜歡我。”

祁淵撇了撇嘴,“不是吧小月月,咱們認識那麼久你都沒親過我,你親她那個假男人幹嘛?”

孟月沒說話,似乎是醉了,帶著笑意靠在紅胭脂身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的:“帶我去大漠,帶我去大漠……”

“呸,你才假男人,你還假女人呢!你個風流鬼,美人怎麼看得上你?!”紅胭脂一手摟著孟月,一手端起酒杯豪邁的仰天灌了一口。

“小月月,你過來抱我,我也帶你去大漠。”祁淵帶著笑意調侃道。

“這就不必勞煩二殿下了。”一道犀利的聲音響起,而後,狐子蕭冷著臉走了過來,伸手將靠在紅胭脂身上的孟月扯了過來,“我的人她想去哪自有我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