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池音呆住了。

她沒想到自已受苦受累好心救了沈晏州,反而被他冷眼質問。

“你什麼意思?”虞池音紅了眼瞪他,眼角有隱隱晶瑩。

看她傷心逞強的樣子,沈晏州心臟抽痛,但還是狠下了心。

若這次她不長個教訓,下次遇上別人再心軟搭救,肯定十分危險。

他勾唇一笑,不斷貼近虞池音的臉龐,嗓音低啞:“這位小姐,我們素不相識,你卻願意捨命相救。在下不勝感激,為了報答,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男人姿態風流,十足的浪蕩子做派。

前後對比,恍若兩人。

虞池音思緒流轉,半晌才反應過來沈晏州會這樣,是誤會了她不顧安危,隨意搭救一個陌生男人。

他故意偽裝成壞人,想嚇唬嚇唬她。

虞池音想明白後,心中酸澀一掃而空,反倒玩心大起。

她低下頭,佯裝羞澀,嬌滴滴回:“英雄武功蓋世,風流倜儻,池音自然也願意同你喜結良緣。”

沈晏州聽到她這番話,眼前一黑,簡直要氣背過去了。

“不是,你就這麼答應我了?可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面,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沈晏州面色難看,反問她。

“古人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對英雄一見鍾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虞池音看著他那帶著面具也掩蓋不了的憋悶樣子,心裡都要笑瘋了,可表面還是裝成對他一片痴情。

即便如此,她還覺得不夠過癮,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慢慢湊過去,溫熱的吐息撲散到他的臉上:“公子怎麼不說話了?”

半天沒聽到回應,虞池音疑惑偏頭,只見沈晏州脖子通紅,連耳朵也快要滴血。

喂,要不要這麼純情啊!

他這紈絝當的一點都不名副其實。

與此同時,山洞外一道聲音打破了此時灼熱的氣氛。

“樓主!你在裡面嗎?屬下們來遲,還望樓主恕罪。”

樓主?

想不到沈晏州背後經營了血影樓這般強大的勢力。

沈晏州冷聲向外面的人吩咐:“在外面候著,沒我的吩咐不準入內。”

“是!”

虞池音望著他,疑惑道:“你的手下來接應了,你還不走嗎?”

耽誤越久,風險越大,因為追兵隨時可能找到這裡。

沈晏州深邃的眼睛凝望過來,仔細叮囑:“我要離開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記住,下次不可再傻乎乎的隨意救人了!”

“你最好呆在這,哪都不要去!”他離開之前嚴肅的強調。

虞池音一瞬間都要懷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呆在這個破山洞?

這裡不僅光禿禿的,還陰冷十足。

她還是趁白天光線好,往外面找找回去的路上吧。

一刻鐘後。

沈晏州騎馬過來,遠遠就看到那道倩影,心裡暗歎一聲。

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頑皮!

噠噠的馬蹄聲驚動了埋頭找路的虞池音,高大男人騎著馬一眨眼就到了眼前。

她抬頭望去,驚訝出聲:“沈晏州,你怎麼又回……”

“虞小姐,你怎麼在這?”男人疑惑的發問,打斷了她的話。

虞池音聞言,神情愣住了。

沈晏州在搞什麼把戲?

“看你這狼狽的樣子,想必是昨夜被刺客嚇壞了,不小心迷路到此的吧?步行到底太累,不如讓在下送你回去?”沈晏州向她伸出了手,想把她牽上馬。

原來他匆匆去而復返,就是為了卸去偽裝,用沈晏州的身份來接她。

怪不得讓她待在山洞裡不要亂走呢!

心頭一軟,抬手被他拉到身前,虞池音儘量往前,就怕壓到他的傷口。

可落在沈晏州眼裡,就是她對他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棄樣子。

回想起山洞裡,她對戴著面具陌生的他卻是柔情蜜意,傾心不已。

沈晏州像胸口酸澀,下意識開口:“虞小姐你以後可不要隨便救人,尤其是那些陌生的男人,他們多半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虞池音乍一聽這話,覺得他莫名其妙的,可慢慢就品出味道了。

原來沈晏州這是在吃醋呢!

天底下,竟然有人自已醋自已的。

這次她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沈晏州以為她是想起了山洞裡的他,就不禁心生喜悅,巧笑嫣然。

他暗暗後悔,就不該提起這人,反倒讓她重新想起來,一時更加懊惱鬱悶,索性閉嘴沉默。

虞池音笑夠了,扭頭看他,像是不經意問:“你怎麼知道我救了人?我記得並未同你說起過此事啊。”

“虞小姐一向善良,在下只是隨口猜測罷了。”沈晏州眼中掠過一絲慌亂,鎮定自若道。

“沒想到沈公子,倒是料事如神。”

虞池音回頭看向前路,沒有再說這事。

雖然沈晏州吃醋的樣子,會讓她覺得有趣開心。

可卻也不忍心一直見他這副失落的樣子。

“好像快到了!”虞池音看見了營帳的痕跡,抬手指了指。

沈晏州望向少女的嬌美側臉,心頭湧出不捨,語氣柔和:“是,要到了!我先離開,踏雪會送你過去,別怕。”

“那這馬兒,我如何還給你。”虞池音私心裡其實也不想讓他離開,理智卻提醒她必須避嫌,不然將被指指點點。

“無礙,踏雪自會來尋我。”

話音剛落,他輕身一躍下了馬,隱入林中不見身影。

等虞池音到達,卻發現營帳被拆的七零八落,只剩一些下人在收拾東西。

來不及多想,她回到之前住的地方,帳篷早已不見,只剩秋禾守著一堆行李,滿臉擔憂。

“秋禾?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虞池音快步走到她面前,出聲詢問。

蹲著的秋禾猛然抬頭,欣喜若狂的激動道:“小姐,你沒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

她又忽然想起什麼,語氣憤憤:“小姐!昨晚聖上被刺,回宮搶救,圍獵就匆匆結束了,可小姐明明失蹤了,老爺和夫人卻不管不問,執意先行離開,二小姐惡毒極了,還咒小姐性命不保呢!”

“無事!沒必要為那些人生氣,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再說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虞池音在秋禾的服侍下,匆匆打理好頭髮衣物,找了一輛馬車回虞府。

二人剛拐過中院,就被人叫住。

“姐姐失蹤了整整一夜,就不想解釋點什麼嗎?”